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走向夏無疆，每走一步，地面就輕微震動一下。夏無疆感受到壓迫感，強提一口氣，三柄飛刀懸浮在身前。
“二爺，小心。”三長老倉促的提醒道，“這東西不對勁。”
零號在距離夏無疆五米處停下。它的面具突然打開，露出下面半機械半生物的面容。右半邊是精密的人造肌肉和電子眼，左半邊赫然是人類的皮膚和眼楮。
那只人類的眼楮轉動著，最後鎖定夏無疆。
“刀魂......有趣。”零號開口，聲音是電子音和人類聲線的混合體，“讓我看看古武流派的極限。”
夏無疆不再廢話，飛刀飛出。零號不閃不避，任由飛刀刺入身體。刀身沒入它的胸膛，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肌肉組織像液體一樣分開，然後又合攏，將飛刀困在體內。
“什麼？”夏無疆大驚。
零號的身體突然加速，瞬間來到夏無疆面前。它的右手化作利刃，直刺夏無疆咽喉。夏無疆倉促閃避，仍被劃破肩膀。
三長老見狀，立刻出手。氣勢全開，一掌拍向零號後心。零號頭也不回，左臂突然變形，化作一面盾牌。
“砰！”
掌力轟在盾牌上，零號只是微微晃動，盾牌表面連凹痕都沒有。三長老臉色大變，這一掌他用了七成力，竟然毫無效果。
零號轉身，電子眼閃爍著紅光。
它的雙臂同時變形，右手變成旋轉的鑽頭，左手化作鋸齒刀刃。三長老不敢大意，全力應戰。兩人交手的速度快得驚人，氣爆聲不斷響起。
夏無疆趁機後退，與夏炎匯合。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三長老是夏家僅次于半步鎮國級的強者，竟然無法壓制那個怪物。
戰斗持續了約三分鐘。三長老的呼吸開始粗重，而零號似乎不知疲倦。更可怕的是，它似乎在戰斗中不斷學習，招式越來越接近三長老的風格。
“砰！”
又一次對拼後，三長老被震退數步。他的衣袖碎裂，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零號停下攻擊，電子眼閃爍著︰“古武流派分析完成。戰斗數據已記錄。”
周銳推了推眼鏡，︰“零號，取回樣本。”
零號的電子眼驟然亮起猩紅光芒，胸腔內傳出機械運轉的嗡鳴。它突然暴起，右臂化作三道金屬鉤鎖射向夏沐的頭顱箱。夏無疆咳著血撲上去，七柄飛刀從袖口飛出，刀鋒精準斬在鉤鎖關節處。
金屬斷裂聲炸響。鉤鎖當空解體，零號卻借著反沖力騰空而起，左腿裝甲板突然翻開，露出蜂巢狀的發射孔。夏炎厲喝一聲，銀色長槍橫掃，槍尖劃出半月形氣浪。十二枚微型導彈在氣浪中提前引爆，藍色電漿如蛛網般鋪開。
“退後！”三長老雙掌合十，青色氣勁形成屏障。電漿在屏障表面炸開，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零號落地瞬間，二十名獵殺者同時啟動，機械關節發出高頻震顫聲撲向夏家眾人。
夏無疆一腳踢飛頭顱箱，金屬箱旋轉著飛向三長老。零號突然折返，小腿處噴出藍焰，速度瞬間突破音障。空氣被撕裂的爆鳴聲中，夏無疆只來得及甩出最後三柄飛刀。
“叮叮叮——”
飛刀在零號面甲上濺起火花。這怪物不閃不避，機械五指張開抓向半空中的金屬箱。三長老怒吼著躍起，雙掌泛起青銅色光澤。古老技法"摧山手"結結實實拍在零號肩部，人造肌肉組織瞬間塌陷，金屬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
零號被這一掌轟得斜飛出去，卻在空中調整姿態。它的脊椎突然伸長，像蛇般扭曲著維持平衡，右手詭異地延長兩米，指尖擦過金屬箱邊緣。箱體被這股力道帶得偏離軌跡，朝著周銳方向飛去。
“攔住它！”夏炎長槍脫手，銀光如龍直取周銳咽喉。星耀董事冷笑不動，身旁兩名獵殺者交叉攔截。高頻振動刃劈在槍身上，火花四濺中長槍偏離軌道，深深插入岩壁。
金屬箱即將落地時，夏家一名掌氣境武者飛身撲救。他的指尖剛觸及箱體，後背突然被三根金屬刺貫穿。零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左臂化作的尖刺滴著血。武者瞪大眼楮，用最後力氣將箱子拋向同伴。
“雜碎！”三長老須發皆張，雙掌泛起血色。他速度暴增，瞬間掠過五名獵殺者。這些改造人的力場屏障像紙糊般被撕碎，三長老的手刀接連劈開三具鋼鐵身軀。
零號電子眼急速閃爍，突然放棄追擊金屬箱，轉身迎向三長老。它的胸口裝甲板滑開，露出微型反應堆的藍光。三長老的掌刀劈在零號頸部，人造皮膚撕裂，露出底下銀灰色的液態金屬。這一掌足以劈碎坦克裝甲，卻只在零號頸部留下淺痕。
“警告，超出預估戰斗力。”零號的機械音帶著電流雜音，“啟動限制解除程序。”
它的脊椎節節爆響，身形驟然膨脹一圈。右臂分裂重組，化作六管旋轉機炮。三長老瞳孔驟縮，身形暴退。熾熱的金屬洪流擦著他衣角掠過，後方岩壁被打成篩子，碎石混合著跳彈四處飛濺。
夏無疆趁機沖向金屬箱。他的飛刀早已耗盡，此刻直接抄起地上一截斷裂的槍桿。槍桿在他手中化作流光，將兩名攔路的獵殺者逼退。第三名獵殺者從側面突襲，振動刃刺向夏無疆腰眼。
"滾開！"夏炎不知何時撿回長槍，槍尖點中獵殺者手腕。精密關節被這一槍精準破壞，振動刃當啷落地。夏無疆抓住空隙，槍桿橫掃擊飛金屬箱上的獵殺者，左手終于抓住箱體提手。
周銳的冷笑突然傳出︰“夏二爺，看看你手里。”
夏無疆低頭，發現提手上粘著指甲蓋大小的金屬圓片。圓片正閃爍著紅光，頻率越來越快。他本能地將箱子拋向高空——
“轟！”
爆炸沖擊波將夏無疆掀飛數米。他在空中勉強調整姿態，落地時仍滑出長長血痕。金屬箱被炸得變形，但特殊材質使它沒有碎裂。箱子呈拋物線落向戰場中央，二十道目光同時追隨著它下墜的軌跡。
零號突然放棄與三長老纏斗，背部噴射口全開。三長老想阻攔，卻被五名獵殺者拼死纏住。這些改造人根本不顧損傷，用身體組成人牆。三長老連斃三個，終究慢了半拍。
夏炎的長槍再次脫手。這次槍身纏繞著螺旋氣勁，所過之處空氣扭曲。零號不躲不閃，任由長槍貫穿腹部。它的機械手精準抓住下墜的金屬箱，電子眼閃爍出勝利的冷光。
“樣本回收完成。”零號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遍峽谷。
夏無疆撐著膝蓋站起來，嘴角不斷溢血。他的視野已經模糊，卻仍死死盯著零號手中的箱子。三長老擊碎最後一名攔路的獵殺者，白發上沾滿敵人的機油與自己的鮮血。
“星耀......”老人聲音嘶啞，“你們會付出代價。”
周銳整理著西裝袖口，對零號打了個手勢。飛行器艙門緩緩開啟，垂下降落索。零號提著金屬箱轉身，腹部的長槍隨著步伐晃動，藍黑色機油不斷從傷口滲出。
夏炎突然沖向零號。沒有武器，他就用拳頭。這一拳凝聚著全部氣勁，拳鋒甚至摩擦出火光。零號頭也不回，背後突然彈射出三根金屬刺。夏炎在空中擰身閃避，仍被一根刺貫穿大腿。他悶哼著落地，眼睜睜看著零號躍上降落索。
“測試數據很完美。”周銳登上飛行器前最後回頭，“替我向夏家那一位問好。”
引擎轟鳴聲中，飛行器騰空而起。剩余的五名獵殺者組成防御陣型斷後，他們胸口的能量核心開始過載閃爍。夏無疆意識到什麼，嘶聲大喊︰“趴下！”
五團藍光同時爆發。沖擊波席卷峽谷，岩壁在高溫中融化坍塌。等煙塵散去時，星耀的人早已不見蹤影，只有滿地機械殘骸證明他們曾經存在。
“二爺......”夏炎聲音發抖。“老祖的頭顱……”
夏無疆沒說話。他顫抖的手指撫過那道劍痕，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三長老踉蹌著走來，看到這一幕時，古銅色的臉龐瞬間灰敗。
“刀魂反噬加上重傷......”三長老按住夏無疆後背渡入靈能，“別說話，我們馬上回去。”
“周銳，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夏無疆抬頭看向星耀科技撤離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
他話音剛落，“ ——！”
一聲巨響，遠處天空傳來一聲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