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聖沒有直接回到更衣室,而是第一時間被引導進入一個由UFC官方醫療團隊駐守的臨時醫療區。
這里燈火通明,宛如一個小型戰地醫院,幾名醫生和護士早已嚴陣以待。
為首的首席醫生,一個名叫杰夫•戴維森的白人胖子,他看到孫聖走進來,臉上掛著夸張的笑容,張開雙臂,用戲劇性的詠嘆調說道︰“哦,我的上帝!快看是誰來了!如果這不是我們那位傳說中從不受凡人傷害的‘幽靈’先生!我還以為我的听診器和手電筒這輩子都沒機會在你身上用一次呢!今天我終于可以向聯盟證明,我的薪水不是白拿的了!”
這個恰到好處的玩笑讓周圍因大戰而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AKA團隊的成員們都笑了起來。
杰夫醫生戴上乳膠手套,表情瞬間變得專業而嚴肅,他開始仔細檢查孫聖身上的傷勢。
他先是輕輕按了按孫聖腹部那片被惠特克膝撞頂出的、已經開始泛紫的淤青,孫聖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他又看了看孫聖因為肘擊惠特克眉弓而有些紅腫破皮的手肘,一邊用沾著碘伏的棉簽消毒,一邊嘖嘖稱奇︰“羅伯特那家伙可真夠勁,竟然讓你掛了彩,這下好了,那些說你是機器人的陰謀論者可以閉嘴了。”
盡管孫聖在場上表現得清醒無比,甚至在賽後采訪中還能妙語連珠地調侃對手,但嚴格的腦震蕩評估程序依舊必不可少。這是對每一位選手負責的鐵律。
杰夫醫生用醫用手電筒,反復檢查他的瞳孔對光反應,並開始進行一系列認知功能測試的提問︰
“這是哪里?”
“芝加哥,聯合中心體育館,如果你需要更精確的地址,我可以告訴你。”孫聖用一種“我看起來像有事嗎”的淡然表情回答,甚至還眨了眨眼。
“你記得比賽是怎麼結束的嗎?”
“第四回合,三分二十一秒,我用一個轉身鞭拳打破了他的防守僵直,隨後跟進飛膝,KO。”
孫聖的回答精準到秒,甚至還附帶了戰術復盤,讓杰夫醫生無奈地聳了聳肩,對身後的護士做了個“這家伙的大腦比我的電腦還清醒”的表情。
檢查的同時,團隊成員和醫護人員立刻拿來大量的冰袋,敷在他的下頜、脛骨、手臂以及腹部。
這一刻的他,身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冰袋,像一個正在進行緊急戰損修復的超級機器人,只有那雙依舊銳利如鷹的眼楮,證明著他剛剛經歷了一場何等慘烈的戰爭。
哈維爾教練站在一旁,表情嚴肅地听取醫生的每一句評估,他的視線在孫聖的傷處和醫生的臉上來回移動,確保孫聖的身體沒有留下任何隱藏的傷勢。
就在醫療檢查進行的同時,一名身穿USADA制服、表情如同雕塑般嚴肅的工作人員,禮貌但堅定地出現在孫聖面前。
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粉絲的狂熱,只有公事公辦的冷漠。
藥檢時間到了。
這是所有UFC選手賽後都必須履行的強制程序,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剛剛取得了多麼偉大的成就。
剛剛還是萬眾矚目的四冠王,此刻卻要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在一位陌生男子的全程監視下,為“提供樣本”而努力。
完成所有強制程序後,孫聖才能真正回到屬于自己的更衣室。
門一關上,隔絕了所有媒體和工作人員,更衣室里立刻爆發出比剛才在籠內更加真實、更加肆無忌憚的歡呼!
科米爾再次像抱一個玩具熊一樣抱住孫聖,興奮地大吼大叫,哈維爾教練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但孫聖沒有第一時間慶祝,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讓團隊立刻在房間的大屏幕上,調出剛才比賽的回放。
這是他職業生涯以來,第一次贏得如此艱難,第一次被逼到如此狼狽的境地。
他需要復盤,需要重新審視那個將自己逼入絕境的強大對手,以及那個在陷阱邊緣瘋狂試探、甚至一度被憤怒沖昏頭腦的自己。
就在他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上第三回合的籠邊絞殺,眉頭緊鎖,分析著自己每一個錯誤的應對時,更衣室的門被敲響了,白大拿帶著他那標志性的、如同鯊魚聞到血腥味般的笑容走了進來。
“孫!我的四冠王!我的超級巨星!”白大拿張開雙臂,給了孫聖一個用力的擁抱。
他沒有空手而來,手中拿著兩個象征性的、寫有巨額數字的信封。
“當晚最佳比賽,當晚最佳表現!雙份花紅,十萬美元!”白大拿將信封塞到孫聖手中,大笑著說,“你又讓我破費了!不過,你最後那記膝撞,值這個價!太他媽精彩了!那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終結之一!”
緊接著,他湊到孫聖耳邊,用一種只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興奮地透露了一個初步的、極其驚人的PPV購買數字。
“初步統計,已經超過了250萬份!你又要打破自己創造的記錄了!準備好數錢吧,我的搖錢樹!我們都要發大財了!”
白大拿的臉上,寫滿了商人的精明與興奮。他知道,孫聖這艘商業航母,已經正式起航,未來將為UFC帶來難以估量的財富。
短暫的慶祝和商業交流後,當晚的“壓軸大戲”——賽後新聞發布會,即將開始。
這是孫聖作為新王,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統治的開始。
孫聖換上了一身干淨的、印有贊助商標志的運動服,在團隊的簇擁下,走進了坐滿了全球頂尖格斗媒體的發布會現場。
他臉上因為比賽留下的紅腫和淤青清晰可見,但這非但沒有減損他的形象,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具說服力,像一個剛剛從血戰中凱旋的將軍。
他沒有只帶一條腰帶。
按照他的要求,UFC官方將那四條代表著四個級別最高榮譽的金腰帶,全部擺在了他面前的長桌上。
金光閃閃,如同四座不可逾越的山峰,瞬間吸引了所有記者的目光和鏡頭,閃光燈如同密集的星辰,瘋狂閃爍。
主持人簡單介紹後,將時間交給了台下早已按捺不住的記者們。
一名來自ESPN的資深記者率先提問︰“孫,恭喜你創造了歷史。第三回合你被壓在籠邊,那是你職業生涯中最危險的時刻之一,當時你在想什麼?又是如何調整並最終在第四回合完成終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