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抓住趙方旭脖子的爪子,並非血肉,也非純粹的白骨。
漆黑的指節上,纏繞著肉眼可見的怨氣,像一條條微小的黑蛇,在他皮膚上游走、嘶鳴。
窒息感只是其次。
真正恐怖的,是那股透過爪子,直接侵入神魂的、徹骨的冰寒!
趙方旭引以為傲的意志力,那份在無數次會議和博弈中鍛煉出的鋼鐵神經,在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被洪水沖刷的沙雕,瞬間分崩離析。
他看到了。
透過那只爪子,他看到了萬魂幡內部的景象。
那不是一個平面,而是一個無邊無際的血色空間。
億萬萬的魂魄在其中互相撕扯、吞噬、哀嚎。
他們沒有理智,沒有記憶,只剩下最純粹的痛苦和怨恨。
永恆的折磨。
“不……”
一個破碎的音節從他被掐緊的喉嚨里擠出。
然後,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褲管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會議室昂貴的地毯上,散發出騷臭的氣味。
剛才那個高喊著“正直”、“理想”、“責任”的哪都通最高董事,在被拎出窗外的瞬間,尿了。
他那張保養得宜、不怒自威的臉,此刻扭曲得不成樣子。
眼淚、鼻涕、口水混雜在一起,再無半分平日的威嚴。
身體被猛地向上一拽,玻璃窗在他面前化為齏粉。
狂風灌入喉嚨,他像一條被釣出水的魚,徒勞地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被拖拽著,急速升空!
地面上的哪都通總部大樓,在他眼中迅速縮小,變成一個火柴盒。
整個京城的輪廓,在他視野里鋪展開來,卻被那無邊的黑幡籠罩,像一座巨大的墳墓。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真切。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尊嚴與理想。
“噗通!”
趙方旭在半空中,用盡全身力氣,竟然扭轉身體,朝著劉安的方向,朝著那片被黑幡籠罩的虛空,硬生生跪了下去!
盡管他整個人都被那只骷髏爪子提著,姿勢怪異無比,但他確實是在下跪。
“饒命!大人饒命啊!”
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是一種撕心裂肺、混雜著哭腔的尖叫,難听得像是夜梟的哀鳴。
“我……我給您做僕人!做狗!我給您當牛做馬!”
“我也是被逼迫的啊!”
趙方旭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嘶吼著,“都是他們的主意!是他們要研究您,要冒犯您的!我……我只是個執行者!我身不由己啊!”
他甚至抬起一只顫抖的手,指向下方那棟渺小的建築。
“是他們!都是他們的錯!大人,您明察秋毫!我願意為您指認他們每一個人!我願意為您清理門戶!求您給我一個機會,一個為您效犬馬之勞的機會!”
這一刻,那個運籌帷幄、不苟言笑的趙董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為了活命,可以出賣一切的、卑微無恥的小人。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越來越近的、令人靈魂戰栗的壓迫感。
他離那面遮天蔽日的萬魂幡越來越近了。
起初,他只能看到一片翻滾的黑氣和無數模糊扭曲的面孔。
但現在,他能看清了。
他看清了那些面孔上的每一個細節!
一個穿著古代儒生長袍的魂魄,眼眶空洞,黑色的血淚從其中不斷涌出,他的嘴張得極大,下顎幾乎脫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無盡的絕望。
一個懷抱嬰兒的女鬼,她和她的孩子被一根怨氣凝結的長矛釘在一起,她的表情是極致的怨毒,而那嬰兒的臉上,卻是一種永恆的驚恐。
一個金盔金甲的將軍,半邊身體已經腐爛,露出森森白骨,他似乎還在沖鋒,還在咆哮,但他的對手,卻是身邊同樣痛苦的魂魄。
成千上萬,成百萬,成億萬……
這些曾經的生靈,如今都成了這邪幡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生。
趙方旭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終于明白,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那不是死亡。
那是比死亡恐怖一萬倍的結局。
他的靈魂,將被撕碎,碾磨,然後像一塊破布一樣,被縫補在這面幡上,成為這無盡痛苦中的一員。
他的意識會保留,他的痛苦會被放大千百倍。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直到永恆的盡頭。
“啊……啊啊啊啊啊——!!!”
無法言喻的恐懼,終于徹底摧毀了他的理智。
他像個瘋子一樣在半空中掙扎、扭動,發出的已經不是求饒,而是純粹的、野獸般的慘嚎。
一股更加濃烈的騷臭味,在高空中彌漫開來。……
哪都通總部,最高指揮中心。
死寂。
如同墳墓般的死寂。
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上,正實時播放著趙方旭被拖拽升空的畫面。
高清攝像頭,忠實地記錄下了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從最開始的故作鎮定,到驚恐,到失禁,再到卑微的求饒,最後到徹底的崩潰。
房間里,坐著整個哪都通,乃至整個炎國異人界最有權勢的一群人。
華北大區的負責人,一個平日里以鐵腕著稱的男人,此刻臉色煞白,端著茶杯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滾燙的茶水灑了一身,他卻毫無知覺。
那位一直代表軍方,態度強硬、眼神銳利如鷹的將星大佬,此刻靠在椅背上,雙目失神地望著屏幕,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他的手,下意識地放在腰間的槍套上,卻遲遲沒有動作。
他知道,沒用的。
在那種神魔般的力量面前,現代武器,就是個笑話。
“他……他剛才說什麼?”
一個董事喃喃自語,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他說……他也是被逼迫的?”
沒有人回答。
因為所有人都听見了。
也看見了。
看見了他們一直以來敬畏、甚至有些崇拜的領導者,是如何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卑微地出賣了他們所有人。
羞辱?
憤怒?
不。
這些情緒,在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懼面前,根本沒有生存的空間。
他們現在感受到的,只有冰冷。
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的冰冷。
“完了……”
終于,有人用氣若游絲的聲音,說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兩個字。
“全完了……”
得罪了。
他們得罪了一個……
不,是他們褻瀆了一個,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無法抗衡的存在。
他們不怕淮南王劉安。
在他們的資料庫里,劉安的形象是復雜的。
他是一個王者,一個學者,一個煉丹家,一個野心家。
就算他再強,他也是“人”,是漢人的王,是他們的“老祖宗”。
對付自己人,他們有的是辦法。
威逼、利誘、談判、畫大餅、談民族大義……
總有一款能起作用。
他們相信,只要是自己人,就有弱點,就有欲望,就可以被利用,被規訓。
他們不怕秩序的建立者。
因為,好人,總會一次次原諒,他們,一次次信任他們。
可是……
屏幕上那遮蔽了整個天空的萬魂幡,那億萬痛苦哀嚎的靈魂,那隨意將他們的最高領導人像抓小雞一樣抓走的力量……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用最殘忍、最直接的方式告訴他們——他們錯了。
錯得離譜。
那根本不是什麼“老祖宗”!
那是一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是上古傳說中,那些以天地為烘爐,以萬物為銅,視人命如草芥的……!
他們不怕好人,因為他們自己就是規則之內,小小的權利之間,做出最大的惡。
他們不怕老祖宗,因為他們認為老祖宗會庇護他們。
但是,他們害怕惡人!
害怕那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以毀滅和痛苦為樂的,真正的邪惡!
“我們……我們究竟挖出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軍方大佬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
他一生戎馬,見慣了生死,意志堅如鋼鐵。
可此刻,他感覺自己的信仰,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人類引以為傲的科技。
國家機器強大的力量。
在絕對的、超越維度的“惡”面前,竟然顯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擊。
“快!啟動‘天盾’計劃!最高級別!”
一個董事猛地站起來,歇斯底里地吼道,“通知所有戰區,核……核武庫解鎖授權!快!”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指揮中心內所有的屏幕,無論是播放著趙方旭慘狀的全息投影,還是顯示著各種數據的監測屏,都在同一時間,“滋啦”一聲,變成了雪花。
緊接著,“啪!啪!啪!”
一連串的輕響,所有的燈光,一個接一個地熄滅。
整個指揮中心,瞬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只有窗外,那面巨大的萬魂幡,散發著幽幽的、令人心悸的血色微光,成為這片天地間唯一的光源。
那光芒,透過窗戶,照在會議室里每一個大佬慘無人色的臉上,將他們的影子,在牆壁上拉扯得扭曲、變形,如同群魔亂舞。
“不……不好了!”
黑暗中,一個通訊員帶著哭腔的尖叫聲響起,“我們……我們和外界所有的通訊……全部中斷了!”
“這里……這里成了一座孤島!”
“他要煉化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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