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東京,空氣里帶著一絲涼意。
青澤上身只穿一件白色的運動背心,下身是一條天藍色的運動長褲,腳上踩中專業的跑鞋。
這身打扮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夜跑人士。
他的速度控制在合理範圍內,免得跑太快引來不必要的關注。
五只被他用群鳥之眼操控的麻雀,如同散布在夜空中的隱形偵察兵,按照他的意志在周圍區域分散飛行。
連續吸收標簽帶來的精神強化,使得魔法的有效控制範圍再次擴大。
此刻,以他自身為中心,半徑三百米內的區域,都在魔法的覆蓋之下。
周圍的建築物、街道、路燈、電線桿……
所有的一切,都在魔法作用下,讓麻雀精準捕捉,並在他腦海中自動構建成一幅細致且不斷更新的3D全景地圖。
暫時沒有發現任何標簽的蹤跡,但他並不心急,維持著平穩的呼吸和節奏,繼續向前奔跑。
麻雀很快飛臨著名的大久保公園上空。
夜晚的公園比白天更加“熱鬧”。
許多穿著清涼、打扮各異的女性站在昏暗的燈光下或樹影中。
不乏慕名而來的外國游客,拿著手機或翻譯機,笨拙地與她們交談。
一旦談妥價格,雙方便會心照不宣地一同離開。
那些游客以為自己體驗到了地道的“日本風情”,殊不知對方更可能是來自越南或其他東南亞國家的女性。
年齡合適的日本女性大多流向歌舞伎町,而那里通常只接待日語流利的客人。
這些日語不精的外國游客顯然無法到歌舞伎町消費,也無法分辨對方的國籍。
如果游客非要找一個不需要懂日語,都能分辨誰是櫻花妹的方法,那就是看起來年齡格外小的少女。
她們因未達到法定年齡,無法在正規的風俗店工作,只能流連于像大久保公園這樣的地方謀生。
但與那些更懂得如何展現自身“魅力”的越南女性相比,她們往往顯得青澀而缺乏競爭力。
麻雀不知疲倦地掠過公園上空,沒有發現標簽,便繼續向前探索。
漸漸地,青澤跑出新宿區的範圍,進入豐島區。
就在這時,一只麻雀的視野中,捕捉到地面上的異常。
五個醒目的猩紅標簽赫然出現。
其中一個標簽顯示為【惡魔】,另外四個則是【惡魔爪牙】。
頭頂【惡魔】標簽的男人,身穿一套黑色劍道服,腰間懸掛著一柄武士刀,神情冷峻,如同出鞘的利刃。
而另外四個【惡魔爪牙】,則分散在周圍,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像是在執行警戒任務,防止任何人靠近。
而在他們的警戒範圍內,有兩個穿著髒舊工作服的男人,正毫無所覺地走向男人所在的街道。
青澤眼神一凝,立刻猜到對方想做什麼,簡直無法無天。
他當即轉身,迅速跑向附近一個無人的角落。
投射在地面的人影,驟然開始扭曲,一個幽紫色的魔法陣無聲浮現。
濃稠如液態的影子從中涌出,瞬間包裹住他的全身,將他猛地“拉”入下方的陰影之中。
……
雜司谷三丁目,一條僻靜的街道上。
佐佐木峰靜靜地站立著,如同亙古存在的石像。
出門之前,他特意沐浴淨身,換上這套嶄新的黑色劍道服,連腰間的名刀“秋水”都反復擦拭數遍,確保不染一絲塵埃。
因為今夜,他將第一次用活人來試刀。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盤桓已久,卻始終未能付諸行動。
直到他親眼目睹“狐狸”留下的完美斬擊。
那平滑如鏡的斷口,那精準到毫厘的切割!
自己能做到那種程度嗎?
他在腦中無數次模擬、推演,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他必須親自試一試。
用稻草捆、用豬肉,終究代替不了真實的人體結構。
只有親自用刀斬下活人的頭顱,他才能真正體會其中差異,觸摸到那個境界的門檻。
然而,日本是一個法治社會,不能隨意殺人。
他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
他將目標鎖定在來自東南亞的外籍群體。
這些人大多是被黑心中介欺騙,懷揣著對發達國家高薪和美好生活的幻想,支付巨額費用來到日本。
現實卻是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下工作,加班沒有加班費,髒活、累活、危險活全是他們的,一旦出事,也基本得不到賠償。
若敢有怨言,面臨的往往是被立刻遣返的威脅。
他們中的許多人為過來打工,都支付了高額的報酬,自然不願就此回國,只能為了錢默默忍受。
每年都有無法忍受而選擇結束生命的人。
因此,即便有一兩個這樣的人突然“消失”,他們所在的企業通常不會選擇報警。
佐佐木峰只需要確保,自己在動手時不被別人看見。
他已經安排人手守住通往這里的幾個關鍵路口。
除了預定的“目標”,任何人試圖進入,都會被以各種理由暫時攔下。
反正,整個過程,花不了多少時間。
佐佐木峰的右手,輕輕搭上“秋水”冰涼的白木刀柄。
前方拐角處,傳來用越南語交談的聲音。
很快,兩個年紀在三四十歲上下、穿著沾滿污漬的灰色工作服的越南男子出現在他面前。
他們原本的交談在發現前方有人後,立刻壓低音量,臉上浮現出在日本養成的謹慎與畏懼。
在這里,他們沒少遭受本地人的欺負,報警又毫無用處。
他們不敢直視佐佐木峰,像連體嬰一樣緊緊挨著牆壁,試圖從他身邊快速溜過。
這個姿態,恰好方便了佐佐木峰出手。
正好可以試試,一刀能不能干淨利落地同時斬下兩顆頭顱。
他的五指收攏,握緊刀柄。
那兩個越南人因為過度緊張和恐懼,目光只敢鎖定在腳前方寸之地,根本沒有朝他看一眼。
一步,兩步……
佐佐木峰在心中默默計算著對方靠近的距離。
揮刀的最佳時機、角度、發力方式……
早已在他腦中預演了無數遍。
但是,真能一刀斷首,做到如“狐狸”那般完美嗎?
佐佐木峰忽然發現,自己原本古井無波的心境,此刻竟泛起了細微的漣漪。
一絲難以言喻的顫栗感,混合著期待,沿著脊椎悄然爬升。
他忽然有些理解,“狐狸”為什麼選擇用刀殺人。
原來,用冰冷的刀鋒奪取生命,確實能帶來一種槍械無法比擬,原始而直接的刺激感。
他的嘴角在陰影中,難以自抑地微微揚起。
周圍的空氣,仿佛也隨之驟然降溫,彌漫開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