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堡的春天,連帶著風沙似乎都變得溫柔了許多,大概是怕刮狠了,把都護夫人精心移栽的那些耐旱花草給禍害了。就在蕭戰忙著用“真理大炮”和“鋼鐵礦車”這種硬核方式“說服”西部各路豪強時,另一位關鍵人物,正以一種截然不同、卻同樣高效甚至更具滲透力的方式,為西域都護府的穩定與融合添磚加瓦——正是都護夫人,甦晚清。
陽光透過精心修剪的窗欞,灑在布置得雅致溫馨的花廳里。這里與沙棘堡外粗獷的邊塞風光截然不同,是甦晚清憑借個人品味和龍淵閣支援的部分資源,親手打造出的一片“塞上江南”。幾盆沙棘盆景虯枝盤曲,別具風骨,更有一些耐旱的蘭草、石竹點綴其間,生機盎然。
幾位來自烏孫部、野狼部等友好部落的首領夫人或女兒,有些拘謹地坐在鋪著軟墊的雕花木椅上,好奇又略帶敬畏地打量著眼前精致的瓷器茶具,以及桌上那些小巧可愛、她們從未見過的江南點心,如荷花酥、定勝糕等。
甦晚清今日穿著一身淡雅的水藍色襦裙,未施濃妝,僅以一支玉簪綰發,笑容溫婉如水,親自執壺為客人們斟茶︰“幾位姐姐妹妹遠道而來,不必拘束,就當是自家姐妹閑話家常。嘗嘗這新到的雨前龍井,配上這點心,最是相宜。”
烏孫部首領夫人卓瑪,一位性格爽朗、皮膚因常年日照呈健康小麥色的草原女子,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眼楮瞬間瞪大,隨即眯成一條縫,驚喜道︰“哎呀呀!真甜!真香!比我們草原上最純的野蜂蜜還要香醇!夫人,這就是南邊那些貴人平日里吃的點心嗎?”
甦晚清輕笑,聲音柔和︰“是啊,江南糕點,講究的是精細雅致。以後互市更加暢通,這些食材、模具都會有的,姐姐們也可以讓家里的廚子學著做。”她說話間,不動聲色地對身旁的侍女點了點頭。侍女們立刻捧上幾匹光澤潤亮、圖案精美的甦繡絲綢,以及幾個小巧剔透的琉璃瓶,里面裝著龍淵閣最新研發、在京城貴婦圈已小有名氣的“雪肌凝露”和清雅“薔薇花露”。
“邊塞風沙大,最是磋磨肌膚。”甦晚清將禮物輕輕推到各位女眷面前,語氣真誠,“這些小玩意兒,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這凝露早晚涂抹,最是滋潤;花露香氣清幽,夏日里用著也清爽。”
女眷們又驚又喜,她們何曾見過如此精美細膩的物事?草原上多以皮毛、粗布為衣,護膚也多靠動物油脂,哪里見過專門用于保養的凝露和香氣如此高雅的花露?推辭一番後,都愛不釋手地收下了,摸著光滑的絲綢,嗅著清雅的花露香,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氣氛瞬間熱絡起來。話題從護膚養顏,聊到如何養育孩童甦晚清分享了南邊的一些育兒經,比如注意衛生、飲食均衡),又從草原上賽馬射箭的風俗,聊到江南水鄉的園林戲曲。甦晚清學識淵博,談吐優雅,引經據典信手拈來,又能恰到好處地接上草原的話題,甚至還能用剛學會的幾句部落方言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很快便贏得了在場所有女眷的真心好感。這場茶話會,無形中成了一次成功的文化輸出和情感鏈接。
晚上,都督府內室。蕭戰听完甦晚清講述白天茶會的情景,翹著二郎腿,嘴里叼著根牙簽代替了草睫),嘖嘖稱奇︰“夫人出馬,一個頂倆!不,頂我一個營的兵!看看,這就是‘夫人外交’、‘軟實力’的魅力!我跟那些部落首領大老粗扯著嗓子談利益劃分、安全邊界,搞得跟菜市場搶特價白菜似的,臉紅脖子粗。你這倒好,喝著香茶,吃著點心,聊聊美容帶孩子,春風化雨般就把關系拉近了,還能順便收集點‘情報’,性價比太高了!”
甦晚清正對鏡卸妝,聞言回頭嫣然一笑︰“夫君謬贊了。不過是女子間的閑話家常罷了,登不得大雅之堂。只是她們說起家中瑣事,部落里的些許動向,自然也就帶出來了。”
蕭戰一拍大腿,激動地站起來︰“這就對了!這叫‘潤物細無聲’!夫人啊,你可千萬別妄自菲薄。在我們那……呃,我是說,在我早年流浪時看過的那些海外雜書里,女人厲害的多著呢!有個叫撒切爾的夫人,人稱‘鐵娘子’,管著一個不小的島國,硬剛一群大老爺們不落下風!還有個叫伊麗莎白的女王,在位幾十年,把國家治理得風生水起,硬氣得狠!女人做事,有時候比我們這些糙老爺們更細致、更有韌性、效果更持久!你這茶會,就是咱們西域都護府的‘軟性戰略指揮部’!”
甦晚清被他這番“高論”逗得掩嘴輕笑,眼波流轉︰“夫君這話,若是讓朝堂上那些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老夫子听了去,怕是要連夜寫奏章,參你一個‘牝雞司晨’、‘蠱惑人心’的罪名了。”
蕭戰滿不在乎地揮揮手︰“參去唄!老子這叫尊重女性,懂得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先進力量!這叫格局!”他湊近甦晚清,興致勃勃地提議,“夫人,下次茶會,要不要我讓龍淵閣再空運點新花樣過來?比如那種能隨著體溫變色的口脂?或者里面藏著機關、一走路就叮當作響的鈴鐺手鐲?保證讓那些部落女眷們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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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晚清哭笑不得,放下手中的梳子,無奈地看著他︰“夫君,過猶不及。真誠相待,比什麼奇巧之物都重要。送太多過于奢華新奇的東西,反而可能讓她們覺得有壓力,或者顯得我們刻意炫耀。現在這樣,恰到好處。”
京城,某位御史大夫的府邸,幾位官員小聚。
王御史抿了口茶,憂心忡忡地說︰“諸位可曾听聞?那蕭戰的夫人甦氏,在西域頻繁接見各部首領女眷,贈以江南絲綢、珍奇玩物,甚至還有專門用于容顏保養的秘藥,極盡籠絡之能事啊。”
李員外郎不以為然地嗑著瓜子︰“王兄是否多慮了?婦道人家,無非是串串門子,送點胭脂水粉,聊些家長里短,能成什麼事?總好過蕭戰那廝動不動就亮出炮管子,搞得西域烏煙瘴氣、人心惶惶吧?這內宅安寧,說不定還能幫蕭戰緩和一下與各部關系。”
“不然!李賢弟此言差矣!”王御史放下茶杯,面色嚴肅,“豈不聞‘內闈之政,亦關外廷’?那些部落首領,多是粗豪之輩,耳根子軟。枕邊風一吹,保不齊就偏向了蕭戰。此乃軟刀子殺人,潛移默化,比明刀明槍更難防範!蕭戰自身行事就夠囂張跋扈了,如今連家眷都如此活躍,其經營西域、收買人心之意圖,已是昭然若揭!其心叵測啊!”
另一位張姓官員點頭附和︰“王兄所言極是。這甦氏,出身書香門第,絕非尋常婦人。她這般作為,恐怕不僅是蕭戰內助那麼簡單,說不定就是蕭戰整體策略的一環。不可不防,不可不察!”
茶會散後,甦晚清並未休息,而是在書房燈下,將今日听到的各類零碎信息,分門別類,清晰工整地整理在一張箋紙上。
“烏孫部卓瑪夫人抱怨,雪熊部雖敗,但其殘部近期仍在兩國邊境游蕩,搶了他們三只肥羊,雖是小擾,但煩不勝煩。”
“黑狼部那位年紀最小、心直口快的琪琪格公主說,她父親黑狼首領)前些日子收到了一封用西戎文字寫的信,看後獨自在帳中喝悶酒,心情低落了好幾天,但具體內容不肯對任何人說。”
“還有,烏孫、黑狼、羚羊幾部的夫人都不約而同地、看似無意地提到,估墨國的使者似乎近期私下接觸過她們的丈夫,言語間對都護府的鹽鐵專營和‘安全基金’頗有微詞,暗示蕭都護盤剝過甚。”
蕭戰拿起這張輕飄飄卻分量不輕的箋紙,仔細看著,眼神逐漸銳利起來,剛才的嬉皮笑臉收了起來︰“夫人,你這定期茶話會,其價值快趕上老趙手下那幫專業探子了!信息量不小啊!雪熊部殘孽不死心,還在搞小動作;西戎果然沒閑著,開始私下聯絡,試圖撬牆角;估墨國這個記吃不記打的刺頭,又在背後煽風點火……嗯,我心里有數了,得找老趙和李鐵頭好好合計合計。”
他放下紙條,摟住甦晚清,恢復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論功行賞,夫人當記首功!說吧,想要啥?天上的星星為夫暫時夠不著,但這西域地面的好東西,只要你開口,為夫想辦法給你弄來!”
甦晚清依偎在他懷里,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溫暖,柔聲道︰“妾身別無他求,只願夫君治下平安順遂,邊疆安寧,我沙棘堡上下能安居樂業,便心滿意足了。”她頓了頓,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只要夫君莫要再像上次那般,無意中招惹什麼‘草原明珠’、‘西域嬌花’回來,讓妾身這‘戰略指揮部’忙于應對,妾身就再無所求了。”
甦晚清的夫人外交如同涓涓細流,悄然滋養著西域都護府與各部落的關系,在硬實力的骨架外,填充了情感的肌理。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並非所有部落都甘心融入這套新秩序,也並非所有盛開的“嬌花”都心懷善意。很快,一場源自估墨國、精心策劃的“桃花劫”,就帶著毒刺,朝蕭戰這位自詡“潔身自好”的都護席卷而來,差點讓他這條在戰場上從沒翻過船的老司機,在美人關上栽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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