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崩塌的巨響如同末日驚雷,煙塵沖天而起,碎石磚塊如同冰雹般砸落。那道被血狼衛重型投石機反復蹂躪、早已不堪重負的牆體,終于像是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腳,轟然垮塌出一個近十米寬的猙獰缺口!
“狼崽子進城了!!”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帶著哭腔和絕望的嘶吼。
煙塵尚未散盡,早已蓄勢待發的血狼衛精銳,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餓狼,發出震天的嚎叫,揮舞著雪亮的彎刀,潮水般涌向那致命的缺口!城頭殘余的守軍徒勞地射下稀稀拉拉的箭矢,扔下幾塊磚石,卻根本無法阻擋這股決堤的洪流。眼看鐵壁城的最後防線就要被撕開,城內即將化為修羅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如同旱地炸雷般的聲音,硬生生壓過了所有的喊殺聲、慘叫聲和城牆崩塌的余響,帶著一種混不吝的痞氣和不容置疑的決絕,炸響在每一個守軍耳邊︰
“破虜營!跟老子上!堵住缺口!讓狼崽子知道,鐵壁城戰士他娘的還沒死透!想進城?問過老子手里的‘斬狼’刀沒有?!”
是蕭戰!他早已料到這搖搖欲墜的城牆遲早要出ど蛾子,親自率領著一直養精蓄銳、被他當成心頭肉、也是最後家底的最後預備隊——破虜營的老弟兄們,如同一群被激怒的下山猛虎,從內側街道的陰影中狂沖而出,直撲那還在不斷掉落碎磚石的坍塌缺口!
他身先士卒,甚至跑得比那些以速度見長的斥候還快,沖在了整個隊伍的最前面。身上那套擦得 亮的明光鎧,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冷冽的光芒。手中那柄他親自打造、比制式橫刀更長更重、被他得意洋洋命名為“斬狼”的寶刀,舞動起來如同一個巨大的、散發著死亡寒光的銀色風車,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二話不說,直接蠻橫地撞入了剛剛涌入缺口、還沒來得及展開陣型的血狼衛人群中!
“死來!”蕭戰怒吼一聲,聲隨刀走!
刀光如同匹練般閃過,沖在最前面、滿臉嗜血興奮的三名血狼衛精銳,甚至連格擋的動作都沒能做出來,就連人帶著他們那身引以為傲的厚重鐵甲,被如同切豆腐般攔腰斬斷!內髒、腸子和滾燙的鮮血如同打翻的顏料桶,潑灑了一地,瞬間將地面的碎磚石染成了暗紅色!跟在後面的狼兵被這狂暴無匹的一刀嚇得腳步一滯,臉上嗜血的表情瞬間凝固,換上了驚駭。
“哈哈哈!爽!狼崽子們,你蕭爺爺在此,排隊上來領死!”蕭戰狂笑一聲,根本不做停留,腳步一錯,如同人形絞肉機般繼續向前狂暴推進。他完全不顧自身防御,刀法大開大闔,仗著“斬狼”刀的鋒利和自身遠超常人的力氣,所過之處,殘肢斷臂如同被狂風刮起的落葉般橫飛,狼兵的慘嚎聲此起彼伏,幾乎沒有一合之將!他那狂暴的打法和恐怖到非人的武力值,硬生生將涌入缺口的狼兵殺得心驚膽戰,向後潰退了數步,竟然在缺口內側勉強清出了一小片布滿尸體和血污的真空地帶!
“結陣!結陣!都他娘的別愣著!跟平時操練一樣,把你們偷看婆娘洗澡的機靈勁兒拿出來!”蕭戰趁機喘了口粗氣,他的明光鎧上已經沾滿了敵人的血肉碎末,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他朝著身後因為主將神威而士氣大振的破虜營老兵們怒吼,“長槍兵在前,給老子頂住!刀盾手護住兩翼,把你們的龜殼給老子舉穩了!弓箭手,別他媽瞄了,再瞄黃花菜都涼了!自由散射,朝缺口外面人堆里拋射,壓制後續的狗娘養的!快!給老子把這條口子堵上,用你們的命也得堵上!誰他娘的敢慫,老子把他踹回娘胎里重造!”
破虜營的老兵們都是跟著蕭戰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反應極快,根本不需要過多思考,立刻按照平日被蕭戰操練了無數遍、幾乎形成肌肉記憶的陣型,迅速在血腥的缺口處組成了一個略顯粗糙但異常堅固的半圓形防御陣線。
“槍如林!”老兵什長嘶啞著嗓子吼道。
“哈!”一排排帶著倒鉤的長槍如同毒蛇般從盾牌縫隙中狠狠刺出,精準而狠辣地將那些試圖沖進來的狼兵捅穿、挑飛!槍尖入肉的悶響和狼兵的慘叫混雜在一起。
“刀如牆!”另一名軍官接著喊。
“殺!”戰刀揮舞,帶著守軍們的怒吼,砍向那些僥幸躲過長槍攢刺、試圖近身的敵人。刀鋒砍在鐵甲上迸濺出火星,砍在血肉上則帶起一蓬蓬血雨。
這狹小不足十米寬的缺口,瞬間變成了整個鐵壁城戰場最殘酷、最血腥、效率最高的絞肉機。雙方最精銳的士兵擠在這逼仄的區域,用最原始、最野蠻、最直接的方式進行著搏殺。沒有閃轉騰挪的空間,沒有復雜的招式,只有最純粹的力量踫撞、兵器劈砍、槍尖捅刺!每一秒都有人發出淒厲的慘叫倒下,尸體迅速堆積起來,層層疊疊,幾乎要將這致命的缺口重新用血肉之軀堵上。溫熱的鮮血匯聚成粘稠的溪流,沿著破碎的磚石縫隙向外汩汩流淌,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到令人窒息、足以讓新兵蛋子直接暈過去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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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戰如同定海神針般站在陣線最中央、壓力最大的位置,他的“斬狼”刀已經有點鈍了,揮舞的刀刃上有幾個細小的缺口。身上也添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鮮血浸透了內襯的衣衫,但他依舊在不停地怒吼,在奮力地拼殺,用他那一往無前的身影和充滿痞氣的怒吼激勵著每一個士兵︰
“頂住!都給老子頂住!想想你們身後那點家當!想想你們藏在鞋底那幾個銅板!想想你們還沒過門的婆娘!讓這群狼崽子沖過去,你們藏的那點家當都得被搶走,婆娘也得改嫁跟別人睡!”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殺三個,老子回頭請你去青州最好的館子搓一頓,酒管夠,肉管飽!老子今天就把話放這兒,跟你們同生共死!誰他娘的後退一步,不用狼崽子動手,老子先剁了他喂狗!”
【轉場•城樓視角與後援初現】
城樓上方,幾個負責了望和指揮弓箭手的軍官,看著下方缺口處那如同地獄般的景象,以及蕭戰那如同戰神般或者說瘋狗般)左沖右突的身影,不由得咂舌。
“我的親娘咧……蕭將軍這……也太生猛了吧?這他娘的是人還是人形凶獸?”一個年輕校尉咽了口唾沫,感覺腿有點軟,手里的弓都差點沒拿穩。
旁邊一個年紀大點、臉上帶著風霜痕跡的都尉嘆了口氣,語氣復雜,眼中卻帶著欽佩︰“猛是猛,就是太不要命了……跟頭護崽的瘋狼似的。不過,老張頭,你說得對,要不是他這麼不要命,這口子現在估計已經破了……告訴兄弟們,箭鏃不用省著用,盡量瞄準了射,專挑那些拿著旗子的、嗷嗷叫的軍官射,給下面堵缺口的弟兄們減輕點壓力。”
就在缺口處血戰正酣時,城內靠近城牆的幾條街道已經被臨時征用為民夫和醫護區域。一些膽大的民夫在老兵的組織下,冒著零星射入城的流矢,扛著裝有粗糧餅子和飲水的木桶,貓著腰送到離缺口不遠的地方。
“兄弟們!頂住!吃的喝的來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殺狼崽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民夫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帶著顫抖,卻努力想傳遞一些力量。
幾名穿著沾滿血污、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布袍的“郎中”大多是城里的大夫和懂點包扎的學徒),帶著幾個滿臉惶恐卻強裝鎮定的婦人,抬著簡陋的擔架,穿梭在相對安全的區域,看到有受傷被同伴拖下來的士兵,就趕緊沖上去進行簡單的包扎止血。
“按住他!愣著干什麼?把他的嘴掰開,把這麻沸散灌下去!對,就這樣!”一個臉上沾著血點、約莫四十歲的郎中,對著一個嚇得手直抖的年輕學徒吼道,手下不停,用燒紅的烙鐵燙在一個士兵深可見骨的傷口上,“嗤”的一聲輕響和一股焦糊味傳來,那原本昏迷的士兵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發出一聲無意識的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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