公元243年諸葛亮第二次北伐的宏大戰略行動,以其令人眼花繚亂的機動性和最終輝煌的戰果,落下了帷幕。此番北伐,戰線東起青徐海濱,西至黃河津渡,綿延數千里,歷時近半載。表面上,諸葛亮用兵如神,忽東忽西,聲北擊南,將司馬懿和整個魏國指揮體系玩弄于股掌之間。然則,支撐這一切炫目表演的,絕非僅僅是謀略與奇計,更是季漢如今空前雄厚、碾壓魏國的綜合國力。
其一,倉廩實而知兵法,府庫足而曉征伐。
諸葛亮主導推行近十年的新政,其成效在本次北伐中得到了最徹底的檢驗。
農業根基︰ “諸葛犁”的廣泛推廣、水利的大規模興修、以及“格物院”選育的良種,使得關中、漢中、荊襄、乃至新闢的江漢平原、江淮之地,糧食產量連年攀升。龐大的官倉、義倉體系,確保了即使在長達數月、轉戰數千里的遠征中,前線的糧草供應也從未出現真正意義上的危機。從漢中經子午道、儻駱道補給隴右;從江陵溯漢水、經南陽古道補給宛城;從壽春通過濡須水、巢湖漕運輻射淮南——多條高效、穩定的補給線路如同帝國的血管,將充足的養分源源不斷輸送到作戰部隊。
財政支柱︰ 降低商稅、疏通運河、鼓勵工商的政策,使得商業空前活躍。成都的蜀錦、江陵的漆器、長安的冶鐵、乃至“格物院”出品的一些新奇器物,通過四通八達的商路行銷各地,甚至遠銷西域、南中,為國庫帶來了巨額的稅收和利潤。更不用說“預備役”制度裁撤冗兵節省下的天文數字般的軍費。這一切,使得諸葛亮可以毫不猶豫地支持多線作戰,可以大規模裝備和消耗霹靂營昂貴的火器,可以給予前線將領充足的物資調配權限。
其二,昔日蜀中無大將的窘境早已一去不返。諸葛亮新政中“唯才是舉”、“格物授官”的理念,以及多年征戰培養、吸納,使得季漢人才庫空前充盈。
諸葛亮本人坐鎮中樞,運籌帷幄,更能親臨一線,機動指揮。
鄧艾、姜維在黃河前線,能將“十六字真言”的騷擾戰術發揮到極致,牢牢牽制住司馬師、陳泰率領的魏軍主力。
王平、鄧芝能獨當一面,設伏阻援,穩定宛城後方。
關平、徐庶能攻堅克難,正面擊破王昶,拿下宛城。
陸遜、張苞能在淮南獨力支撐,威脅徐揚。
朱然、霍峻等將亦能穩定地方,平定叛亂。
正是有了這些足以獨當一面的將帥之才,諸葛亮才能放心地將兵力分散于多個戰場,自己則如同最高明的棋手,攜帶最精銳的預備隊,在棋盤的關鍵節點落下決定勝負的一子。他去宛城,則黃河無憂;他去江東,則淮南穩固;他去壽春,則青徐易主。這種指揮上的自由度,是建立在龐大而可靠的人才梯隊基礎上的。
其三,藏兵于民,動員如山。
“預備役”制度在這次北伐中展現了其驚人的戰爭潛力。
諸葛亮每次轉進,都能迅速在新抵達的區域,憑借“預備役都督府”的登記冊,征召起大量經過基礎軍事訓練、熟悉本地情況的在鄉壯丁。這些預備役人員,或許野戰不如常備精銳,但用于守備地方、維護糧道、補充營壘、甚至作為輔助兵力參與圍城,卻綽綽有余。正是他們,填補了主力部隊機動作戰後留下的防御空白,使得魏軍難以利用蜀軍轉進時的空虛進行反擊。
而當需要組建新的作戰兵團時,預備役制度也提供了充足的兵員基礎。攻打青州、徐州時,諸葛亮便大量使用了從淮南、荊北征召的預備役,在常備軍骨干的帶領下,迅速形成了戰斗力。
全民皆兵!這就是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啊!司馬懿以為我兵力分散,卻不知我隨時隨地都能拉出一支軍隊來!這預備役制度,簡直就是冷兵器時代的bug!
其四,傷殘有依,士卒效死。
新政中對于傷殘退役軍士及陣亡將士家屬的優厚撫恤和保障政策,在此刻轉化為了戰場上最直接的戰斗力。士卒們知道,即便自己戰死沙場,家小也會得到朝廷的妥善照顧,生活無憂;即便自己傷殘退役,亦能領取撫恤,甚至獲得一份官營工坊或農場的差事,安度余生。這種“後顧無憂”的保障,極大地激發了軍隊的士氣和犧牲精神。攻堅時敢用命,血戰時不惜身,這才是蜀軍能夠連續作戰、啃下宛城、壽春等硬骨頭的內在原因。
綜上所述,司馬懿在全線的被動與失敗,固然有諸葛亮用兵如神、算路深遠的因素,但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季漢在諸葛亮領導下,通過一系列超越時代的改革,所積累起來的國力上的絕對優勢。這種優勢,體現在經濟、人才、兵源、士氣等方方面面,最終形成了對魏國的全面碾壓。諸葛亮終于可以擺脫昔日“益州疲敝”的桎梏,真正以一個強大帝國的姿態,去推行他那“漢室重光”的理想。
第二次北伐大獲全勝,青、徐二州並宛城、汝南等中原要地盡入季漢版圖。消息傳回長安,舉國歡騰。諸葛亮將青徐防務與善後事宜全權委托于老成持重的黃權與智勇雙全的陸遜,命張苞、文鴦等悍將輔之,自己則率領凱旋之師,踏上了返回長安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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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駕行至宛城,諸葛亮下令大軍暫駐休整。他本欲入城巡視,看看這座歷經血火、終于重回漢家懷抱的中原重鎮,卻忽接急報︰留守宛城養病的徐庶,病情驟然惡化,已至彌留!
諸葛亮聞訊,心頭如同被重錘擊中,臉色瞬間煞白。他甚至來不及更換朝服,只著一身尋常布衣,便在親衛的簇擁下,策馬疾馳入城,直奔徐庶養病的館舍。
館舍內外,彌漫著濃重的藥石之氣,氣氛壓抑。諸葛亮推開房門,只見徐庶靜靜地躺在榻上,面容枯槁,眼窩深陷,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與昔日在新野時那個揮斥方遒、慷慨激昂的摯友判若兩人。
“元直……”諸葛亮快步走到榻前,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輕輕握住徐庶那只瘦骨嶙峋、冰涼的手。
徐庶似乎有所感應,艱難地睜開渾濁的雙眼,看到諸葛亮,黯淡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微弱的光彩,嘴角努力牽動,想擠出一個笑容,卻顯得異常吃力。“孔……孔明……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元直。”諸葛亮跪坐在榻前,緊緊握著老友的手,仿佛想將自己的生命力傳遞過去,“北伐……我們勝了!青州、徐州,都已收復!中原門戶,已為我大漢洞開!”
徐庶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隨即被更深的疲憊籠罩。“好……好啊……我……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他喘息著,聲音細若游絲,“可惜……我……我看不到……漢室……重光……洛陽……那一天了……”
听聞此言,諸葛亮心如刀絞,眼眶瞬間濕潤。他強忍著悲痛,低聲道︰“元直,休要胡說!你好生將養,待你康復,我們一同……一同打進洛陽去!”
徐庶緩緩搖了搖頭,目光似乎穿透了屋頂,望向了遙遠的過去。“孔明……還記得……還記得……南陽……隆中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飄渺的回憶,“那時……我、你、廣元、公威、州平……五人……耕種……讀書……縱論天下……”
諸葛亮的思緒也被拉回了那段青年時光,那時他們胸懷大志,隱居鄉野,卻心系蒼生。“如何不記得……”他聲音哽咽,“那時,你說要尋一明主,匡扶天下……我們……我們還約定,待功成身退,便一同回到那茅廬之下,再續耕讀之樂……”
“耕讀之樂……呵呵……”徐庶發出一聲近乎嘆息的輕笑,眼中卻流下兩行渾濁的淚水,“廣元、公威……早歿于……孫權之手……州平……隱居……不知所蹤……如今……我也要……食言了……”
“元直!”諸葛亮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南陽五友,是他青年時代最珍貴的記憶,是他理想起航的地方。如今,石韜、孟建早已在當年的荊州變故中死于非命,崔州平隱居山林再無音訊,僅剩他與徐庶二人,攜手走過這數十載風雨,支撐著季漢這片天空。如今,徐庶也要先他而去了嗎?
“孔明……”徐庶用盡最後力氣,反手緊緊抓住諸葛亮的手,枯槁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顫抖,“我……我先走一步……去……去下面……告訴雲長、翼德……還有……先帝……我們……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漢室……必將……重光……”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目光逐漸渙散,但嘴角卻帶著一絲解脫和期盼的笑容,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旌旗招展、還于舊都的景象。
“你……要……替我們……好好……看著……”
話音未落,那只緊握著諸葛亮的手,猛然失去了所有力氣,頹然垂下。
徐庶,字元直,季漢尚書令,荊州刺史,軍師中郎將,諸葛亮畢生摯友,于公元243年冬,病逝于宛城,終年七十三歲。
諸葛亮怔怔地跪在榻前,握著老友尚有余溫卻已無生氣的手,淚水無聲地滑落,打濕了衣襟。窗外,是宛城復甦的喧囂,是凱旋的號角;窗內,是故人長逝的冰冷,是理想征途上又一位同行者的永別。
他想起隆中的躬耕,想起新野的初遇,想起長阪坡的患難與共,想起這數十年來,徐庶雖因母親被曹操所挾而一度離開,但最終歸來,始終在背後默默支持他,為他出謀劃策,分擔壓力……往事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
“元直……走好……”諸葛亮低聲呢喃,輕輕為徐庶合上未瞑的雙眼,“你放心……漢室……一定會重光的……我一定會……帶著我們的理想……走到最後……”
他緩緩站起身,擦去臉上的淚痕,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深邃。悲傷,只能深藏心底;前路,依然漫長。他失去了一位摯友,但季漢的旗幟,還將繼續向前。只是,在這條通往理想的道路上,又少了一個可以並肩回望來路、共話當年的人。
南陽舊雨,至此凋零殆盡。唯余臥龍一人,獨行于這即將迎來黎明的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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