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揣著那塊冰涼梆硬、據說“價值無法估量”的黑石頭，莫小白感覺自己走路都帶風。雖然道種嚴重警告他這玩意兒見光死，但架不住心里美啊！就像窮光蛋突然撿了張巨額支票，哪怕不敢兌，摸著也舒坦！
他屁顛屁顛地回到自己那四處漏風的“豪華單間”，插上門栓，第一件事就是把黑石頭掏出來，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嘿嘿，祖宗，你說這玩意兒……真那麼值錢？能不能摳點粉末下來賣？就賣一點點？”莫小白搓著手，眼楮放光，開始做白日夢。
【極度不建議。此物能量結構穩定，強行破壞可能導致不可控後果，包括但不限于能量爆發、空間扭曲、或引來未知存在窺探。風險等級︰極高。】道種的聲音冰冷得像塊鐵，瞬間打碎了他的發財夢。
“行行行，不賣不賣，我就摸摸，摸摸總行吧？”莫小白訕訕地把石頭收好，貼身藏在內衣口袋里，感覺跟揣了個定時炸彈似的，既緊張又有點小刺激。
平靜（且貧窮）的日子又過了幾天。莫小白白天繼續去東礦區“摸魚”（實則是被道祖逼著進行各種野外生存訓練），晚上回來打坐修煉，鞏固練氣四層的修為。那黑石頭就貼身放著，除了偶爾感覺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屁用沒有。莫小白甚至開始懷疑，道種是不是看走眼了？這玩意兒其實就是塊比較沉的煤渣？
直到第五天夜里。
莫小白正盤膝坐在干草堆上，按照《基礎練氣訣（中階篇）》的路線，吭哧吭哧地搬運著那縷可憐的靈氣。自從晉級四層後，修煉速度又慢了下來，像老牛拉破車，讓他很是郁悶。
“祖宗，這得練到猴年馬月才能五層啊？有沒有啥速成的法子？比如……再找塊石髓蜜啃啃？”他異想天開地問。
【修行無捷徑。宿主資質平庸，需腳踏實地。建議減少無用抱怨，提升修煉效率。當前靈力運轉周天速度過慢，存在13處冗余節點，請立即調整。】道種毫不留情地打擊加指揮。
莫小白撇撇嘴，認命地繼續“推車”。就在他引導靈氣經過胸口羶中穴附近時，異變陡生！
一直貼身放著、安安靜靜當“美石頭”的那塊黑疙瘩，突然毫無征兆地微微一震！一股極其微弱、但精純到令人發指的冰涼氣息，如同蛛絲般，悄無聲息地滲了出來，正好踫上了莫小白運轉至此的那縷靈氣！
“嗡——！”
莫小白渾身劇震！感覺像是三伏天一頭扎進了冰窟窿，又像是被高壓電輕輕撩了一下！那縷原本慢吞吞的靈氣，瞬間像是打了雞血，速度暴增！而且變得異常凝練、馴服，以前需要費老大勁才能引導的靈氣，此刻如臂指使，嗖嗖地就在經脈里竄了一圈！效率提升了起碼三成！
“我靠！什麼情況？！”莫小白又驚又喜，差點從地上跳起來！這石頭……真有用？！
然而，還沒等他高興兩秒鐘，更大的變故發生了！
他小腹丹田處，那顆一直很“高冷”的永恆道種，像是嗅到了魚腥味的貓，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熱和……渴望？！
【警告！檢測到超高純度惰性能量源主動溢出！能量屬性︰極度精純，疑似……本源陰寒之力？匹配度︰極高！】道種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明顯的、近乎失態的激動情緒，【機會！千載難逢的進化契機！系統請求最高權限，嘗試引導吸收！風險未知，但收益可能無法估量！宿主，請授權！】
進化契機？最高權限？風險未知？
莫小白被這一連串高大上的名詞砸懵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懷里的黑石頭震動得更加劇烈，那股冰涼氣息更加濃郁地散發出來！而丹田里的道種，更是光芒大放，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仿佛要破體而出！
“等……等等！祖宗！啥情況啊？會不會炸啊？”莫小白嚇得臉都白了，這陣仗太嚇人了！
【來不及解釋了！能量逸散加速！一旦錯過，後悔莫及！授權！快！】道種的聲音急促得像是要燒起來。
莫小白一咬牙，把心一橫！媽的，拼了！富貴險中求！這祖宗雖然坑，但還沒真害死過他！
“授權！搞它！”
命令一下，莫小白就感覺懷里的黑石頭猛地一燙！不，是冰涼刺骨的那種“燙”！一股遠比之前磅礡、精純了無數倍的冰冷洪流，如同決堤的銀河，瞬間沖入他的體內！
“啊——！”莫小白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感覺整個人從里到外都要被凍僵了！經脈、血肉、骨骼，甚至靈魂，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這力量太霸道了！
與此同時，他丹田處的道種，如同一個無底洞，瘋狂地吞噬著這股冰冷的洪流！原本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種子，顏色開始變得深邃，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密、玄奧的暗金色紋路，並且……它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膨脹！
【能量導入穩定！系統核心開始重構！進化程序啟動！預計耗時︰未知！期間系統大部分功能將暫時關閉，僅保留基礎生命維持及危險預警！宿主，自行保重！】
道種最後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和疲憊，然後，徹底沉寂了下去。
莫小白丹田處的灼熱感和吞噬感也驟然消失，懷里的黑石頭恢復了冰冷和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莫小白知道不是！他感覺自己像個被強行灌滿了水、還差點凍成冰棍的皮囊，癱在地上，渾身冰冷僵硬，連動動手指都費勁。只有小腹處，那顆似乎大了一圈、顏色變成暗金夾雜著絲絲白芒的道種，在緩緩旋轉，散發著一種……沉睡般的波動。
“祖……祖宗？你還在嗎？吱個聲啊？”莫小白在心里弱弱地呼喚。
【……（一片死寂，連基本的掃描功能都沒了）】
真……真升級去了？還他媽是強制關機升級？把我當充電寶用了？！
莫小白欲哭無淚。這下好了，最大的外掛沒了！以後打架、逃跑、認礦石、甚至挨電擊……都沒人指導了！他瞬間感覺自己從“有系統的主角”變回了“純廢柴流開局”！
他掙扎著坐起來，內視丹田。那顆暗金色的道種靜靜懸浮著，表面的紋路似乎蘊含著某種玄奧的道理，但他屁都看不懂。唯一的好消息是，剛才被那冰冷洪流沖刷過的經脈，好像……拓寬了一絲？也堅韌了一絲？連帶著他練氣四層的修為，都隱隱有了一絲精進？
“這算是……升級附贈的福利？”莫小白感受著體內似乎凝練了不少的靈氣，心情復雜。代價是未來一段時間得靠自己了，前途未卜啊！
他嘆了口氣，把那塊似乎黯淡了一點點（也許是心理作用）的黑石頭重新藏好。這玩意兒，真是個禍福相依的寶貝疙瘩！
失去了道種的“鞭策”，莫小白突然覺得……有點不習慣？就像一直戴著緊箍咒的孫悟空，突然松快了，反而不知道該干嘛了。
他發了一會兒呆，決定……繼續修煉！沒了祖宗督促，自己也不能真躺平啊！不然等這祖宗升級完畢醒過來，發現他毫無長進，不得電死他？
于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霧隱宗外門東礦區，多了一個更加“詭異”的身影。他不再對著石頭練習“蛇皮走位”，而是真的在……認真巡邏？偶爾還會對著某塊礦石發呆，努力回憶道種教過的知識，嘗試自己分辨；修煉的時候，也不再抱怨，而是咬著牙，一遍遍笨拙地運轉功法，雖然慢，卻異常專注。
王胖子來看過他幾次，嘖嘖稱奇︰“小白，可以啊！關了一次禁閉，脫胎換骨了？現在這麼用功？”
莫小白只能報以苦笑。他這不是用功，是怕死啊！萬一那祖宗升級完回來考核，發現他退步了，天知道會有什麼“驚喜”等著他！
這修仙路，真是離了祖宗，心里都沒底了！
他現在就盼著，這祖宗升級能順利點，快點醒過來。順便……升級後的功能，能給力點？別光耗電，不干活啊！
唉，這哪兒是養了個祖宗，分明是請了個需要氪金還隨時可能宕機的VIP教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