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上煤油燈,昏暗的光線照亮了房間。假意寒暄兩句,介紹了兩個虎視眈眈的兒子後,曹老車便不再繞圈子。
桑老蔫也懶得廢話,直接將皮箱打開,推到曹老車面前。在昏黃跳動的燈光下,一沓沓整齊的錢散發著誘人的光芒,曹老車身後的兩個兒子眼楮都直了,仿佛能聞到鈔票獨有的味道一樣,呼吸明顯粗重起來。
曹老車的手顫抖著撫摸過那些錢,感受著紙張的質感,舒服,太他媽舒服了,比摸村里小寡婦的屁股都得勁啊!
熊光明目光掃過曹老大的一只手,已經不知不覺地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心里冷笑兩聲,只要你敢槍摸,那一個都別活!氣氛瞬間繃緊。
桑老蔫卻像是毫無察覺,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一口,才悠悠地說︰“得雷啊,手放老實點。”這話像是隨口一提,卻讓曹老大動作一僵,回過神來,桑老蔫隨後將煙盒遞給曹老車。
“曹政委,也來一支?”
曹老車趕緊接過,就著桑老蔫的火點著,狠狠吸了一口,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
桑老蔫吐出一口煙圈,煙霧中他臉色朦朧似笑非笑,但眼神明亮如刀刺破煙霧!
“曹政委,我毛國昌敢兩個人帶著錢進你這龍潭虎穴,就不怕你們動歪心思。你們攢下這點家當不容易,我要是折在這兒。。。。”他頓了頓,聲音不高,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以後你們家的人就老老實實在村里窩著吧,連村口都出不去,信不信?想平安發財,就得按規矩來。你把上面那摞錢拿起來,仔細看看。”
桑老蔫輕點其中一摞。
曹老車將信將疑,依言拿起最上面一摞錢。這一拿,才發現側面立著一個牛皮紙信封,從硌出的痕跡上看。。。。
他心中一動,狂喜瞬間涌上,該不會是~~?他手指微顫地掏出信封里的東西,兩根沉甸甸、黃澄澄的金條!金子那獨特溫潤的光澤,在煤油燈下反射到曹老車臉上,將他那三分驚愕、七分貪婪的癲狂照得清清楚楚。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根,放到嘴邊用牙一咬,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
是真的!大黃魚!
曹老車抬起頭,再看桑老蔫時,眼神里的猜疑和狠戾已被熾熱的貪婪徹底取代。
桑老蔫悠然地抽著煙圈,嘴角帶著些許精明的笑意,眼神溫和仿佛見到老友一般,身子向前一探,輕聲道︰“小小見面禮,不成敬意,曹政委請笑納。往後合作,少不了您的好處。”
狂喜過後,曹老車反而哆嗦了一下,像是被金子的冷烈和一箱子的錢激到一樣,但攥著大黃魚的手更緊了,眼楮艱難的從錢上挪開。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鏡片後的小眼楮閃著不可言狀的光︰“毛同志~~您這禮太重了。不過,這生意上的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啊,得上報,一切都得听上面安排!現在這行當看著紅火,可惦記撕下一口肉的也不少,咱們每一步都得走得周全,您說是不是?”他試圖把皮球踢給上面,既想探桑老蔫的底,又想抬高自己的身價,順便點破桑老蔫的算計。
桑老蔫心里暗笑,你要真生意好,那麼多肉還用腌起來?
面上卻露出一絲理解和無奈︰“呵呵,我懂!規矩我懂,咱們都是給上面跑腿的。但是吧~~”他刻意拖長了語調,吊足了曹老車的胃口。
“但是什麼?毛同志,您但說無妨!”曹老車果然上鉤,身體不自覺地前傾。
桑老蔫也把身子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臉上堆起一副同病相憐的愁容︰“曹政委,您說咱們這些人,風里來雨里去,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圖個什麼?上面的大人物坐在城里吃肉,咱們這些下面跑斷腿的,連口熱湯都未必喝得上飽的。萬一~~~我是說萬一出了什麼紕漏,第一個被推出去頂雷的,還不是咱們?圖什麼許的!”這番話,簡直說到了曹老車的心坎里,把他平日里那些不敢言的怨氣都勾了出來。
曹老車吸了口涼氣,眼神復雜地看著桑老蔫︰“嘶~~這個。。。毛同志,您這話~~實在!那您這趟來,到底是~~?”
“明人不說暗話!”桑老蔫坐直身體,恢復了幾分領導的派頭。
“想要安全的出貨挺費勁的吧?堆多了也是塊心病,不好折騰吧?上頭給你們定的價是多少?”
曹老車眼珠一轉,報了個虛數︰“4塊5一斤!”
其實是4塊錢一斤,他本能地想抬點價,留出空間。當時市場上普遍5塊錢左右,最近才漲到7塊,也是趕上好時候才行,雖然不年不節的老百姓購買欲望也大,但兜里真沒錢。一般得到春節、五月節、八月節才能賣上高價。
桑老蔫心中冷笑,這老狐狸肯定沒說實話。
但他不動聲色,反而拋出一個更具誘惑力的價格︰“5塊!現錢!有多少要多少!這箱子里的2萬,就是第一筆定金,也是貨款!”
曹老車還在故作沉吟,他們為了穩妥,這一天散不出去多少,隔幾天就來幾十扇,也沒個冷庫,這天也越來越熱了,這月份真放不住他也愁,雖然也發展了幾個大客戶,買起來也就4、5扇的買,頂多買十扇就了不得了,一個禮拜也就買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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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老大曹得雷先急了,甕聲甕氣地嚷道︰“爹!你還猶豫啥!庫里腌肉都快放不下了,咋賣呀!再放下去都得長毛!”這愣頭青一句話,就把底褲漏了個干淨。
老二曹得雨精明些,趕緊找補︰“爹,咱們可以把要散賣的量先留出來。今天剛到的80扇,咱玩命賣,怎麼也得再腌起來二三十扇。天天提心吊膽,腌肉越堆越多,也不是個事兒啊!”
剛開始見這麼多肉一幫人都瘋了,邊賣邊吃,關鍵能給他們吃的是有數的,這玩意兒天天吃也就那樣了,吃多了也膩。
上面也算體諒他們,為了穩妥,少賣點就少賣點吧,每次來大幾十,怎麼也得剩2、30十賣不出去,擔驚受怕不說,關鍵kpi完成不了,這些腌肉可怎麼辦,雖然味道也不賴,但終歸沒有新鮮肉好,價格也低。
桑老蔫趁熱打鐵,手指輕輕敲著桌面,聲音帶著蠱惑︰“老曹!听見沒?這樣,你那腌肉先留著。這2萬的貨,我先拉走給上面交差。你不就憑空多出二十多扇新鮮肉可以散賣嗎?等到最後盤賬,用腌肉頂替這部分上交的貨,這中間的損耗、差價~~~呵呵,還不是你曹政委一句話的事?腌肉縮水、長蟲,那可太正常了!”
這番話像一條滑膩的毒蛇,直鑽曹老車的心眼。他臉色變幻不定,一會兒因貪婪而潮紅,一會兒因恐懼而煞白,一會兒又因算計而猙獰。
“老曹,2萬就是四千斤貨!這可是幾千塊錢,可是實打實先到你手里了。你再從中這麼稍稍運作一下。。。”桑老蔫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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