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命的降臨,如同在江家投下了一顆幸福的能量核彈。林父的手術非常成功,術後恢復良好,壓在林清音心頭的大石終于落地。所有人都沉浸在迎接小寶貝“江慕音”小名︰慕慕)的喜悅之中。
然而,喜悅的背後,是新手爸媽兵荒馬亂的實戰演練。
曾經在商界和樂壇都能精準掌控節奏的江以辰,第一次在自己兒子面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滑鐵盧”。
慕慕哭了。
是餓了?尿了?還是不舒服?
江以辰如臨大敵,抱著那個軟得不可思議的小身體,姿勢僵硬得像捧著一個定時炸彈。他對照著育兒百科,眉頭擰成了結,動作卻笨拙得可愛。
“學長,你托住他的頭和脖子呀,對,這里……”林清音靠在床頭,看著平日里冷峻矜貴的男人,此刻對著懷里哇哇大哭的小肉團滿頭大汗,忍不住輕聲指導。
江以辰依言調整,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在拆解最精密的儀器。好不容易沖好奶粉,試溫度時,他嚴謹地滴在自己手腕內側,反復確認,那專注的神情比處理百億合同還要嚴肅。
可慕慕似乎並不買爸爸的賬,依舊哭得小臉通紅。最終,還是林母笑著接過去,輕輕拍撫哼唱了幾句童謠,小家伙便奇跡般地止住了哭泣,咂咂小嘴睡著了。
江以辰看著在岳母懷里安然入睡的兒子,又看看自己空空的手,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挫敗感”。他抿緊薄唇,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茫然。
林清音將他這罕見的模樣盡收眼底,心里軟成一灘水,又有點想笑。她朝他伸出手︰“過來。”
江以辰走到床邊坐下,將她攬入懷中,把臉埋在她肩窩,聲音悶悶的︰“我好像……搞不定他。”
此刻的他,哪里還有半點“人間絕色”、“節奏之王”的影子,完全就是個搞不定自家小祖宗、急需安慰的大男孩。
林清音輕拍他的背,笑著安慰︰“慢慢來嘛,你可是連最復雜的爵士鼓譜都能瞬間掌握的天才,還搞不定一個小寶寶?他只是還不太熟悉爸爸的節奏。”
她的安撫像春風,吹散了他心頭的些許陰霾。他抬起頭,看著她產後依舊有些蒼白的臉,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發頂︰“辛苦你了。”
除了應對這個小生命,江以辰更多的注意力,其實都放在了林清音身上。他查閱了大量關于產後護理和產後情緒的資料,知道激素水平的變化可能會讓產婦情緒敏感、容易波動。
果然,林清音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喜悅中,但偶爾,也會有一些莫名的情緒低潮。
有時,她會看著鏡子里自己尚未恢復的身材和松垮的腹部,輕輕嘆氣;有時,半夜喂完奶,看著窗外沉寂的夜色,會覺得格外孤獨,即使江以辰就睡在身邊;有時,慕慕不明原因地哭鬧,她會忍不住自責,是不是自己哪里沒做好。
這些細微的情緒變化,她自己都未必清晰察覺,卻全被江以辰看在眼里。
他沒有用“別想太多”、“你很棒”之類空洞的話來安慰。他會在她照鏡子時,從身後抱住她,下巴輕蹭她的鬢角,低聲說︰“這里,孕育了我們的全世界,是最美的功勛章。”
他會在她深夜喂奶時,準時醒來,不是幫忙因為慕慕堅持母乳),而是靜靜地陪在一旁,遞上一杯溫水,或者只是握著她的手,讓她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他會在她因慕慕哭鬧而焦躁時,自然地接過孩子,哪怕姿勢依舊笨拙,也會用他低沉的聲音嘗試哼唱不成調的催眠曲,同時對她說︰“不是你的錯,是這個小家伙還沒學會如何與這個世界相處。我們慢慢教他。”
他的守護,不再是婚前那種帶著侵略性和算計的“精準騷擾”,而是化為了更深沉、更本能的理解與陪伴。他不再執著于“這里不可以”的推拉游戲,而是用行動告訴她︰“這里,那里,任何時候,我都在,都可以。”
這天下午,陽光很好。林清音抱著慕慕在窗邊曬太陽,看著懷里兒子恬靜的睡顏,又想到還在康復中的父親,再聯想到自己停滯的事業和走樣的身材,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鼻子一酸,眼淚毫無預兆地就掉了下來。
正好江以辰端著炖好的燕窩進來,看到她無聲落淚的樣子,心髒猛地一抽。他立刻放下碗,快步走過去,單膝跪在她面前的軟墊上,抬手,用指腹極其輕柔地揩去她的眼淚。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他的聲音緊張得發緊。
林清音搖搖頭,眼淚卻掉得更凶,有些語無倫次︰“沒有……就是……看著慕慕,看著爸爸好了,覺得自己很幸福……可是……又好像有點找不到自己了……我是不是很矯情……”
江以辰靜靜地听著,沒有打斷,直到她發泄完,才伸手,將她和慕慕一起,輕輕地、卻無比堅定地擁入懷中。
“不矯情。”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像最可靠的山巒,“我的旋律,從來都是多變的。可以是激昂的《火舞》,也可以是溫柔的《搖籃》。現在,你只是進入了一個新的樂章,需要時間適應和譜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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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更緊地抱住她︰“找不到自己沒關系,我幫你找。無論你是什麼樣子,都是我最愛的林清音。你的音樂,你的才華,你的‘辰音’,都在那里,等著你隨時回去。而現在,”
他低頭,吻了吻她帶著淚痕的眼睫,又吻了吻慕慕柔嫩的小臉,“享受這個只屬于你和慕慕的、獨一無二的樂章,也很好。我會一直在這里,為你和慕慕,伴奏。”
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有最樸素的懂得和全然的接納。
林清音靠在他堅實溫暖的懷抱里,感受著兒子平穩的呼吸,听著他沉穩的心跳,那些莫名的焦慮和傷感,仿佛終于找到了安放的港灣,漸漸平息下來。
窗外陽光正好,歲月靜好。
新手爸爸的笨拙,新手媽媽的敏感,在彼此毫無保留的愛與理解中,化為了生活最真實、最溫暖的底色。
他的節奏,終于完美融入了她此刻或許有些混亂,卻依然動人的生命旋律。
第一百五十七集 完)
下一集預告︰
慕慕的滿月宴在即,江家準備大辦。然而,一份關于林清音“借助江家資源,排擠同期音樂人”的匿名材料,卻突然送到了幾位重量級賓客手中。這一次,不再是空穴來風的謠言,而是看似確鑿的“證據”。剛剛經歷生產風雨的林清音,將如何面對這場針對她事業根基的惡意攻擊?江以辰又將如何護妻?敬請期待《學長,這里不可以》第一百五十八集︰《滿月風波與她的清白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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