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域都護府蓬勃發展,蕭戰夫婦剛聯手演了一出“智斗作精,𥕜衛夫綱”的戲碼,整個沙棘堡都洋溢著一種“搞建設,謀發展”的蓬勃朝氣時,遙遠的帝國心髒——京城,卻毫無征兆地傳來了一聲沉悶欲裂的驚雷,其無形的沖擊波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迅速蔓延至帝國的每一個角落。
一封烙印著皇家密璽、由皇帝身邊那位侍奉了三朝、臉上永遠像是戴了張人皮面具的老太監首領親自護送的信函,跨越千山萬水,被以最高機密等級送到了西域都護蕭戰的案頭。信的內容極其簡潔,卻字字重若千鈞︰「上因丹毒並發舊疾,嘔血昏厥,龍體垂危,臥榻靜養,暫由皇長子承乾、二皇子承澤、三皇子承 寧王)、四皇子承瑞協理朝政,內閣、樞密院輔之。社稷為重,望卿謹守西陲,勿負朕望。」
蕭戰揮退信使,獨自在書房內看完這短短數行字,臉上那慣常的玩世不恭如同潮水般褪去,他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堅硬的檀木桌面,眉頭微蹙,眼神變得深邃。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側的趙疤臉,獨眼中寒光一閃,聲音低沉得如同地底涌出的暗流︰“國公爺,京城的風向,變了。山雨欲來,恐非吉兆。”
蕭戰沒有立刻回答,他拿起那封密信,湊到書案上的牛油蠟燭前,跳躍的火苗貪婪地舔舐著昂貴的宣紙,迅速將其化為一小撮蜷曲的、帶著焦糊氣味的灰燼。他輕輕吹了一口氣,看著灰燼飄散,這才淡淡道︰“老皇帝這身體,到底是真被丹藥和舊疾掏空了,還是有些人覺得他‘佔著茅坑不拉屎’,想幫他‘不行’得快一點?這潭看似平靜的深水,底下藏的可不是泥鰍,是吃人的鱷魚。要起風了,要變天了。消息嚴格控制在我們幾個核心層,對外,沙棘堡一切如常。”
京城,皇宮大內被一股濃重得化不開的藥味籠罩,仿佛連朱牆黃瓦都浸透了苦澀。而前朝的氣氛,更是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表面波瀾不驚,底下卻早已是暗流洶涌,殺機四伏。
協理政務的四位皇子︰皇長子李承乾嫡長子,身份尊貴卻性格優柔,能力平庸,被一些守舊老臣視為正統)、二皇子李承澤素有“賢王”美譽,禮賢下士,才華出眾,母族是傳承數百年的清河崔氏,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三皇子李承 即寧王,心思縝密陰鷙,善于籠絡人心,在軍中和中下層官員中頗有根基,行事不擇手段)、四皇子李承瑞年紀最輕,生母位份不高,看似無心大位,只顧吟風弄月,但近來似乎也有些不安分),表面上維持著一團和氣,兄友弟恭,每日一同在偏殿處理奏章,商議國事,實則早已是各懷鬼胎,劍拔弩張。
一份關于江淮鹽稅改革的奏折,可能因為支持哪位皇子的派系而得到截然不同的批復;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吏部員外郎空缺,立刻會成為各方勢力爭奪、安插自己人的焦點;甚至一道關于邊境駐軍冬季換防的常規命令,也會被反復斟酌,字斟句酌,試圖在其中微妙地調整兵力部署,為自己增加籌碼。支持各位皇子的朝臣們也紛紛撕下了往日溫和的面具,在朝會上、在私下的酒宴、書房密談中,互相攻訐,言辭之激烈,堪比市井潑婦罵街。
一位忠于皇帝、堅決不站隊任何皇子的老翰林,在家中書房對著空無一人的牆壁,痛心疾首地低語︰“陛下尚在,只是靜養!龍體猶溫乎?爾等皇子、大臣,便如此迫不及待,如爭食之鬣狗,互相傾軋,視國事如兒戲,置陛下于何地?置江山社稷于何地?!禮崩樂壞,國之將亡啊!”
而一位堅定的寧王派官員,則在一次秘密集會上,對著幾位同黨慷慨陳詞,唾沫橫飛︰“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儲位空懸,則國本不穩!如今陛下病重,正是天賜良機,需我等臣工擦亮眼楮,齊心協力,扶保明主,安定江山!豈能拘泥于迂腐禮法,坐失良機?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整個京城,從巍峨的宮牆之內到各大臣的府邸,再到市井巷陌,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緊張、人人自危又蠢蠢欲動的詭異氣氛中。所有人都在拼命打听消息,小心翼翼地觀察風向,如同賭徒般,緊張而興奮地等待著最終攤牌的時刻,準備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在這場無聲卻慘烈無比的奪嫡暗戰中,一位平日里幾乎被朝臣們遺忘、只知風花雪月、賞玩金石書畫的富貴閑人——皇帝的親弟弟,安王李矩,卻悄然從幕後走到了台前。安王一向以不理俗務、寄情山水自居,但在宗室老一輩中威望頗高,說話頗有分量。他看似渾濁的老眼中,卻閃爍著洞悉世事的精光。他敏銳地察覺到,寧王李承 在西部問題上布局深遠,而蕭戰此人,能力卓著,手段酷烈,更兼手握重兵,控制著西域命脈,儼然已成為一枚足以影響整個帝國格局走向的關鍵棋子。這樣一把鋒利的刀,絕不會輕易被寧王的讒言廢掉,更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或者……徹底失控,他向來對西部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惜自從皇兄當政後,對他百般提防,現在,皇位更迭,說不定就有他的用武之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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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個月黑風高、適合密謀的夜晚,安王派了一名絕對可靠、如同鬼魅般的心腹,秘密潛入寧王府,遞上了一句看似充滿關切、實則飽含深意的口信︰“聞悉皇佷承 近來勤于王事,宵衣旰食,皇叔心甚慰之。然,陛下病重,沉痾難起,為人子者,當躬親侍奉湯藥于榻前,以全孝道,此乃人倫大禮,亦為天下臣民之表率。況且,如今京中局勢紛雜,暗流涌動,詭譎莫測。皇佷手握西疆部分權柄暗指其封地及對西部一些部落的潛在影響力),遠離漩渦中心,雖可暫避鋒芒,然信息遲滯,耳目閉塞,恐為宵小所乘,非萬全之策也。依皇叔愚見,不如暫且放下邊陲瑣務,速速返京,一則躬親侍疾,全汝孝名,佔據大義;二則可靜觀其變,以靜制動,把握先機,方為上策。”
這番話,滴水不漏,看似完全站在寧王的角度,為他考慮周全,勸他回京盡孝並規避風險,實則是給了寧王一個無法拒絕、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絕佳的機會,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地返回京城這個權力風暴的中心,近距離觀察、操控奪嫡大局。同時也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和誘惑︰你不在京城,小心被人抄了後路;而京城,才有決定一切的鑰匙。
西域都護府,議事廳。炭火燒得正旺,驅散了邊塞的寒意。蕭戰雖然感受到了來自京城那巨大無匹的政治壓力和山雨欲來的窒息感,但臉上卻看不出絲毫慌亂,反而有種“該來的總會來”的淡定。他深知,越是這種風雲激蕩的時刻,自己這邊越要穩如泰山,不能自亂陣腳。
“老趙,”蕭戰灌了一口濃茶,對趙疤臉吩咐,語氣恢復了平時的冷靜甚至帶著點興奮,“傳我的命令下去。第一,西域各部族,給老子加強警戒,一級戰備!尤其是通往西戎和那個記吃不記打的估墨方向的關隘哨卡,巡邏隊給老子增加一倍,眼楮都放亮點,防止有癟犢子想趁火打劫,撈點便宜。第二,咱們沙棘堡內部,礦場、工坊、軍營、學堂,包括夫人搞的那個‘婦女聯合會’,一切照舊!該挖礦的挖礦,該打鐵的打鐵,該訓練的訓練,該讀書的讀書,該喝茶聊天的喝茶聊天!就當京城那幫人在搞大型沉浸式角色扮演游戲,咱們不參與,咱們就看戲!第三,讓咱們在京里的那些‘順風耳’、‘千里眼’都給我支稜起來,啟動最高級別的信息網絡,十二個時辰不停,眼楮瞪得像銅鈴,耳朵豎得像天線,京城有任何風吹草動,哪怕是哪個皇子晚上起夜摔了個屁墩兒,哪個大臣的小妾跟人跑了,都要立刻用最快最安全的渠道給老子報過來!”
李鐵頭在一旁听得摩拳擦掌,又有點摸不著頭腦,嚷嚷道︰“國公爺,要是京城真亂套了,那幾個皇子為了搶皇位打起來了,咱們怎麼辦?是點齊兵馬,殺回京城去……清君側,保……保那個啥嗎?”他撓著頭,一時想不起那個詞。
蕭戰被他逗樂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能去拍牙膏廣告的白牙,用力拍了拍李鐵頭結實的肩膀︰“殺回去?清君側?鐵頭啊,你這腦瓜子還挺能想!咱們啊,哪兒都不去,就老老實實待在西域這片咱們用血汗澆灌出來的熱土上!咱們手里有黑石山挖不完的礦,有自己種出來吃不完的糧食,有幾萬能打能抗、裝備精良的兄弟,有堆滿倉庫、能讓敵人懷疑人生的刀槍火炮!咱們怕個球!不管最後是哪個皇子走了狗屎運,或者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坐上那個位置,他都得指望咱們給他守好西邊這扇大門!咱們這邊越穩,他的龍椅才能坐得越踏實一分!這叫硬實力!”
他頓了頓,收起笑容,眼中閃過一絲如同鷹隼般的銳利精光︰“不過,話說回來,害人之心咱沒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也得防著有些陰險小人想趁亂給咱們下絆子,或者玩一手‘借刀殺人’,攛掇西戎或者哪個不開眼的部落來搞事情。通知下去,從即日起,西域都護府轄下所有武裝力量,進入特級戰備狀態!但沒有我蕭戰的親筆手令和虎符雙重認證,一兵一卒,一錢一糧,都不得擅自調動!咱們啊,就穩坐這西域釣魚台,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喝著沙棘汁,優哉游哉地看著京城那幫人唱一出精彩絕倫的奪嫡大戲!看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真正的影帝!”
老皇帝病重垂危、昏迷不醒的消息,如同在看似平靜的帝國湖面投下了一塊巨型隕石,激起的不僅是漣漪,更是滔天巨浪和無數隱藏在水下的暗流漩渦。得到安王那看似“善意”實則包藏禍心的“神助攻”提醒後,寧王李承 如同嗅到了最甜美血腥味的嗜血鯊魚,立刻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開始緊鑼密鼓、卻又不動聲色地籌劃返京事宜。他不僅要做一個“孝感動天”的好兒子,更要在父皇那可能隨時熄滅的生命之火前,以及在波譎雲詭、一步走錯便萬劫不復的朝堂上,給遠在西域、如同他喉中骨鯁的蕭戰,狠狠上足眼藥,務必將其塑造成一個擁兵自重、意圖不軌的亂臣賊子,徹底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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