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 的金瞳在灰霧中微微發亮，瞳孔深處的紋路緩慢旋轉。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皮膚下殘留的金線已經消退，但某種全新的力量在血管中流淌。
“感覺怎麼樣？”甦墨收刀入鞘，逆呼吸法的氣旋逐漸平復。鎖魂棺紋仍有余溫，屬于魏彤的墓碑，比之前明亮了幾分，雖然她的身影依舊透明，但甦墨能感覺到——她的人性在恢復。
華 抬起手，指尖輕輕劃過面前的灰霧。霧氣像被無形的手撥開，露出一條清晰的路徑。“不可思議......”他喃喃道，“我能看見它們的軌跡。”
白羽按住肩頭的傷口，銀眸掃過華 的眼楮︰“你繼承了那個東西的瞳術？”
“不止。”華 的金瞳突然鎖定十米外的一塊凸起的骸骨。他的視線聚焦的瞬間，骸骨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紋，隨後無聲地化為齏粉。“還有一部分操控空間的能力。”
甦墨和白羽對視一眼。灰影的力量有多恐怖，他們親身體驗過。如今這份力量被華 繼承，雖然還不熟練，但已經足夠驚人。
“繼續獵殺。”甦墨看向灰霧深處，“這些東西能讓魏前輩恢復人性。”
華 的金瞳微微閃爍︰“而且......我能感覺到，獵殺它們會讓我瞳術的掌控度提升。”
……
黑影出現在三百米外的一處骨堆旁。它比第一只體型稍小，金瞳的紋路也簡單許多，但周身纏繞的灰霧更加濃稠，幾乎凝成實質的鎧甲。
“這只交給我。”華 咧開嘴，金瞳中的紋路驟然加速旋轉。
黑影察覺到了危險，金瞳猛地睜開。空間扭曲的波動席卷而來，但華 的動作更快——他的身影突然模糊，下一秒直接出現在灰影背後。這不是速度，而是短距離的空間跳躍！
黑影倉促轉身，金瞳與華 對視的剎那，兩道無形的力量在虛空中踫撞。灰霧被撕開，地面上的骸骨紛紛浮空，隨後在擠壓中崩碎。
華 的額頭滲出冷汗，新獲得的瞳術運用還不熟練，但他咬牙堅持。金瞳中的紋路越轉越快，最終" "的一聲輕響——黑影的金瞳表面浮現出一道裂紋。
就是現在！
甦墨的刀從側面斬來，刀鋒上的雷光撕開灰霧，精準劈入黑影的脖頸。白羽的劍同時刺入灰黑影後心，血色劍氣在它體內爆發。
黑影的身體劇烈顫抖，金瞳的光芒迅速黯淡。華 趁機將手按在它頭頂，金瞳中的紋路如活物般蔓延到黑影身上，瘋狂吞噬它的能量。
黑影崩解的瞬間，一縷金線順著華 的手臂流入他的雙眼。他的金瞳更加明亮，紋路也復雜了幾分。與此同時，一團白氣從黑影殘骸中飄出，被甦墨的鎖魂棺紋吸收。魏彤的琉璃墓碑上，人性化的光澤又增強了一分。
“第三只。”白羽收劍入鞘，銀眸掃視四周，“東北方向，五百米。”
獵殺持續了不知多久。灰域中沒有晝夜變化，時間仿佛永恆。三人配合越來越默契︰華 用瞳術鎖定和牽制，甦墨和白羽負責致命一擊。每消滅一只灰影，華 的瞳術就更熟練幾分分，魏彤的人性也恢復更多。
第七只黑影倒下時，華 已經能熟練地進行短距離空間跳躍，金瞳的凝視甚至能短暫定住灰影的動作。甦墨的鎖魂棺紋中，魏彤的琉璃墓碑已經恢復了三成成光澤，她的虛影偶爾會主動浮現，用簡單的詞語指引方向。
“前面有東西。”華 突然停下，金瞳微微收縮，“不是灰域的東西......是活人！”
灰霧深處傳來激烈的打斗聲。劍氣縱橫，符 爆裂的光芒偶爾穿透霧氣，隱約可見三道身影背靠背站立，周圍是十余只形態各異的灰域生物——有的形如巨狼，骸骨外露；有的則完全是一團蠕動的黑霧，只有一雙猩紅的眼楮浮在表面。
“是諸葛明！”白羽的銀眸一凝，“還有白姬和白櫻！”
三人狀況岌岌可危。諸葛明的八卦袍已經破爛不堪，手中的銅錢只剩兩枚，嘴角掛著血跡。白姬的白綾斷了半截，左臂無力下垂，顯然已經骨折。白櫻的情況最糟——她的右腿被一只骨狼咬住，鮮血染紅了素白的裙擺。
十余只灰域生物瘋狂圍攻。最棘手的是一只懸浮在半空的黑霧團，它沒有固定形態，但每次攻擊都會分化出數十根尖銳的觸須，諸葛明的銅錢陣已經被它突破了大半。
“救人！”甦墨的刀瞬間出鞘。
華 的金瞳亮到極致︰“我來開路。”
他的身影憑空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現在戰圈中央。金瞳中的紋路完全展開，一道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擴散。所有灰域生物的動作同時停滯了一瞬，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諸葛明猛地抬頭，看到華 的金瞳時明顯一怔，但隨即反應過來︰“小心那只黑霧！它能吞噬精神力！”
華 咧嘴一笑，金瞳鎖定黑霧團。空間扭曲的波紋席卷而去，黑霧團被硬生生擠壓變形，發出刺耳的尖嘯。它瘋狂掙扎，分化出數百根觸須刺向華 ，但觸須在距離華 半米處突然凝固——被某種無形的屏障擋住了。
“這是......空間禁錮？”白櫻瞪大眼楮。
甦墨和白羽此時殺到。刀光如雷霆炸裂，瞬間斬碎三只骨狼；白羽的第十三劍化作血色長虹，將兩只黑霧生物貫穿。
“先解決那只大的！”諸葛明指向被華 禁錮的黑霧團。
華 的金瞳開始流血，但他咬牙堅持。黑霧團的掙扎越來越劇烈，空間禁錮出現裂痕。甦墨的刀鋒纏繞著鎖魂棺紋的白光，一刀劈入黑霧核心。
黑霧團發出最後的尖嘯，轟然炸開。其余灰域生物像失去指揮的士兵，動作頓時混亂起來。白姬趁機甩出剩余的白綾，纏住一只骨狼的脖頸狠狠勒斷；白櫻單腿躍起，手中的短矛精準刺入另一只黑霧生物的眼窩。
十分鐘後，最後一只灰域生物倒下。
諸葛明癱坐在地上，剩下的銅錢已經徹底黯淡。“你們再晚來一會兒，就只能給我們收尸了。”他苦笑道。
白姬扶著白櫻走過來，她的目光掃過華 的金瞳，欲言又止。
“他沒事。”白羽簡短地說，“情況特殊。”
甦墨的鎖魂棺紋微微發燙。黑霧團消散後，一縷特別濃郁的白氣被吸收，魏彤的眼眸不再是完全的琉璃色，而是有了幾分人性的光彩。
“前......方..……”她的聲音很輕，但已經能組成完整的詞語，“核心......區域......危險......”
與此同時，華 擦了擦金瞳下的血跡︰“我能感覺到，灰域深處有東西在召喚這些生物——也可能是囚禁它們。”
“你們沒遇到唐彬？”甦墨擔心的問道。
“沒有，”諸葛明勉強站起身︰“我們進來後就被分散了。夏妍、季家和蒼家的人都不知所蹤，但肯定也在往核心區域趕。”
“我需要完全掌控這雙眼楮。”華 的金瞳中，紋路緩緩旋轉，"我能感覺到，核心區域有東西在等著我們。"
白羽的第十三劍歸鞘︰“先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