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國王庭被襲、糧草被焚、王妃王子被俘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又沾了瘟疫的草原鷹隼,帶著令人絕望的迅捷和毒性,穿越了數百里的闊野原,精準地扎進了狼軍大營的心髒。
彼時,狼國大汗阿史那•咄吉正志得意滿地站在他的狼頭戰車上,眺望著前方搖搖欲墜的夏軍中軍防線。他仿佛已經能聞到夏人主帥張承宗那顆蒼老頭顱的血腥味,能听到鐵狼衛踏平敵陣的鏗鏘蹄聲。他甚至已經在心里盤算著,攻破雁門關後,該用哪種款式的黃金酒杯來暢飲劫掠來的美酒。
“報——!!!” 一個淒厲得變了調的聲音撕裂了這份美好的幻想。
一名渾身浴血、頭盔都不知道丟到哪里去的傳令兵,連滾帶爬地沖到戰車下,幾乎是哭著喊道︰“大汗!不好了!王庭……王庭被夏人奇襲!糧倉全燒了!王妃和幾位王子……被……被俘了!”
“什麼?!” 咄吉那飽經風霜、布滿威嚴絡腮胡的臉,瞬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液,變得慘白。他那魁梧如山的身軀猛地一晃,要不是及時抓住了戰車的欄桿,差點就直接從車上栽下去。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了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猛地俯身,幾乎將半個身子探出車外,一把揪住傳令兵的皮甲領口,目眥欲裂,聲音嘶啞如同破鑼,“夏人的主力都在這里!他們難道是長了翅膀飛過千里草原?還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你敢謊報軍情,本王活剮了你!”
那傳令兵嚇得屎尿齊流,帶著哭腔道︰“大……大汗……千真萬確啊!是左賢王部落的烏甦里長老,他……他拼死殺出重圍,來報的信……王庭方向,三天前夜里就火光沖天,隔著上百里都能看見啊!”
這個消息如同最致命的瘟疫,在狼軍高層中以一種爆炸性的速度蔓延開來。
“什麼?!我的部落!我的王妃和兒子!” 左賢王阿史那•禿嚕第一個炸了毛。他原本正摩拳擦掌準備帶著本部人馬搶頭功,此刻听到噩耗,眼楮瞬間變得比發情的野狼還要血紅。“噌”的一聲,他抽出了腰間的彎刀,令人震驚的是,那閃爍著寒光的刀尖,竟然不是指向對面的夏軍,而是直指戰車上的狼主咄吉!
“咄吉!都是你!!” 禿嚕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顫抖,“非要搞什麼狗屁決戰,把各部落的勇士都抽空了!現在好了!家沒了!老婆孩子都成了夏人的俘虜!我……我跟你拼了!”
右賢王阿史那•利粲一向與禿嚕不和,此刻卻也兔死狐悲,臉色鐵青。他陰陽怪氣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幾個部落首領听清︰“大汗,當初商議軍略時,我就再三提醒,要留足兵力守衛王庭,尤其是提防夏人小股部隊迂回穿插。您偏不听,說什麼‘畢其功于一役’……現在,呵呵,我們在這里打生打死,老家卻被人端了鍋,這仗還打個什麼勁兒?搶回來的戰利品,夠賠咱們的老本嗎?”
這話如同毒蛇,精準地咬在了各位首領最敏感的神經上。他們的部落根基、多年積累的財富、還有最重要的家眷子嗣,大多都在王庭附近!一時間,抱怨聲、質疑聲、憤怒的低吼聲此起彼伏,原本還算統一的狼軍指揮核心,瞬間充滿了猜忌和裂痕。
“夠了!都給我閉嘴!” 狼主咄吉強壓下喉頭不斷上涌的腥甜,試圖用往日的威嚴穩定局勢,“現在內訌,正是夏人求之不得的!只要我們在這里擊潰夏軍主力,繳獲他們的物資,挾大勝之威回師,一切還能挽回!王庭丟了,我們可以再搶回來!傳令……”
他的“令”字還沒出口,仿佛是為了給他的豪言壯語配上一記響亮的耳光,夏軍陣營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沉悶而奇特的轟鳴聲!
“咚!咚!咚!轟——!!”
那聲音不似戰鼓,更像是什麼洪荒巨獸在低沉地咆哮。只見夏軍陣前,士兵們迅速撤開了前方的盾車,推出了十幾架造型極其古怪的裝置——它們像是用粗糙的鐵皮和厚木箍成的超大號喇叭筒,斜斜地指向天空這便是蕭戰臨走前留下的簡易大炮,是他帶著一群巧手士兵鼓搗出來的戰場杰作)。
幾個膀大腰圓的夏軍士兵,喊著號子,將改進過的、裝藥量更大的“轟天雷”——這些黑不溜秋、其貌不揚的鐵疙瘩,塞進了那巨大的“喇叭口”。接著,引信被點燃,發出“滋滋”的催命聲響。
下一刻,在狼軍士兵驚恐的目光中,這些鐵疙瘩帶著一種他們從未听過的、淒厲到能撕裂耳膜的呼嘯聲,劃破闊野原的上空,如同來自九幽的隕石,以一種蠻不講理的拋物線,狠狠地砸向狼軍陣型最密集的區域——尤其是那些剛剛調整好陣型、正準備再次發起決死沖鋒的鐵狼衛!
“轟隆隆——!!!”
“砰!砰!轟!”
比之前手拋版本猛烈了數倍甚至十數倍的爆炸,在狼軍隊列中接二連三地綻放!不再是零星的煙火,而是真正的死亡之雨!沖天的火光伴隨著肉眼可見的沖擊波向四周瘋狂擴散,無數的彈片、鐵釘、碎石如同暴雨梨花般激射而出!厚重的鐵甲在這等暴烈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連人帶馬被撕成碎片!殘肢斷臂、破碎的兵器、混合著泥土和鮮血的猩紅之物,被狠狠地拋上天空,又如同雨點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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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狼衛,這支狼主耗費無數心血打造的王牌重騎,那不可一世、仿佛能碾碎一切的鋼鐵洪流,在這超越時代的、簡單粗暴的火力覆蓋下,瞬間就被打懵了,打殘了,打碎了!慘叫聲、馬嘶聲、爆炸聲混雜在一起,奏響了一曲地獄的交響樂。
夏軍後方,負責指揮這批“秘密武器”的李振督尉,站在一輛高大的𧁓車上,舉著蕭戰留給他的單筒望遠鏡,看得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哈哈哈!爽!太他娘的爽了!給老子繼續轟!瞄準那群穿得最閃亮的王八蛋,轟他娘的!” 他興奮地拍著大腿,對著手下吼道,“蕭將軍留下的這玩意兒,真他娘的是天降神兵!大殺器啊!回頭非得讓他請老子喝三壇子‘燒刀子’不可!”
與此同時,老帥張承宗屹立在帥旗之下,蒼老但銳利的眼楮如同鷹隼,精準地捕捉到了狼軍那瞬間的凝滯和混亂。他知道,蕭戰那小子的奇襲,配合這“大炮”的驚天一擊,已經徹底動搖了狼軍的根基!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帥劍向前狠狠一揮!聲如洪鐘,傳遍三軍︰
“全軍听令!反擊!給老夫碾碎他們!為大夏,為北疆的父老鄉親,殺——!”
“殺——!”
積蓄已久的怒火和屈辱,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士氣暴漲到頂點的夏軍將士,如同決堤的洪水,又如同甦醒的巨龍,發出了震天動地的怒吼,向著已經徹底陷入混亂、士氣徹底崩潰的狼軍,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總攻!
前有“轟天雷”如同犁地般一遍遍洗禮,後有家被偷了、老婆孩子都沒了的噩耗,狼軍徹底崩潰了。什麼狼主,什麼賢王,什麼部落榮耀,在生存和家庭的本能面前,都變得一文不值。士兵們再無半點戰意,丟盔棄甲,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四散奔逃。
左賢王禿嚕和右賢王利粲早已顧不上還在試圖收攏部隊的狼主,帶著各自的親衛隊,如同喪家之犬,率先調轉馬頭,朝著草原方向亡命奔逃,只想盡快趕回去,看能不能從廢墟中搶救出一點自己的部落財富和親人。
狼主咄吉站在一片混亂的戰車上,看著眼前兵敗如山倒、狼奔豕突的慘狀,听著耳邊震耳欲聾的夏軍喊殺聲和己方絕望的哭嚎,他張了張嘴,想要發出最後的怒吼,卻只覺得胸口一痛,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頭。
“噗——!”
一口殷紅的鮮血仰天噴出,在夕陽的余暉下顯得格外淒艷。他身體晃了晃,無力地癱倒在戰車上,眼神渙散,喃喃自語︰“完了……狼國……數十年的基業……全完了……” 持續數十年、給大夏北疆帶來無數血淚和苦難的邊患,在這一天,伴隨著王庭的濃煙和闊野原上狼軍的尸山血海,暫告平息。
【轉場•王庭•臨時指揮所】
遠在狼國王庭的蕭戰,自然听不到闊野原上震天的廝殺和爆炸聲。但他仿佛感覺到了腳下大地隱約的震動,聞到風中帶來的、愈發微弱的血腥氣,更能看到遠方天際那原本盤旋不去的殺氣正在逐漸消散。
他靠在一張從狼主大帳里搬出來的、鋪著柔軟豹皮的躺椅上,翹著二郎腿,手里還把玩著一柄瓖嵌著寶石的狼首小刀。
山貓正拿著一本賬簿,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匯報︰“將軍,清點得差不多了!繳獲的金銀珠寶夠咱們再武裝五個師!牛羊馬匹數不勝數,就是糧草燒了大半,有點可惜……哦對了,還在一個地窖里發現了幾大箱子上好的香料,里面有一整箱都是茴香!聞著可真得勁兒!”
蕭戰一听“茴香”,眼楮頓時亮了,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茴香?好東西啊!晚上讓炊事班給兄弟們烤全羊,多撒點茴香和鹽巴!打了勝仗,就得吃點好的!”
他接過狗剩遞過來的水囊,美美地灌了一口,用胳膊肘捅了捅狗剩︰“這些老鱉孫,老家被抄,軍心一亂,再硬的烏龜殼,也得被咱們里應外合給敲碎嘍!”
他得意地晃著腦袋,開始了他經典的“戰後總結”︰“所以說,這打仗啊,光靠蠻力不行,得靠腦子!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當然啦,”他拍了拍胸口,補充道,“老子和兄弟們的勇氣,那也是杠杠的,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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