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持人宣布發布會結束後,孫聖站起身,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準備離開。
他沒有立刻走,而是走到了長桌的另一頭,將那四條金腰帶,一條一條地,重新掛回自己的肩膀和手臂上。
那動作充滿了儀式感,仿佛國王在穿戴自己的權杖與王冠。
他穿過依舊在等待的、瘋狂的拳迷和媒體,坐上了返回酒店的專車。
孫聖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閉上眼楮,終于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和盔甲。
腎上腺素正在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身體各處傳來的、如同海嘯般洶涌的疲憊與疼痛。
下頜骨的鈍痛,腹部的灼痛,脛骨的刺痛,手肘的擦傷……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向他發出抗議,提醒著他剛剛經歷了一場何等慘烈的戰爭。
哈維爾教練坐在他的身旁,沒有說話,只是遞過來一瓶冰鎮的電解質水。他知道,此刻的孫聖,需要的不是語言,而是安靜。
回到酒店的總統套房後,孫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澡,不是吃飯,也不是和團隊慶祝。
他將所有人都留在了外面的客廳,自己一個人走進了寬敞的臥室。
他將那四條金光閃閃的冠軍腰帶,整齊地擺放在寬大的天鵝絨床上。
在臥室柔和的燈光下,四條腰帶反射著令人目眩的、如同流金般的光芒。
每一條腰帶的中央,那塊巨大的、瓖嵌著紅寶石的金色徽章,都仿佛在訴說著一段傳奇。
每一寸皮革上,都仿佛刻印著一場場血戰的記憶。
他沒有坐,也沒有躺,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床前,看著這四條腰帶。臉上沒有了賽場上的霸氣,也沒有了發布會上的輕蔑,只有一種完成曠世偉業後的、平靜的、深邃的滿足感。
爽!
不,一個“爽”字,已經遠遠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種……通關了神級難度游戲的、極致的、獨享的、無可比擬的終極快感!
而那四條腰帶,就是他倉庫里,那四件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獨一無二的、綁定靈魂的“神器”!
這種感覺,已經超越了單純的喜悅。
那是一種將整個世界踩在腳下,將所有不可能變為可能的、極致的掌控感和滿足感。
那是一種在付出了所有努力、流盡了所有血汗之後,終于登上了山巔,呼吸著那獨屬于王者的、稀薄而自由的空氣的、深邃的平靜。
他緩緩地伸出手,指尖輕輕地劃過中量級腰帶上那冰冷的金屬徽章。
然後,他的嘴角終于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
“哈哈哈哈哈!爽!!爽爽爽!!!”
孫聖的笑聲在空曠奢華的臥室里回蕩,充滿了肆無忌憚的、純粹的快樂。
那是一種在經歷了地獄般的血戰,將自己的意志與肉體都推向了崩潰的極限之後,終于品嘗到勝利果實的、極致的宣泄。
身體的每一處傷痛,下頜骨的鈍痛、腹部的灼痛、脛骨的刺痛,在這一刻,都仿佛轉化為了最甜美的軍功章,不斷地提醒著他,這一切是多麼的來之不易,又是多麼的真實。
這一切都不算什麼,也都值得!
這一夜,他睡得無比安穩,也無比香甜。
然而,當孫聖沉浸在勝利的酣眠中時,整個世界,卻因為他而徹底失眠。
四冠王的誕生,如同一顆在地球輿論場中心引爆的超級核彈,其產生的沖擊波,以前所未有的強度,席卷了全球的每一個角落。
如果說,三冠王時,全球輿論的主基調還是“震驚與質疑”,那麼這一次,則徹底演變為“崇拜與恐懼”的極端兩極分化。
支持者們,徹底陷入了宗教般的狂熱。
他們不再將孫聖僅僅視為一個“最強的人類”,而是開始用各種近乎神化的詞匯來形容他。
“武道之神”、“八角籠的上帝”、“行走的進化論”……
在中國,一間燈火通明的大學男生宿舍里,四個年輕人正圍著一台筆記本電腦,第十二遍地,重放著那場驚心動魄的比賽。
“停!停!就這里!”宿舍長張浩激動地按下了暫停鍵,畫面定格在孫聖施展“斷脈”戰術,用精準的低掃踢中惠特克支撐腿的瞬間。
“你們看這個角度,這個時機!惠特克的重心剛剛前壓,準備出左手重拳,聖哥這一腳,直接踢在了他神經叢最密集的地方!這他媽哪是格斗,這是武俠小說里的點穴!”張浩說得唾沫橫飛,仿佛自己就是場邊的哈維爾教練。
旁邊戴著眼鏡的李哲,則扶了扶眼鏡,用一種近乎學術研究的口吻說道︰“我查了資料,這在運動康復學里叫‘腓總神經打擊’,能瞬間造成小腿肌肉麻痹和脫力。但能在如此高強度的動態對抗中,如此精準地連續命中……這已經不是技術了,這是藝術,是神跡!”
“別扯那些沒用的!”另一個室友猛地一拍大腿,“就問你們,最後發布會上那段話,燃不燃?‘他們說,我們不行!’‘這個時代,屬于我們!’我操,我當時听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從今天起,誰他媽再跟我說什麼人種體格差距,老子直接把聖哥這四條金腰帶的圖片甩他臉上!”
這番話,瞬間點燃了整個宿舍,四個人不約而同地振臂高呼,仿佛他們也成了那場偉大勝利的一部分。
而在國內一個頗有名氣的傳武論壇上,氣氛則更加復雜。一群自詡為“國術守望者”的傳武練習者們,也展開了熱烈的討論,但他們的角度卻截然不同。
“你們看明白了嗎?孫聖那幾記低掃,根本不是什麼泰拳的卡夫踢,那就是我們北派戳腳的精髓!專踢迎面骨和麻筋!”
一個自稱是八卦掌傳人的網友發帖道,他的頭像是一張仙風道骨的老者畫像,“還有他那個轉身鞭拳,明顯有通背拳的影子!講究的就是一個腰馬合一,力從地起!這都是咱們老祖宗玩剩下的東西!”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另一位練習陳氏太極多年的老拳師跟帖感嘆,字里行間充滿了惋惜,“孫聖這孩子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筋骨清奇,悟性通神!”
“但他這幾年全走的西方競技路子,你看他那身肌肉,都是練出來的死勁,剛猛有余,柔韌不足。要是他能沉下心來,練幾年我們太極的纏絲勁和听勁,學會化力打力,或者學學八極拳的貼山靠和寸勁,那威力何止翻倍?根本不需要打得這麼辛苦!打那個澳洲佬,三招之內就能讓他筋斷骨折!”
“樓上說得對!”
一個IP地址顯示為某道教名山的用戶回復道,顯得仙風道骨,“西方的訓練方法太傷身體,完全是透支生命力換取一時的爆發。等他老了,一身的傷病。他應該練練我們真正的養生內功,調理氣血,這樣才能武道長青,健康長壽,避免後遺癥。”
帖子的最後,眾人達成了一個共識︰孫聖已經是天縱奇才,強得不像凡人,但他如果能回歸傳武的懷抱,將現代格斗與古老內功相結合,他將不再僅僅是一個冠軍,而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超凡入聖的武道宗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