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寒依的指尖微微發顫,懸在那卷泛黃的絹帛上方。
燭火搖曳間,她呼吸漸促,胸前的金鎖隨著起伏輕輕晃動。
“這確是轉機……”她低語,聲音里裹著三分猶疑,“但韓信澤生性多疑,尋常手段豈能取信?”
“所以需要你的幫助。”葉展顏直視瀟寒依的眼楮,“你是他的最親近的人,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認真考慮。我需要你幫我……”
他話未說完,便被一聲輕笑截斷。
“親近?”瀟寒依撫過案上青銅燭台,指尖沾了層薄霜似的蠟淚,“他之所以親近我,不過是為了籠絡我父親舊部。”
說完這話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不過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面,但必須在公開場合,他才會感到安全。”
“明日一早,我就帶你過去見他,現在太晚了,去了反而引得懷疑……”
葉展顏听後細細想了想點頭說。
“也好,那就明天一早再說吧!”
葉展顏正欲頷首,忽听得帳外更鼓沉沉。
于是,他忽然話題一轉問道。
“那今晚怎麼睡啊?”
說著,他回頭看了看營帳內僅有的一張床。
等再回頭時,瀟寒依已解了大氅,雲錦腰帶流水般瀉落下來。
瀟寒依一臉無所謂的看著葉展顏說。
“這有什麼難的?”
“小時候怎麼睡,現在怎麼睡就好了!”
“幼時你我同衾共枕的光景,莫非忘了?”
葉展顏听後眉頭緊緊一蹙說道。
“小時候咱們可是光屁股抱著睡的!”
“現在難道也……”
瀟寒依聞言面頰緋紅,但很快就又鎮定了下來。
隨即,她頗具挑釁的看向對方說。
“現在有何不可?”瀟寒依忽然欺近,吐息拂過他耳際,“橫豎葉公公已算不得……”余音化作一串銀鈴般的笑,羅襪已掠過檀木腳踏,“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說著,她竟率先脫衣進了被窩。
葉展顏見狀當即感覺有些被侮辱了。
于是,他氣呼呼的往被窩里鑽。
“你都不怕,我更不怕了!”
“我剛才都跟你說了,還有……還有……”
“咋就不信呢?非激我?”
瀟寒依只是捂著嘴笑,這一刻她感覺回到了小時候。
帳內燭火倏滅,黑暗中 聲不斷︰
“你老實點,手別亂摸!”
“我都說了,老實點嘛,男女授受不親……”
“你別鬧,我求你了,我想做次好人!”
“瀟寒依,事不過三,你再摸我急了!”
原來,剛才一直不老實的竟是她!
“哎呦,你真還有啊?”
“我以為你騙我呢!”
“嘖嘖嘖,你在宮里有故事哦……”
兩人小聲說笑、打鬧,這夜卻並未發生其他。
交錯的呼吸間,往事如潮漫過。
待到東方既白,瀟寒依正為葉展顏系領口玉扣時,他突然捉住她手腕︰“經此一夜,我算你什麼人?”
瀟寒依聞言歪著腦袋認真了想了想說。
“咱們又沒做什麼,最多算閨蜜吧……”
“你是我的男閨蜜,怎麼了?”
听到這話,葉展顏竟然被噎的有些說不出口。
我了個大擦,你這總結的還挺到位!
一句男閨蜜完美詮釋了兩人的關系。
哎,只是可憐了那未婚夫哥了!
放心,這回我決定做次好人!
原因無他,也不是良心發現……
主要是關系太熟,一時之間下不去手啊!
哎,怪不得兔子都不愛吃窩邊草呢。
待兩人收拾整齊,便一起出了營帳前往帥帳。
一炷香功夫,二人便抵達了帥帳。
此時,帳內只有韓信澤一人在。
瀟寒依帶著葉展顏進去後,瞬間換上平靜表情行禮道。
“韓將軍,這位是太後近侍葉展顏公公,奉旨前來犒軍。”
听到這話,韓信澤執棋的手懸在半空,黑子“啪”地墜入鎏金獸爐。
他眯眼打量著聯袂而來的二人,案下左手已悄然按上劍柄。
太後的欽差?
昨天不是已經打發走了嗎?
這……怎麼又來了?
等等,這人是寒依帶進來的?
那必須得慎重對待才行。
想到這里,韓信澤立刻就端起了架子。
“葉公公好大的膽子,擅闖軍營可是死罪。”
葉展顏不慌不忙地起身行禮︰“韓將軍明鑒,下官確有緊急軍情稟報,因事關重大,才請瀟參軍先行接應。”
“哦?”韓信澤挑眉,“什麼軍情?”
葉展顏環顧四周的士兵,面露難色。
韓信澤會意,揮手示意士兵退到帳外,只留下兩名心腹將領。
"現在可以說了。"韓信澤在桌前坐下,手指輕敲帥案。
葉展顏深吸一口氣,決定冒險一搏︰“奴才奉太後密旨,前來協助韓將軍平定軍變。”
帳內空氣瞬間凝固。
韓信澤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平定叛亂?
平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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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我嗎?
我才是叛亂的好不好!
你這人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想到這里,韓信澤一臉警惕的看向對方。
“葉公公此言何意?我這大營安穩的很,何來軍變一說?”
“韓將軍誤會了。”葉展顏鎮定自若,“太後深知鄭之雄剛愎自用,導致大軍陷入險境。將軍臨危受命,穩定軍心,實乃大功一件。”
韓信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講話都有些結巴了︰“太後……是這樣說的?”
葉展顏趁機取出密旨,雙手奉上︰“太後有旨,若韓將軍願效忠朝廷,即刻擢升為安北將軍,統領邊軍。至于鄭之雄……生死由命。”
韓信澤接過密旨,仔細查看上面的璽印,眉頭漸漸舒展。他轉向瀟寒依︰“瀟參軍這……這是真的?”
瀟寒依低頭︰“我檢查過聖旨,上面所蓋玉璽是真的。”
韓信澤聞言沉思片刻突然冷笑︰“好一個‘生死由命’。好好好!”
葉展顏見狀立刻補充解釋道︰“鄭之雄被困雪狼谷,生死未卜。將軍若派兵救援,是盡忠;若不派兵……也是順應天意,保存實力。太後只關心邊軍掌握在忠于朝廷的人手中。”
帳內陷入沉默,只有還未熄滅的油燈,在偶爾發出輕微的爆裂聲。
韓信澤的目光在葉展顏和瀟寒依之間來回游移,顯然在權衡利弊。
“葉公公,”韓信澤終于開口,語氣緩和了許多,“太後還說了什麼?”
葉展顏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到了︰“太後知道秦王的人已接觸將軍,但提醒將軍,秦王雖有兵權,卻無大義。而皇上年幼,太後垂簾,才是正統所在。所以說,我其實是來幫你們轉正的!”
韓信澤臉色微變,顯然沒想到太後連他與秦王秘密聯絡的事都知曉。
他懷疑過任何,卻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未婚妻。
隨即韓信澤站起身,踱了幾步突然轉身︰“若本將軍效忠太後,有何保障?”
葉展顏從懷中取出一枚虎符︰“有了這道密旨,只要將軍點頭,北疆邊軍的糧餉、軍械,朝廷將優先供給。”
韓信澤接過密旨,再次仔細查驗,眼中的戒備逐漸被野心取代。
而後,他看向瀟寒依︰“瀟參軍以為如何?”
瀟寒依聞言連忙抱拳正色回道︰“末將唯將軍馬首是瞻。”
韓信澤大笑,笑聲中卻帶著幾分復雜的情緒︰“好!好!葉公公遠道而來,本將自當設宴款待。至于太後美意……”他舉起秘旨,“本將軍領受了!”
葉展顏暗自松了口氣,但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帳外風雪更急,而軍營中的暗流,比風雪更加洶涌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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