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中心的合金門在眾人身後緩緩閉合，將廣場上的喧囂隔絕在外。聞副將軍站在全息沙盤前，手指輕點，激活了最高級別的隔音屏障。藍光如水波般沿著牆壁擴散，將整個空間籠罩在絕對的靜默中。
“坐吧。”聞副將軍的聲音低沉，目光掃過甦墨五人疲憊的臉龐，最後停留在白羽蒼白的面容上。她倚靠在青鸞肩頭。
莫老坐在另一側。聞副將軍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動，調出一系列加密文件。
“S級影螳追蹤任務，表面上是調查異獸異常活動。”聞副將軍的聲音凝重，“但真正的目的，是讓唐彬協助甦墨掌控那只S級母影螳。”
投影上顯示出詳細的計劃書，標注著“靈能共鳴實驗”的字樣。甦墨的瞳孔微微收縮。
“之所以讓唐彬參與小隊。是因為他獻祭自己精神力之後，能短暫強化通靈者的能力。”聞副將軍看向眼鏡青年，“我們原本計劃由他輔助你與影螳建立精神鏈接，從而控制它。”
烏鴉猛地拍桌而起︰“所以你們拿我們當實驗品？赤麟就白死了？”
“不。”莫老搖頭，蒼老的面容上寫滿疲憊，“他是沒料到你們會遭遇伏擊。如若按照計劃實施。這次行動成功率最少是70％以上，能有如此高的成功率全是因為甦你額頭的符文？”
“瘸子額頭的符文是什麼？”華 急促的問道。
“鎖魂棺！”莫老渾濁的雙眼，死死的看著甦墨額頭的符文，“能夠掌控——甚至能夠契約智慧型異獸的符文。”
“你早就知道？”甦墨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他看向唐彬︰“獻祭精神力之後，你會怎樣？”
唐彬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光︰“我加入小隊就是為了這個。周奕的行動打亂了一切。”他頓了頓，“獻祭之後，絕無生還的可能。”
聞副將軍關閉投影，會議室陷入短暫的黑暗。當燈光重新亮起時，他的目光直視甦墨︰“現在，我需要知道，你是否成功掌控了那只S級影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甦墨身上。白羽虛弱地咳嗽了一聲，銀眸中閃過一絲擔憂。
“沒有。”甦墨平靜地回答，“它想佔據我的身體，但我體內的亡者執念阻止了它。我們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我和他達成了協議。協議內容是我用通靈師手段，治愈另一只S級影螳。”
這個半真半假的回答讓聞副將軍眉頭緊鎖。他盯著甦墨看了許久，似乎在判斷話語的真實性。
甦墨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還好右手背上的影螳紋路，在契約以後消失了。
“此事到此為止，目前最麻煩的是周奕之死。”莫老打破沉默，“周雄不會善罷甘休的。”
烏鴉冷笑一聲︰“那就讓他們來。千機壘難道怕他們不成？”
“事情沒那麼簡單。”聞副將軍搖頭，"曙光科技原本掌控者不是周家，周雄能奪取整個科技公司，手段可見一斑。”
會議室再次陷入沉默。甦墨能感覺到華 緊繃的肌肉，烏鴉握緊的拳頭，以及白羽微弱的呼吸。他們就像被困在蛛網中的飛蛾，越是掙扎，束縛越緊。
“有一個辦法。”莫老突然開口，“千鈞學院兩個多月後，曙光區和靈輝區會聯合舉辦青年交流會。優異者將有機會加入欽天司。”
“欽天司？”華 皺眉，“那個傳說中的炎夏國最高戰力組織？”
聞副將軍點頭︰“欽天司直屬炎夏國最高指揮部，不受任何勢力牽制。如果你們能加入，曙光科技就奈何不了你們。”
甦墨與華 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提議听起來太過美好，反而讓人生疑。但眼下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我們需要考慮。”甦墨最終說道。“我敬重每一位守護防區的人，因為他們的浴血奮戰，才能如今的我們，但我不希望有人再算計我。”
“莫壘主，您相信他說的話嗎？”聞副將軍看著甦墨離去的背影。
“信與不信，不重要了，他是甦墨才是最重要的！”
會議結束後，眾人各自散去。甦墨剛走出指揮中心，就被魏芊攔住了。她的眼楮紅腫，顯然哭過很久。
“甦墨......”她的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對不起......”
四年的誤會，四年的疏遠，此刻化作簡單的三個字。甦墨看著這個曾經有好感的女子，心中五味雜陳。
“不怪你。”他輕聲說，
魏芊的眼淚再次涌出︰"明天千鈞學院所有人，就得返回學院了......我......”
“去吧。”甦墨打斷她，“你有你的路要走。”
看著魏芊離去的背影，甦墨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他沒有開口挽留。
當夜，甦墨獨自站在營地邊緣的 望塔上，俯瞰著被月光籠罩的第三防線。華 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想什麼呢？”
“想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甦墨沒有回頭，“欽天司听起來不錯，但我不喜歡被人安排的感覺。”
華 走到他身旁，乳白色的雙眼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我也不信他們。但眼下確實需要個靠山。”他頓了頓，“白羽的情況不能再拖了。”
提到白羽，甦墨的眼神變得堅定︰“明天我們就出發去峽谷。螳族的黑霧能修復她的經脈。”
“你……是不是？”華 突然問道。
甦墨沉默片刻，伸出右手，卷起袖子，運轉靈能露出了那個微小的影螳紋路︰“不只是它，還有一只公的。”
華 吹了聲口哨︰“牛逼啊瘸子。這麼說我們有一支螳族大軍了？”
“算是吧。”甦墨嘴角微微上揚，“但它們只听我的。”
兩人相視一笑，多年的默契讓一切盡在不言中。夜風吹拂著他們的發梢，帶著初秋的涼意和遠方戰場的氣息。
第二天天未亮，一輛改裝過的裝甲車悄悄駛離第三防線。車上除了甦墨五人，還有堅持要同行的青鸞。
“聞副將軍站在陰影中，默默看著遠去的車輛。莫老說的對，他是甦墨就對了，而不是七十多年前那個怪物。至于有沒有掌控異獸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