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軍府內,燭火搖曳,將人影拉得頎長。魏延正與龐統、蔣琬等人研討軍情,忽聞門外衛兵高聲通報。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兩道人影並肩步入廳堂。當先一人身披玄色斗篷,身形魁梧;稍後半步者羽扇綸巾,身形清瘦。
當先那人掀開兜帽,露出面容——
“陛...陛下?!”魏延猛地站起,案幾被帶得晃動不已,筆墨紙硯散落一地。他瞪大了眼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龐統手中的酒壺“啪”地落地,酒水四濺,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張大了嘴,拄著拐杖的手微微發抖︰“這...這...”
蔣琬更是直接跪倒在地,聲音發顫︰“臣...臣參見陛下!陛下怎會...”
劉備朗聲大笑,聲震屋瓦︰“眾卿平身!莫非不認得朕了?”
這時,他身後的那人也掀開兜帽,羽扇輕搖,面容清 ,不是諸葛亮又是誰?
“丞相!”魏延失聲叫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丞相不是已經...”
龐統猛地拄杖上前,目光在劉備和諸葛亮之間來回掃視,忽然眼中精光一閃︰“苦肉計!好個苦肉計!”
諸葛亮微微頷首,羽扇輕搖︰“士元果然知我。”
劉備上前扶起仍跪在地上的蔣琬,環視眾人,神色肅穆︰“今日之事,出朕之口,入諸君之耳,不可外傳。”
他緩緩道︰“那日朝堂之上,朕與孔明爭執,實是前一晚定下的計策。為求逼真,連皇後、太子都未曾告知。”
魏延仍然難以置信,聲音沙啞︰“可是...荊州、濡須口血戰月余,傷亡數萬,難道...”
“皆是實戰。”諸葛亮接口,神色凝重,“若非將士用命,死戰不退,曹魏又怎會相信我軍真的軍心渙散?此計之成,全賴前線將士浴血奮戰。”
他走到地圖前,羽扇指向襄陽、濡須口︰“雲長、翼德皆知其守土之責,卻不知全局謀劃。非亮忍心,實乃不得已而為之。”
龐統猛地一拍大腿,酒壺碎片濺了一地︰“妙啊!曹�禳m 匾暈 頁 脅緩停 愎 垂ュ∪床恢 閻屑埔櫻 br />
蔣琬這才恍然大悟,顫聲道︰“所以丞相歸隱,陛下佯怒,皆是為誘敵深入?”
“正是。”劉備頷首,“如今司馬懿十五萬大軍陷在襄陽,曹休十萬水師困于濡須口,曹真十萬兵馬陳兵漢中以北。中原空虛,長安守備不足三萬!”
諸葛亮走到地圖前,羽扇指向長安︰“如今魏軍主力盡在東南,長安空虛。若出一奇兵,直取關中,則中原可定。”
滿堂寂靜,只聞燭火 啪作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地圖上那條蜿蜒曲折的子午谷路線。
魏延突然單膝跪地︰“末將願領精兵五千,出子午谷,直取長安!若不成,願獻首級!”
諸葛亮扶起魏延,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文長勇氣,亮深知之。然你鎮守漢中,若突然消失,必引曹真懷疑。屆時魏軍加強戒備,奇兵難成。”
他轉向眾人,語氣堅定︰“亮曾走過子午谷,熟悉路徑。且如今世人皆以為亮歸隱山林,不會留意動向。亮願親率奇兵,出子午谷取長安。”
這話一出,滿堂嘩然。
“不可!”龐統首先反對,“丞相萬金之軀,豈可再涉險地?”
蔣琬也勸道︰“子午谷險峻難行,更有黃老將軍前車之鑒...”
提到黃忠,堂內頓時一片沉寂。老將軍戰死沙場的慘狀,至今仍是許多人心中的痛。魏延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傷疤——那是當年為救諸葛亮而被流矢所傷。
諸葛亮羽扇微頓,聲音低沉︰“漢升之死,亮終生難忘。正因如此,亮更要完成他未竟之志。”
他走到堂中,目光掃過眾將︰“今時不同往日。當年東吳泄密,致我軍中伏。如今東吳已平,再無內患。長安守將夏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