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青銅燈盞的火光，在牆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你之所以能入殮林將軍遺體，是因為‘靈’有意識，認出來你父親的那枚勛章。”莫老將盒子合上，聲音低沉。
甦墨回想起入殮林將軍時的場景，那些異常活躍的黑霧，以及那蔓延的冰霜。
他心念一動，沉澱心髒處的白氣，瞬間在掌心凝聚呈一道模糊的符文。手掌之上漸漸浮現出冰藍色的光點，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
“冰屬性？”華 搓了搓手，“瘸子，這是什麼情況？”
莫老渾濁的雙眼閃過精光︰“看來你已經能初步運用"靈"的力量了。你接觸過林將軍的冰屬性內勁，靈能具備了冰屬性。不過要記住，‘靈’越多，死氣越重！”
甦墨點點頭，散去掌心的靈能。冰晶在空氣中飄散，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你父親的事，千機壘會配合軍方調查，你不用擔心。明天青鸞會帶你們認識另外三位同伴。”莫老轉身向門外走去，“好好休息，接下來......會很辛苦。”
甦墨收起內勁，看向華 那雙乳白色的眼楮︰“你的眼楮……能看到能量流動？”
“嗯哼，”華 得意地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就像看熱成像圖，動作越快，軌跡越明顯。”
“能看清對手的攻擊路線嗎？”甦墨沉默片刻︰“明天別逞強。”
“這話該我說才對，”華 打了個哈欠，“你那條腿還沒好徹底，別又給折騰廢了。”
……
次日清晨，千機壘的訓練室比往日熱鬧許多。場地中央站著三個陌生身影，青鸞正在與他們交談。
甦墨和華 走近時，那三人同時轉頭。一位是已經見過的白羽，她依舊戴著半張銀色面具，懷抱長劍站在一旁，隨意看了一眼兩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左側的男子。一身漆黑勁裝，連瞳孔都是罕見的純黑色，整個人如同融入了陰影中。他腰間別著兩把短刃，刀刃泛著幽藍的光澤。
“白羽，養氣境巔峰，劍修。”
“烏鴉，強脈中境，擅長速度。”
“赤麟，強脈中境，擅長防御和力量。”
青鸞介紹道，隨後指向中間的紅發壯漢，他身高近兩米，裸露的手臂上覆蓋著暗紅色的鱗片狀角質層，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听說你們倆有點意思。”
“這兩位就是新加入的甦墨和華 ，”青鸞說道，“今天你們互相熟悉一下，兩天後出發去第三防線。”
烏鴉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經出現在華 面前，鼻尖距他僅剩寸許︰“華 ，听說你的眼楮很獨特？”
華 的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抵在烏鴉肋下︰“黑毛鳥，你口臭燻到我了。”
訓練場上瞬間安靜。不知何時，烏鴉的黑色短刃同時抵在華 咽喉，兩人保持著詭異的平衡。烏鴉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再說一遍？”
“他說你口臭。”甦墨平靜地插話。
青鸞扶額︰“夠了。烏鴉，華 ，你們先來一場切磋。點到為止。”
烏鴉冷哼一聲退開幾步︰“瞎子，別說我欺負你。”
華 摘下墨鏡，乳白色的雙眼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詭異︰“能欺負我，算你本事。”
“開始！”青鸞剛宣布完，烏鴉的身影就模糊了。常人眼中只能看到，一道黑色殘影在訓練場上閃爍，速度快得驚人。
但華 站在原地未動，只是頭部微微偏轉，仿佛在追蹤什麼。當烏鴉從背後突襲時，華 仿佛腦後長眼，一個矮身避開，反手一肘向後頂去。
“砰！”
烏鴉悶哼一聲，被這一肘擊中小腹，連退數步。他眼中閃過震驚︰“你能看清我的動作？”
華 咧嘴一笑︰“不光看清，還能聞到你身上的鳥屎味。”
烏鴉大怒，速度再提三分。這次他的攻擊如暴風驟雨，從各個角度襲向華 。但華 那雙變異後的眼楮，能清晰捕捉能量流動，烏鴉的每一個動作在他眼中都如同慢放。
二十招過後，烏鴉突然停住，臉色陰沉︰“這不公平。”
“怎麼，打不過就耍賴？”華 嘲諷道。
“你的眼楮……”烏鴉眯起眼，“能預判我的動作。”
青鸞出聲打斷︰“華 的眼楮確實有特殊能力，但戰場上敵人不會跟你講公平。繼續！”
烏鴉深吸一口氣，突然改變了戰術。他不再直線突襲，而是開始繞著華 高速旋轉，同時擲出數枚飛鏢。
華 側身閃避，但這次烏鴉的攻擊軌跡，變得飄忽不定。一枚飛鏢擦過他的臉頰，帶出一道血痕。
“這才有意思。”烏鴉冷笑。
華 抹去臉上的血跡，突然閉上眼楮。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僅憑能量感知與烏鴉周旋，竟漸漸扳回劣勢。
“這小子……”赤麟摸著下巴，“有點意思。”
白羽終于將目光投向場中，銀色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最終，青鸞叫停了比試。烏鴉氣喘吁吁，華 也汗流浹背，但兩人眼中誰都不服輸。
“平手。”青鸞宣布，“下一場，甦墨對赤麟。”
甦墨走到場地中央，與赤麟面對面站立。赤麟活動了下脖子，發出 的響聲︰“听說你是內練者？別讓我失望。”
“試試便知！”甦墨回應道。隨著青鸞一聲令下，赤麟渾身鱗甲驟然增厚，如同一輛戰車般沖向甦墨。
“砰！”
甦墨的拳頭擊中赤麟胸口，卻如同打在鋼板上。赤麟咧嘴一笑，毫發無損地一拳轟來。甦墨側身閃避，同時運轉內勁，靈能在經脈中流轉。
幾招過後，甦墨發現普通攻擊對赤麟完全無效。他決定嘗試新獲得的能力——冰屬性內勁。
沉澱在心髒位置的白氣被調動，沿著經脈流向掌心。甦墨感到一陣刺骨寒意，但他咬牙忍住。當赤麟再次沖來時，他猛地一掌拍在對方鱗甲上。
“ ……”
令人牙酸的凍結聲響起，赤麟胸口的鱗甲表面迅速覆蓋上一層冰霜，並向四周蔓延。赤麟大驚失色，急忙後撤，但動作已經變得遲緩。
“冰屬性內勁？！”青鸞失聲驚呼。
白羽的瞳孔驟然收縮，握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昨天這甦墨內勁不是沒屬性嗎？
赤麟怒吼一聲，渾身鱗甲泛起紅光，硬生生震碎了冰層。他掙扎著撐起身子，暗紅鱗甲上的冰霜仍未消融。盯著胸口的銀針，瞳孔驟縮︰“什麼時候……？”
甦墨喘息著收回手，指尖殘余的寒氣繚繞︰“第一拳。”
那記看似無力的直拳，竟將三枚銀針悄無聲息地送入鱗甲縫隙。
白羽銀面具下，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針法，不錯。”她指尖輕撫劍鞘，似在思考著什麼，“但冰屬性的控制，還差火候。”
甦墨心頭一驚。這女人，竟看穿了他強行催動白氣的生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