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黃蓉耳尖瞬間染上緋色,抬手便朝楊過額間點去。
楊過卻早有預料,手掌一翻便扣住她的手腕。
少年習武之人的體溫透過翡翠鐲子傳來,燙得黃蓉指尖微顫。
月光下清晰可見,他的拇指正若有似無地摩挲著她腕間跳動的脈門。
"不過......"楊過忽然壓低嗓音,喉間溢出得逞般的輕笑,"師娘這麼緊張我,我很開心。"
夜風忽卷,檐下燈籠劇烈搖晃。
翻飛的窗紗間,燭火將二人身影投在粉牆上——楊過握腕的手尚未松開,黃蓉傾身訓誡的姿勢也未及收回,影子竟似他將她圈在懷中一般。
"過兒!"黃蓉猛地抽手,翡翠鐲子在空中劃出泠泠寒光。她後退半步,白玉簪上的流甦劇烈晃動,"看來這段時間,我當真是太縱著你了。"
“話音未落,燭影倏然一顫!縴指如穿花蝴蝶般點出,快得只剩殘影。
楊過瞳孔驟縮,右手剛抬到半空,便覺羶中、期門三穴同時一麻——渾身氣血如被冰封,連舌尖都僵在了齒間。”
"師......"他瞪大眼楮,未盡的話語凝固在喉間。
"今夜月色甚好。"黃蓉拂袖轉身,素白裙裾在青石板上綻開漣漪,"你便在此靜觀星移,想想何為尊師重道。"
"好好在這反省一個時辰。"黃蓉轉身時白玉簪在月光下劃出一道流光,"穴道自會解開。"
檐角風鈴叮咚作響,她的身影已消失在月洞門外,唯余一縷幽蘭香縈繞不散。
楊過眼睜睜看著黃蓉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處,內心突然涌上一陣慌亂。
他保持著伸手欲挽的姿勢,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指尖微微發顫卻無法收回,連眼睫都無法眨動。這具身體突然變成了禁錮靈魂的牢籠,唯有思維在瘋狂運轉。
臥槽?! 他心中爆出一句粗口,點穴真的能讓人動不了?!以前看電視還覺得是瞎編的……
可現實沒給他思考的時間。那股麻痹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他甚至來不及驚駭,身體便已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
現在他終于信了,那些武俠劇里被點穴的人瞪圓眼楮不是演技浮夸——這特麼是真實反應啊!
"這完全違背物理法則..."楊過拼命想活動手指,卻連睫毛都無法顫動。作為穿越者,他腦海中瘋狂閃過各種科學解釋——神經阻斷?生物電干擾?可黃蓉方才只是輕描淡寫地點了他的羶中穴啊!
右臂保持著前伸的姿勢,三角肌已經開始因持續收縮而顫抖。
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感受到夜露浸透衣衫的涼意,甚至能听見自己平穩到詭異的心跳聲,卻連轉動眼球都做不到。
那片該死的竹葉還粘在鼻尖上,隨著呼吸輕輕搔癢,再這樣下去他真要忍不住打噴嚏了...
楊過繼續在腦中推演︰"或許是刺激了特定穴位引發肌肉強直?類似破傷風毒素作用?不對,那應該全身抽搐才對..."
"見鬼!"楊過在心底咒罵。他分明能感覺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流,肺部在規律舒張,甚至能嘗到自己唇上夜露的咸澀,可這具身體就像被抽走了所有運動神經。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他絕望地數著時間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長成永恆。
一片烏雲遮住月亮,楊過在黑暗中愈發焦慮。
他想起大學時做過的磁共振實驗︰"等等...難道是通過特定手法干擾了生物電傳導?就像用電磁脈沖干擾電子設備一樣..."
就在這時,背後的竹林傳來"沙沙"輕響。
那不是風拂竹葉的沙沙聲——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踏在落葉最厚處,每一次落腳都精準避開枯枝,三十步外傳來的足音,楊過竟能清晰辨出來人落腳時靴底與泥土細微的摩擦。
後頸寒毛根根直立,一股刺骨寒意順著脊椎竄上。
那不是夜露的涼意,而是凝如實質的殺機,正從背後三丈處的竹林陰影里滲出。
竹影搖曳間,楊過甚至能听見來人屏住的呼吸——每次吐納都刻意拉長,卻掩不住喉間一絲金屬般的腥氣。
"糟..."這個念頭剛起,冷汗已順著太陽穴滑至下頜。
此刻他連轉動眼珠都做不到,更遑論施展輕功。竹葉簌簌聲已近在耳畔,來人靴尖碾碎腐葉的脆響,此刻听來竟如骨裂般清晰。
"內力運行...必須沖開穴道!"楊過在心中吶喊,竭力回想《九陰真經》的沖穴之法。
然而,現代人的思維習慣仍讓他下意識思索︰"內力流轉,是否類似于生物電流?穴位是否對應神經節點?若以特定頻率刺激......"
"嗤——"
身後傳來一聲極輕的利刃出鞘聲,鋒刃劃過鞘口的細微摩擦讓楊過渾身一緊。
死亡的寒意已貼上脊背,千鈞一發之際,他猛然靈光一閃——
"黃蓉點穴用的是蘭花拂穴手,指法輕柔如羽,力道卻暗含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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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現代醫學中的觸覺記憶理論,肌肉對特定頻率的刺激會產生本能反應。
"賭一把!"楊過咬緊牙關,不再糾結內力本質,而是全力模仿黃蓉點穴的節奏,以極細微的震顫刺激被封的穴道。
肌肉在精準的頻率下微微跳動,仿佛在回應某種潛藏的本能......
" ——"
一聲極細微的輕響,被封的穴道竟真的松動了半分。
楊過心頭一喜,可隨即發現——身體仍舊僵如木石,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該死......"他額頭沁出冷汗,背後的殺意已如實質般貼上脊背。
刀刃劃破夜風的銳響近在耳畔,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森冷鋒芒抵住後心的刺痛。
——要死了嗎?
電光火石間,楊過忽然想起《九陰真經》中的一句︰"氣隨意走,力從心發。"
他猛地醒悟——自己方才只顧沖穴,卻忘了調動全身內息!
"拼了!"他不再執著于局部解穴,而是將全部心神沉入丹田,任由那股灼熱的內力如狂潮般奔涌向四肢百骸......
就在刀鋒即將刺入後心的剎那——
"過兒,現在知道怕了?"黃蓉清越的嗓音驀地從竹林外傳來,帶著三分調侃七分關切。
楊過只覺背後寒氣驟散,方才那凝如實質的殺意竟如晨露遇陽般消弭無形。
竹林間哪有什麼刺客?
夜風拂過竹葉的沙沙聲中,分明只余黃蓉輕盈的腳步聲。
方才的刀光劍影、奪命殺機,難道竟是自己內力紊亂時產生的五感錯亂?
"師娘...?"楊過啞著嗓子,卻見月光下黃蓉執著一盞青紗燈籠,指尖還拈著半片剛摘的竹葉頭。
暖黃的光暈映著她似笑非笑的臉。
當她看清楊過面色慘白、全身發抖的模樣時,笑容突然凝固了。
"過兒?"她急忙放下燈籠,玉指連點解開穴道。
楊過筋肉麻痹已久,加上高度緊張後驟然放松,雙腿一軟竟直接向前栽去。
黃蓉下意識張開雙臂,這個比她高出許多的少年就這樣撲進她懷里,額頭重重抵在她肩上。
"怎麼嚇成這樣..."黃蓉輕拍他後背的手突然頓住,掌心觸到一片冰涼的汗濕。
她猶豫片刻,終是扶著楊過慢慢坐到石階上,讓他枕在自己大腿上。
夜風拂過,楊過聞到她衣襟上淡淡的桃花香。方才的驚懼、疑惑,此刻都化作難以言說的委屈。他想開口,卻發現喉嚨干澀得發疼。
黃蓉用袖角輕輕拭去他額頭的冷汗︰"被嚇到了?"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楊過搖搖頭,又點點頭。他不敢說自己產生了被害妄想,更不敢承認方才那一瞬,他居然懷疑是有人要殺他——這個念頭比任何幻覺都可怕。
不對,他不會錯。穿越以來修煉的第六感告訴他,盡管背後沒長眼楮,那個殺意的確是真實存在的。
“是師娘不對。師娘不應該那樣對你,更不應該丟下你不管。”黃蓉的手指輕輕梳理著他散亂的發絲,就像多年前哄那個做噩夢的襁褓里的孩子。
月光透過她指縫,在楊過臉上投下搖曳的光斑。
楊過心頭一顫,慌忙向後縮了縮,低聲道︰“是……是弟子無禮在先,不該戲弄師娘……”
黃蓉微微一怔,隨即搖頭苦笑︰“傻孩子,師娘怎會真與你計較...”
楊過渾身氣血漸漸通暢,卻仍覺得胸口發悶。
他僵硬的鼻梁正抵著那片繡有並蒂蓮的衣料,檀香混著體溫的熱度透過輕紗撲面而來。
這氣息太過鮮明,鮮明到能數清她驟然繃緊的腰線,能丈量出錦緞下驟然停滯的呼吸起伏。
霎時間,一縷幽蘭暗香沁入心脾,那香氣似三月桃花釀,又似暖玉生煙,絲絲縷縷縈繞在呼吸之間。他慌忙低頭,卻不料這一動,反叫那溫軟馨香愈發真切地漫過鼻翼,直叫人醺然欲醉。
黃蓉似有所覺,指尖微微一頓,卻終究沒有挪開。
夜風穿過庭院,帶著她袖間沉水香的余韻,與那若有似無的體溫交織在一起。楊過只覺這氣息比最醇的梨花白更醉人,連帶著被點穴的酸麻都化作了心頭的一陣輕顫。
黃蓉的手在空中一頓,終究沒再追問。
"月兒彎彎照九州..."她輕聲哼起一首江南采蓮曲,調子婉轉處,恰似當年哄小郭芙入睡時的溫柔。
夜露漸重,楊過卻覺一股暖意自相貼處蔓延開來。
黃蓉的體溫透過薄衫傳來,帶著熟悉的桃花香氣,讓他緊繃的神經漸漸松弛。
月光在青石板上流淌,將兩人的影子融成一幅水墨。遠處傳來三兩聲蛙鳴,更顯得此刻靜謐。
——有些驚惶不必細說,有些溫情也無需點破。
就像這桃花島的夜,終會將所有不安都化作晨露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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