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卿真是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的霉,這一次,搞不好真要交代在這里。
自從第二次回到這里,便怪事接連不斷。沒有了女巫墨金的魔法協助,和陣法師白守坤的守護,他和土艮簡直寸步難行。
先不說第一次來時候沒見過的詭異影子,那些東西居然可以吞噬玄氣。而且它們稍一粘身,便覺得心神震動,玄氣如同被冰封一般凍在氣脈中。
如果不是土艮的土曜一脈玄氣厚重,勉強抵擋,還不知道被它們不停穿身而過後,會是什麼後果。
他們好不容易從那些影子手中逃開,慌不擇路之下,又闖進一處更詭異的空間。
剛一踏入,他和土艮的玄氣便被壓制到了極致。氣脈如同被壓扁的管子,玄氣流動艱難到幾乎停滯不動。
二人察覺不妙,轉身欲退,可下一秒便是一陣天旋地轉,李言卿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李言卿只覺得眼皮沉重難睜,腦袋脹痛欲裂。耳邊傳來奇怪的低鳴和嗡響,他緩緩扭過頭,自己正躺在一處冰涼的石台上。
四周綠光幽幽閃動,光源照亮了這片寬闊的空間。等他眯著眼楮仔細打量,才發現四周散發著幽幽光亮的光源,竟是一根根巨大的石柱。
石柱表面瓖嵌著無數白骨,那些白骨排列成詭譎的紋路和扭曲的符號,既像是某種文字,更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
這些白骨幽幽的散發著綠光,但是看到便讓人覺得心底發寒。李言卿下意識數了數︰三十六根白骨石柱,分布的整齊而森然,仿佛一座環形牢籠,將他死死困在石台。
他扭過頭去,剛準備起身,便覺得頭痛欲裂。他低低呻吟了一聲,雙手死死抱住了頭。
緩了好一會,他才艱難的撐起身子,嗓音沙啞,吐出了第一句話。
“土艮?”
聲音在空曠的空間緩緩散開,撞到石柱,又扭曲成各種奇怪的音調,撞回他的耳中。
他從石台起身站在地上,偌大的空間,連土艮的影子都看不見。只剩他孤單一人,待在這陰寒之地。
李言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離他最近的一根石柱。走到近前,他才看清這些白骨的真實模樣。
這些擺成詭異符號的白骨陣法,除了明顯是野獸的頭骨,爪翼。更多的竟然是肢骨,脊骨,和大量的完整人類頭骨!
它們如同生長在石柱里,或是被鎖在柱中失去生命一般,散發著綠光的面孔緊緊盯著地上的李言卿,仿佛下一個便是他一般。
他下意識運轉玄氣,原以為那種被壓迫般的停滯感會再次出現。卻沒想到玄氣流轉順暢無比,停滯感已消失不見,仿佛之前被壓制的感覺如同錯覺。
李言卿並不打算直接觸摸這些詭異白骨,而是退回石台一側,呼吸間玄氣流轉,手掌隱隱發出紫光。
“百煉•氣之鎖!”
隨著他一聲低喝,紫光順著他的十指暴涌而出,化作十條紫色氣帶,猛然甩出,牢牢纏住遠處的白骨石柱。
下一瞬,他雙臂一抖,紫光表面迅速淬上一層冷冽的銀輝,雙色交織,宛如鎖鏈。
“百煉•脈之針!”
石柱上的紫銀光帶立刻探出無數鋒銳氣針,狠狠向著散發著綠光的白骨狠狠扎下。
這是他自創的“百煉十技”中的兩術,自從他幼時在流霜城王府發現,自己的玄氣隱約可以干擾其他人的流轉後,便不再學習正統玄門術法,而是專注于開發自己的特殊能力。
這才創造出了獨屬于自己的玄術︰“百煉十技”。
百煉十技專注于操縱,干擾他人,近可將自己的紫色玄氣打入敵人體內破壞氣脈。遠可鎖定氣機,干擾對方玄氣流轉。
然而紫銀細針扎下,卻如同戳在一層無形壁障上。白骨表面綠光涌動,如同綠色水幕,氣針難入分毫。
“…什麼玩意?”
李言卿眉頭緊鎖,揮手解除了玄氣流轉,連接石柱的光帶化作光屑消散。
既然看起來沒什麼危險,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順著石柱間緩緩行走,逐一打量起來。
“這…這是!”
他抬起頭才發現,每根石柱頂端都矗立著一個野獸石像,可那模樣卻與常識中的獸類全然不同。
“有翅膀的獅子…長著獨角的馬…”他一個一個看過去,越看越是吃驚,腳步也慢了下來。
“這都是什麼東西?難道西南叢林中,還有這種野獸?”
突然他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石柱頂端的那個雕像,呼吸驀然停滯,慢慢張大了嘴。
雕像很小,身軀似貓,背生雙翼如同蝙蝠。但讓李言卿吃驚的是,它的臉…居然是一張人臉!
他趕忙觀察附近的石柱,這才發現附近的石柱與之前看到的雙翼獅子,獨角馬匹完全不同。
這些石柱上的不知名野獸,居然都長著人臉!
三十六根白骨石柱,如同被環繞在中央的石台分割成了兩部分,一側十八根是不知名的混血異獸,另外一側十八根,竟全是這種人獸混合的怪誕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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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自脊椎攀升,無形的手掌猛然握住了他的心髒。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李言卿喉嚨發緊,心底涌出難以名狀的壓迫感。
腦海深處,突然想起墨金在這里找到的那個邪門巫術—縛靈獸契。
他漸漸後退,直到大腿猛然撞到石台,才一屁股坐了下去。
屠殺阿波人和其他部落的時候,他曾無比享受那種掌控生死的快感。那是絕對的武力壓制,而且身邊有著墨金四人的護衛。
這才讓那些該死的原始人,統統化作縛靈獸契的靈魂養料,混合了沒有智慧的野獸變作獸潮,進攻百獸城。
可現在眼下只有自己,被困在這邪門的地方,陪伴著創造出縛靈獸契的主人。
“土艮!”他再次吼道,除了石柱傳回的扭曲回聲,卻再無一人的聲音。
“我爹應該都開始進攻神京了…我還被困在這…”他低下頭,牙關咬的咯咯作響。“都怪蒼澤那個混賬!要不是他,我怎麼可能被逼到走投無路,又回來這種地方!”
三十六根白骨石柱閃著綠光,如同呼吸般忽明忽暗。頂端的野獸雕像沉默不動,仿佛只是石頭雕刻的死物。
“ 擦—!”
安靜的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空間里,突然傳來一聲脆響。像是干裂的骨骼斷裂,又像是風化的石柱裂開。
那細小聲音幾乎被當作錯覺,卻嚇了李言卿一跳,寒毛直豎。
“土艮?滾出來!”
他猛然抬頭,四處打量。可一眼看去除了石台石柱和自己,哪有其他人的影子?
石柱看起來並無異樣,他默默流轉玄氣,隨時應對突發情況。
“ 擦—!”
又是一聲響動傳來,李言卿猛然轉身,大口呼吸,雙掌間紫光流動。
“什麼人!裝神弄鬼的,滾出來啊!”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一串串扭曲的回音不停回蕩,變得陰森而陌生
然而,受到驚嚇的他並沒看到,那個貓身人臉的雕像,已經把頭轉向了他的方向。
它的眼窩亮起綠光,死死鎖住了李言卿四處轉動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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