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說過，意境最大的困難是感知靈能。”甦墨輕撫刀身，“但你和我一樣，經脈都是靈能重塑的。對我們來說，最大的阻礙是武道真意！”
“武道真意……”白羽銀眸中閃過一絲困惑，劍尖在月光下微微顫動，“我總覺得差那麼一層窗戶紙。”
白羽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我不缺靈能感知，缺的是武道真意。”
“沒錯。”甦墨指向遠處一棵被雷劈過的枯樹，漆黑的樹枝上有幾片嫩芽，“看那棵樹，你覺得它像什麼？”
白羽凝視片刻︰“向死而生！”
“這就是它的決心。”甦墨站起身，唐刀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弧線，“意在于勢，意也在于心。你的劍，要斬的不是敵人的身體，而是對方反抗意圖。”
白羽緩緩抽出長劍，劍尖輕顫︰“斬斷反抗意圖！”
“就像這樣。”甦墨突然揮刀，刀鋒在距離白羽面門三寸處戛然而止。沒有勁風，沒有殺氣，但白羽卻感到一陣心悸——她的戰意在這一刻突然消散。
“這……”白羽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發現握劍的力道不自覺地松了。
“武道真意不是招式，而是對戰斗本質的理解。”甦墨收刀入鞘，“你的劍，要斬的是對手心中的那口氣。不需要思考的反應。超越直觀層面的本能掌控。”
白羽閉上眼楮，長劍平舉。月光灑在劍身上，泛起漣漪般的銀光。甦墨能感覺到，她體內的靈能正在以某種奇特的方式流動。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白羽的聲音變得飄渺。
……
晨霧尚未散盡，森林中彌漫著潮濕的草木氣息。甦墨五人呈扇形前進，腳下踩著松軟的腐殖質。白羽走在最前方，銀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前方五百米，有能量反應。”唐彬推了推眼鏡，精神力場如水波般擴散，“二十余個B級電紋獸，聚集在一起。”
華 吹了聲口哨︰“二十多只B級，這要是全拿下，積分直接飆升啊。”
“不對勁。”甦墨眉頭緊鎖，“電紋獸通常獨居，怎麼會成群出現？”
白羽的長劍已經出鞘，劍鋒在晨光中泛著冷芒︰“或許是被什麼吸引過來的。”
五人小心靠近，透過樹叢的縫隙，看到了一幅駭人的景象，二十多只電紋獸圍在一具巨大的異獸尸體旁，貪婪地撕咬著。那具尸體足有十米長，表面覆蓋著金屬般的鱗片，即使已經死亡，依然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是A級鐵甲地龍！”唐彬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顫抖，“看傷口......是被一擊斃命的。”
甦墨瞳孔微縮。地龍頭部的傷口平滑如鏡，像是被某種極其鋒利的武器瞬間貫穿。更令人不安的是，傷口處殘留著淡淡的藍色能量，與電紋獸背部的電光相互呼應。
“撤退。”甦墨當機立斷，“這些電紋獸不正常。”
然而為時已晚。距離最近的一只電紋獸突然抬頭，鼻子抽動著轉向五人藏身的方向。下一秒，它背部的電光器官驟然亮起，發出刺耳的尖嘯。
“被發現了！”華 的匕首已經握在手中，“準備戰斗！”
二十多只電紋獸同時轉身，背部的電光連成一片藍白色的電網。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的味道，強大的電流威壓讓五人汗毛倒豎。
“散開！”甦墨大喝一聲，唐刀橫在胸前，冰霜迅速覆蓋整個刀身。
電紋獸群發動了第一波攻擊。十幾道電流如同長鞭般抽來，所過之處樹木焦黑爆裂。烏鴉的身影瞬間消失，下一秒出現在一只電紋獸背後，短刃狠狠刺入其電光器官的連接處。
“吱——！”電紋獸發出痛苦的嘶鳴，電流失控般在體表亂竄。
白羽的長劍泛起銀光，身形如電穿梭在獸群中。她的每一劍都精準刺向電紋獸的眼楮，那是少數沒有被堅硬鱗甲覆蓋的部位。
“小心它們的尾巴！”唐彬的精神力場全力展開，為隊友提供預警，“那些尖刺帶電！”
華 的匕首與一只電紋獸的利爪相撞，迸發出刺目的火花。他的乳白色雙眼能清晰看到電流的流動軌跡，這讓他得以在密集的電光中穿梭。
甦墨深吸一口氣，逆呼吸法全力運轉。冰火雙屬性在體內形成完美的平衡，唐刀上的冰霜逐漸轉化為一種奇特的藍白色光芒。
“七殺刀！”
刀光如電，瞬間劃過三只電紋獸的頸部。令人震驚的是，刀鋒所過之處，電紋獸背部的電光器官竟然齊齊熄滅，仿佛被某種力量強行阻斷。
“甦墨的意境能克制它們的電流！”唐彬立刻發現了這一點，“集中攻擊！”
五人迅速調整戰術。甦墨主攻，白羽和烏鴉負責牽制，華 利用雙眼的特殊能力尋找最佳攻擊角度，唐彬則用精神力場干擾電紋獸的感知。
電紋獸群展現出驚人的配合，它們背部的電光器官竟然能相互連接，形成一張覆蓋整個戰場的電網。烏鴉一時不慎被電流擦中，整個人抽搐著倒飛出去。
“烏鴉！”華 想要救援，卻被兩只電紋獸攔住去路。
危機時刻，銀眸少女突然閉上眼楮。青色長劍身上的古老紋路逐一亮起，如同被點亮的星河。
電紋獸群再次蓄積電力，這次它們分散成半圓形包圍圈。致命的藍光在黑暗中明滅，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的刺鼻氣味。
“就是現在！”
甦墨如離弦之箭沖出，唐刀拖曳著冰火雙色流光。白羽幾乎同時動身，她的身形快得拉出殘影，長劍在空氣中織就銀色軌跡網。
“錚——！”
當劍鋒觸及第一道閃電時，異變陡生！銀光暴漲間，粗大的閃電竟如百川歸海般被長劍牽引吸收，在劍身上流轉成璀璨的電芒！
“她在引導雷電！”唐彬的眼鏡鏡片啪地裂開一道縫隙。
白羽進入某種玄妙狀態。她的劍招不再拘泥于形式，每個動作都渾然天成。長劍仿佛化作她手臂的延伸，銀光所過之處，狂暴的雷電皆被馴服。
甦墨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戰機。冰火雙屬性內勁在刀尖形成螺旋，唐刀如毒龍出洞，精準刺入電紋獸首領的眼眶！
“爆！”
狂暴的能量在怪物顱內炸開，藍白色的腦漿混合著電光四濺。首領的慘嚎聲中，白羽的身形突然加速。她的劍法徹底蛻變，每一劍都帶著天地韻律，精準刺入電紋獸的放電器官。
“這是……”烏鴉的匕首差點脫手，“意境雛形！”
戰局瞬間逆轉。華 和烏鴉趁機收割受傷的電紋獸，唐彬的精神力精準干擾放電頻率。甦墨與白羽如同兩把尖刀，在獸群中穿插絞殺。
當最後一頭電紋獸轟然倒地時，朝陽剛好躍出地平線。五人癱坐在滿是焦痕的戰場上，作戰服破爛不堪，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膚。
但五人皆是興奮不已，白羽領悟了意境雛形，這是最振奮人心的。
白羽的長劍斜插在地，劍身上的電光仍未散盡。她看著自己布滿血痕的雙手，輕聲道︰“那種感覺……就像劍在跟隨我呼吸節奏一般。”
“二十一只B級，210分。”唐彬調出積分榜，“我們升到第七了。”
就在五人準備休整時，森林中突然傳來鼓掌聲。
“精彩，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