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淵看著巡天覽境上越發鮮艷的紅光,盡管不少紅光已經逐漸消失,但剩下的卻是刺眼無比。
“對方看起來已經做好放手一搏的準備了,接下來就是最難打的仗了。”
他听著前線傳回的野獸狂化消息,拍了拍萊恩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在催動骨笛。
“可以了,剩下的交給大人們吧。”
萊恩一直在維持玄氣輸入,他也不懂如何操縱,只能不停的輸入玄氣催動它一直發聲。好在直到獸群狂化之前,結果都是好的。
“停止飛檐鎮獸擴音功能,轉為惡意感知。接下來要做好城牆被攻破的準備了,苗郁,通知巨盾組準備接敵。”
岐淵已經直呼苗先生的名字了,此刻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他要盡最大的可能擊破對方的全部布局。
苗先生沒有直接傳遞命令,反而猶豫的回過頭。
“要派出多少巨盾組?哪個方向?”
岐淵揉了揉太陽穴,難掩疲憊。
“全部,四方城牆。”
苗先生沒再問,撫過巡天覽境,傳遞命令。
他知道那些人再也不能活著回來,二百四十人,要麼抵住,要麼徹底被踐踏的尸骨無存。
城牆外的天陷地棘陣還在發力,源源不斷的地脈之力經過碧波府陣法加持傳導至城牆陣眼,在經過穩固後流入城外的一圈光帶中。
深澗已經合攏,里面的野獸不論死活均以深埋地底,緊接著法陣內冒出無數巨大得尖刺石柱,整個百獸城多了一圈荊棘之冠。
沖向城牆的野獸紛紛撞上石柱,其上密密麻麻的尖刺穿透無數小型野獸。狂化後大如城門的巨熊狂獅一邊飛奔著踏過無數躲閃不及的小獸,一邊猛然撞上石柱。
在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中,石柱緩緩傾倒。大型野獸帶著一身刺入皮肉的石刺倒在一邊哀嚎,還活著的野獸們迅速踏過它們的身體,沖向城牆。
“咯吱咯吱。”
四方城門大開,涌出二百多全身包裹在鐵甲里的壯漢。他們舉起大如門板的巨盾,圍繞城牆站成一排。
城牆陣眼處原本涌進陣法的地脈之力調轉方向,紛紛涌入牆外持盾大漢的身體里,經過特化的玄氣使他們對流入體內的地脈之力運轉起來毫不生澀。
二百多塊巨盾綻放出土黃色的光芒,大漢們腳下仿若生根,雙腳深深陷入土中。
巨盾的光芒連在一起,在木質城牆之外仿佛多了一層朦朧的磚石城牆。忽隱忽現,卻顯得堅固無比。
“什麼東西?”
正在偷偷靠近的老嫗雙目一凝,以前操縱野獸襲擊時候還沒有發現有這麼一手。可能是因為蒼澤不在,逼得對方不得不手段頻出。
天空中的飛鳥已經飛進城里,所幸毫無戰斗力的居民早已被轉移到碧波府內。它們的尖喙利爪對磚石結構的碧波府建築群毫無辦法,而飛臨碧波府上空又會被飛檐鎮獸擊落。
“砰!”
第一只野獸已經撞上忽隱忽現的巨盾城牆,緊跟著馬上倒飛出去,撞倒後面的幾只野獸,紛紛口吐鮮血。
“磐石御甲陣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岐淵苦苦思索,眼楮盯著巡天覽境上代表蒼澤的那團白光。
蒼澤在黑霧中被氣的幾欲發狂,他無數次凝聚雷霆都被那可惡的氣機牽引破壞,緊接著就是對方瘋狂的嘲笑。
黑霧中的人型雷電左沖右突,那黑霧像有生命,盡管被雷擊打的不住後退,但蒼澤稍一松勁,便又滾滾而來。
“哦,剛收到消息。百獸城那邊發現了你們藏起來的那個能用控獸笛的人。我們的人正帶著狂化的獸潮猛攻,你猜猜,他們能堅持多久呢?”
那可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攪得蒼澤心神不寧。
“哎呀,你們那個人肉城牆好像快抵擋不住了,沒準這次能一鼓作氣攻下碧波府,倒是有了意外收獲。”
那聲音帶來掩蓋不住的竊喜和嘲弄,撥弄著蒼澤得耳朵。
“真可惜我沒有可以把畫面給你看的能力,不然你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蒼澤突然停了下來,周身環繞的雷霆突然消失。
“嗯?放棄了嗎?”
那聲音有點疑惑,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蒼澤周圍的空間仿佛出現了裂痕,那些黑色霧氣如同被固定一般不再涌動。
“這招對我來說代價不小。”
蒼澤雙臂抬起,明明極為緩慢,卻帶出道道殘影。
“你不該激怒我,用你那可笑的力量,不停的挑釁我的怒火。”
他的雙臂在胸前抱圓,接著掌中出現一點刺目的亮光。
“不好!”
那聲音大驚失色,緊跟著蒼澤身體瘋狂的顫抖。
“還在用你那氣機鎖定牽引我?這東西老實說連我都沒法完全控制。”
蒼澤雙臂猛然向兩側張開,那一點亮光被拉成一團,緩緩向上飄起。
“最讓我不能忍受的是,你拿我碧波府用命保護的百獸城開玩笑。”
“王八蛋,嘗嘗這個!”
蒼澤滿頭大汗,口鼻已經流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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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之雷•滅世狂舞!”
整個天地寂靜無聲,遠在百獸城的所有人都眼前一黑,仿佛不論是月光還是火光,全部消失不見。
蒼澤頭上的光團猛然一縮,緊接如同叢林升起了第二個太陽,化作雷光地獄,瘋狂的擊打著方圓數里的一切。
那一天,鑄劍台鎮還未睡的人們,听到了數百里外的雷鳴。
黑霧如雪般消融,被雷擊中的樹木很快燃起大火,土地被雷獄擊出無數深坑,雷鳴和電光讓百里之外的碧波府都感到心悸。
“蒼澤也是被逼的發了狂…現在只有比野獸更像野獸,才可能贏下戰爭…”
岐淵看著巡天覽境上已經被紅色海浪遮蔽的城牆和百獸城外圍,還有遠處那瘋狂趕回的白光。
“再快一點啊…不然我也要拼著被文相發現的風險出手了…”
蒼澤一邊疾馳一邊吐血,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布條掛在身上,身上的紋路一邊滲著鮮血,一邊冒出電光。
“虧大了,他媽的,好在把人宰了…”
蒼澤一邊苦笑一邊念叨。
蒼澤離開後,被雷霆洗禮成焦黑的土地上,突然拱起了一處土丘,接著鑽出一個胖腦袋。
那個土曜胖子從土里鑽出,手里還拎著一個高個男子。
男人深深吸了口充實著焦臭和木材焚燒後的空氣,苦笑的看著腳邊只剩下半截的陣法師和被雷擊劈成木炭的大刀男。
“真要命,這種四柱使我們怎麼可能圍得住…這下好了,死了倆。”
他從懷里小心的掏出傳聲令,玄氣注入之下傳聲令泛起白光。
“怎麼了?”
老嫗的聲音在手中傳出。
“劉石和白守坤死了,連我也是在土艮的玄技下才逃生。蒼澤正在趕回百獸城,你也撤吧。”
“獸潮馬上攻破外城,我已經潛了進來,等我殺了會控獸笛的人,自然會撤。”
老嫗的話說完,那邊便沒了聲音。
男子收起傳聲令,看了看百獸城的方向。
“走吧,希望墨金能順利。我們先去藏身處,等她回來也該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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