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腳交擊的悶響漸漸平息,最後一只僵尸被路飛一腳踹得倒飛出去,“噗”地一聲倒插進松軟的泥土里,只露出兩條腿在外面胡亂蹬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路飛一行人毫不在意身後那些毫無戰意的僵尸,徑直穿過林間小徑。
“等、等我一下——!”
一個帶著喘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眾人腳步一頓,紛紛回頭。
只見一個提著舊燈籠的僵尸正跌跌撞撞追上來,破舊的衣袍沾著泥土,燈籠里的燭火隨著他的動作晃悠。
他跑到眾人面前,扶著膝蓋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眼神里滿是混雜著敬畏與懇求的光︰“剛、剛才你們的身手,我都看見了……真是厲害得嚇人啊!”
他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能不能……能不能听我說幾句話?”
路飛往前湊了兩步,大大咧咧地問︰“你想說什麼?”
那僵尸“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燈籠掉在地上。“我、我希望你們能去打敗一個人!”
他額頭抵著地面,聲音帶著哭腔,“如果是你們的話,一定能做到的!雖然……雖然可能會有人犧牲,但只要打敗了他,所有像我一樣的人就都能得救了!
只要能找回影子,讓我做什麼酬謝都行啊!”
“影子?”山治皺了下眉。“這麼說,你的影子也被奪走了?”
路飛看向他身下,借著跳動的火光仔細看了看,恍然道︰“哦!真的沒有影子!跟布魯克一樣鎭!”
索隆雙手抱胸,沉聲問道︰“這到底是誰干的?”
僵尸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帶著恨意︰“是莫利亞!一個叫莫利亞的男人!他實在是……太可怕了!”
“莫利亞?”
羅賓和達斯琪幾乎同時低呼出聲,兩人臉上都掠過一絲明顯的驚愕。
羅賓上前一步,眼神凝重地確認︰“你說的,是月光•莫利亞嗎?”
僵尸低著頭,重重應了一聲︰“沒錯,就是他。”
“羅賓,你認識這個人嗎?”娜美問道。
羅賓點了點頭,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嗯,而且十分熟悉,月光•莫利亞,是王下七武海之一。”
“七武海?!”路飛眼楮瞪得溜圓,震驚地看向羅賓,其他人也紛紛露出錯愕的表情。
達斯琪握緊了腰間的刀鞘,肯定道︰“不會錯的。他是七武海里最神秘的一個,常年銷聲匿跡,沒想到會出現在這里。”
烏索普縮了縮脖子,聲音發虛︰“可、可那種大人物,跑到這種地方來干什麼啊?”
僵尸抬起頭,臉上滿是茫然與痛苦︰“我也不知道……但這片森林里,像我這樣被奪走影子的人還有很多,大家都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樣徘徊著……”
“還有其他人?”索隆追問。
“嗯。”僵尸看向路飛一行人,眼神復雜,“你們會被引誘到這里,也說明莫利亞已經盯上你們了。”
達斯琪恍然道︰“原來如此,之前的閃光彈和那些幽靈,全都是引誘我們進來的誘餌嗎?”
“我們這些人,要麼被困在這片昏暗的森林里,變成任人擺布的恐怖僵尸,要麼就算僥幸出海,也永遠不能見太陽——只要被陽光照到,就會瞬間化為灰燼。”
僵尸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絕望的哭腔,“這樣的身體,根本活不下去啊……至少在死之前,讓我再走一次太陽底下吧,一次就好……”
他說著,重重地磕在地上,額頭撞在堅硬的泥土上發出悶響。
手里的燈籠,在地上滾了一圈,燭火晃了晃,恰好照亮了路飛一伙的臉。
路飛默默走過去,蹲下按住了燈籠,燭火穩定下來。
那僵尸抬起頭,淚眼模糊中,卻見弗蘭奇不知何時已經紅了眼眶,大手一揮,甕聲甕氣地喊道︰“喂!你這情況也太慘了吧!放心,這事我們管了!笨蛋!”
他抹了把臉,又梗著脖子補充道︰“笨蛋,我才沒哭呢!”
索隆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的情緒也太容易外露了吧,別這麼輕易就答應別人啊。”
“就是。”山治對著地上的僵尸皺起眉,語氣看似嚴厲,“喂,老頭,用眼淚博取同情是女士的特權,你這樣可一點都不惹人同情!”
索隆無語的看著他。“你這個……”
路飛卻突然笑了起來,對那僵尸說道︰“不過啊,我們本來就在找那個奪走影子的家伙。”
他直起身,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既然那家伙敢盯上我們,那我就只好揍飛他了。到時候,大叔你應該也能得救吧?”
僵尸猛地抬起頭,眼里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激動得渾身發抖︰“太、太感謝你們了!不管是不是順便,總之……總之有希望了!”
他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樹林里忽然傳來 的響動,緊接著,一個個身影從樹後、草叢里走了出來許多僵尸,顯然也是被奪走影子的犧牲者。
他們剛才一直躲在暗處,此刻听到對話,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感激,紛紛朝著路飛一行人鞠躬,低聲的道謝聲在林間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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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布薩羅姆,你躲在這里做什麼?”
冷不丁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阿布薩羅姆渾身一僵,猛地直起身。
轉身時,霍古巴克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已近在眼前,視線正死死盯著他的嘴角。
“你嘴角的血是怎麼回事!”霍古巴克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
“俺、俺去找新娘了!”阿布薩羅姆下意識地抹了把嘴,語氣里帶著幾分亢奮,“霍古巴克,俺剛才看到好幾個中意的新娘,那模樣……”
“閉嘴吧,蠢貨。”霍古巴克冷聲打斷,“她們可是政府通緝的重犯,絕不能交給你胡鬧。”
話音剛落,一道輕飄飄的身影從上方飄落,白色幽靈般的佩羅娜晃了晃腦袋︰“這次來的一共十二個通緝犯哦,有意思的是,那個副船長的懸賞金超過四億貝利,船長卻只有三億呢。”
阿布薩羅姆聞言眯起眼,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你說得倒輕巧,佩羅娜!能讓政府開出四億懸賞的家伙,豈是普通海賊?剛才若不是俺反應快……”
“既然知道對方不好對付,就該把心思放在抓捕上。”霍古巴克不耐煩地提醒,“阿布薩羅姆,今晚的行動容不得半點差池,看樣子要有一場硬仗了。”
“哼,夜襲還有幾分鐘就開始了。”阿布薩羅姆撇撇嘴,身形開始變得透明,“等著瞧吧,俺會把我的‘新娘們’全部帶回來的。”
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地面上一連串深淺不一的鞋印。
不遠處的墓地上,僵尸們依舊倒插在土里。
“一群廢物!”阿布薩羅姆的聲音從虛空傳來,帶著明顯的怒氣,“夜襲都要開始了,你們還插在這里?”
說著,拔出最邊上的一具僵尸,“噗通”一聲扔在地上。
那僵尸掙扎著爬起來,捂著後腦勺嘟囔︰“好痛啊……”
“痛?!”阿布薩羅姆氣憤的罵道。“白痴!癢、熱、痛什麼的,全都是錯覺,你們可是死人啊!”
他縱身跳上一塊高大的墓碑,居高臨下地掃視著滿地僵尸,聲音陡然拔高︰“都給俺起來!僵尸士兵們!”
“你們的恐怖之處,就在于無論被打倒多少次,都能重新爬起來繼續進攻!這才是你們存在的意義!”
隨著他的喝令,埋在土里的僵尸們紛紛掙扎著拔出身體,泥土簌簌落下,身上卻連半點傷痕都沒有。
可它們臉上毫無斗志,反而有氣無力地集體抱怨︰“好麻煩啊……”
正慷慨激昂的阿布薩羅姆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太懶散了!給俺適可而止!”他怒吼一聲,身形顯現。“告訴俺,俺是誰?!”
僵尸們面面相覷,片刻後齊聲喊道︰“你是領袖!”
“我們的領袖,阿布薩羅姆大人!”
“領袖!領袖!領袖!”
阿布薩羅姆得意地揚起下巴,正享受著這遲來的膜拜,僵尸們的語氣卻突然急轉直下——
“是喜歡偷窺女澡堂的領袖!”
“下流領袖!”
“偷窺狂阿布薩羅姆!”
“你們這群混蛋——!”
古堡深處,幾條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在走廊里狂奔。
“快點快點!沒時間了!”
“馬上就到午夜零點了,夜襲要開始了!”
“大人,莫利亞大人該起床了。”
“忍,上!”
一個手拿弓箭的小僵尸,弓弦“嗡”的一聲繃緊,羽箭隨即射出,精準地刺破了懸在大床上的泡泡。
“呃啊——!”莫利亞猛地坐起身,頭發凌亂如枯草,“嘿嘿,做了噩夢!”
“那真是太棒了,主人!”
旁邊的僵尸立刻諂媚地喊道,“從上次夜襲到現在,您已經沉睡四天了,我們為您準備了四天份的‘食物’哦!”
“沒錯沒錯!”另一只僵尸連忙補充,語氣里難掩興奮,“這次的獵物可是大有來頭,就是上個月大鬧司法島、現在全海域都在議論的草帽路飛一伙!”
它搓了搓手,滿眼期待地看著莫利亞︰“這群家伙個個都很有骨氣,實力也相當不錯,一定能為主人您派上大用場吧!”
莫利亞緩緩抬起頭,猩紅的眼楮在昏暗中閃爍著貪婪的光,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
豆大的雨點“啪嗒”一聲砸在路飛的草帽上,停下腳步,仰頭望向天空。
“咦,下雨了?”他撓了撓頭,話音剛落,更多雨絲便密集地斜斜墜下。
索隆抬手擋在額前,感受著雨勢漸急,眉頭微挑︰“看來要下大了。”
“來來來,每人一把傘。”龍初一的聲音帶著輕快笑意,只見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一疊小巧的雨傘,挨個遞給娜美、羅賓她們。
“初一!我也要!”烏索普舉著手臂高喊,生怕被忽略。
“就是就是,太不公平了!”喬巴也跳著腳,跟著抗議。
龍初一臉上的笑容倏地一收,慢條斯理地從小包里摸出最後一把傘,捏在手里轉了半圈,臉上掛著“核”善的笑容,朝兩人遞過去︰“你們確定……真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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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看得烏索普和喬巴頭皮發麻,仿佛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兩人“嗷”地一聲抱作一團,連滾帶爬地往後縮︰“不、不要了!絕對不要了!”
龍初一這才重新揚起笑意,撐開一把傘,自然地舉到古伊娜頭頂。
古伊娜側頭看了他一眼,唇邊漾開一抹淺淺的笑意,雨水順著傘沿滑落。
“可惡的家伙……”旁邊的山治望著這一幕,拳頭攥得死緊,雨水混著淚水從眼角滑落。
“喂!快看前面!”弗蘭奇突然指向不遠處,“有座房子!先到那里避避雨吧!”
眾人連忙加快腳步,朝著那座孤零零立在雨幕中的宅邸跑去。
就在這時,路飛卻望著宅邸上方,腳步緩緩慢了下來,眉頭微蹙︰“那房子後面……好像有個很大的東西?”
索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凝神細看︰“看著像是某種標志?霧氣好像散了點……等等,那是旗幟嗎?”
幾人沖到宅邸大門外,弗蘭奇突然瞪大了眼楮,語氣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訝︰“不對!那根本不是旗幟!是帆!”
“沒錯。”一個沙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你怎麼還跟著我們!?”眾人猛地回頭,只見之前遇到的那個僵尸不知何時又跟了上來。
路飛轉過身,歪著頭問道︰“什麼沒錯?”
僵尸空洞的眼神掃過那座宅邸,緩緩開口︰“就像那位小哥說的,那確實是帆。只是它太過龐大,不湊近根本看不清全貌。”
它頓了頓,聲音里透著一股陰森︰“這艘恐怖三帆船,是能承載一整個村莊的世界最大海賊船。
宅邸後面那個最高的,就是它的主桅桿。而月光•莫利亞……就在那上面。”
驚訝歸驚訝,還要進去避一下雨才行,眾人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喂,有人嗎?”路飛敲了敲門,發現被鎖住了,抬手一拳給打穿了。
進屋後,路飛舉著手臂高聲喊道。“月光•莫利亞,快點滾出來。”
“喂路飛!這里可是敵人的陣地啊!”烏索普躲在索隆身後,驚慌提醒道。
索隆打量著房間。“這麼大的房子,連個佣人都沒有嗎?”
龍初一走到一幅畫前,盯著畫中人物的眼楮。
達斯琪看到後,走了過來。“怎麼了嗎,初一哥?難道你喜歡這種風格的畫?”
龍初一玩味一笑。“達斯琪,我給你變個小魔術怎麼樣?”
“魔術?可可也要看!”莉可可听到後,立馬撲到龍初一背上。
“好好,可可你先下來。”
眾人也停下腳步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索隆無語的說道。“喂,什麼時候還有心情變魔術?”
龍初一無視他的話,氣沉丹田,隨後“哼哼哈嘿”的白話一陣後,打了個響指,一小團火苗在指腹上燃燒。
“哇哦!好厲害!”路飛興奮的看著這一幕,隨後自己也打起了響指。
龍初一將火苗靠近畫,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畫里的人竟然露出來害怕神色,還往後退了退。
喬巴驚訝的指著畫。“哇啊!畫里的人動了!”
那幅畫里的人再也裝不下去了,“歡迎我們的賓客吧!”
突然,房間里所有畫里的人物,牆上的動物裝飾和毛熊地毯活了過來,吼叫著沖向了眾人。
“哇啊啊——”烏索普和喬巴尖叫起來。
娜美害怕的緊緊抱住莉可可,達斯琪也震驚的看著四周。
羅賓笑著說道。“現在不管島上出現什麼生物,也不太稀奇了吧。”
路飛則是激動的瞪大眼楮,看著活過來的東西。
看起來花里胡哨,真動起手來,那些東西在路飛幾人手里沒撐過兩回合就被全部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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