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徐之雅揮了揮手,失笑,“不至于吧,這麼近還盯著看。”
時今 看得不是單和晏,而是虞仲閣。
確定他似面色無恙的和單和晏聊了兩句。
單和晏臉色也沒變化。
提起的心往下落了落,回身真摯道謝,“謝謝。”
徐之雅很沒辦法的白她一眼,起身招呼幾人過來。
時今 在他們走近時起身。
“秦少、賀少。”
二人一個揚揚手,一個嗨了聲,算打了招呼。
還剩一人。
時今 避了避身,留出的空隙大了。
“虞先……”
高大男人走過。
“生。”
虞仲閣已經落座,似沒听見她說話,也沒看見她。
徐之雅瞧見了,不滿瞪了虞仲閣一眼,“別理他,他就這樣。”
之前半年不是這樣。
倆人幾乎沒對視,但其實有過交流。
例如時今 向虞仲閣問好過兩次。
他有點頭。
為他換過一杯涼透的茶水,他有客氣道聲謝。
去京市前游輪出海。
他和她擦肩而過時,問她酒池在哪。
時今 帶他過去,親自為他醒了酒,他又道了謝。
雖拒人千里,也沒正眼瞧她。
只拿她當個不起眼,也不值得入眼的人物,甚至半年都沒記住她長相和名字,但就是和現在不一樣。
時今 緊了緊手指,笑笑似不在意。
秦同甫的賽馬場本就聚集多了各方權貴子弟。
一個徐之雅已經夠轟動。
突然幾位太子爺來了,比賽還沒開始,這塊瞬間喧騰了起來,不停有人上來攀談。
攀談的對象包括也落座首座邊角的單和晏。
這種場合時今 向來是不參與的,去找經理,讓他們再清清首座看台旁台風滯留的泥濘,順便安排茶水點心。
安排完幾人的交代虞仲閣的。
“之前讓你們備得涼茶還有嗎?”
“有的。”
“三分濃,底色炒重一點,至于點心……辛苦讓我看下你們後廚的備貨表……”
正說著,經理錯目,“虞先生。”
時今 微愣。
回身垂眸,恭敬謙卑,“虞先生。”
虞仲閣視線在她眼皮紅痣掃過,有些冷的說︰“不喝涼茶。”
賽馬場下有一老漢炒的涼茶極清爽,還帶了抹甘甜。
虞仲閣上次來。
時今 記得很清楚。
涼茶見了底。
這對吃喝有些挑剔的他來說,是少見的。
時今 應下。
在虞仲閣轉身想走時囑咐廚房給他煮鮮甜的波利紅茶。
冷冰冰的聲音砸來,“不喝。”
經理突然有些奇了。
因為在他印象里,幾位永居賽馬場首座位置的太子爺里。
其實最好對付的反而是傳聞中最不好接近的虞仲閣。
從沒要求專門上過什麼茶水點心。
你上什麼都可以。
只是不喜歡,他那份從來不踫而已。
有邊界有距離,但也有禮貌。
這算是他這麼久以來頭一次听見惜字如金的虞仲閣,直白甚至有些冷漠,不給人留情面的連續兩次吐出‘不’。
比他更早發現不對勁的時今 已經追了上去。
“虞先生。”
虞仲閣像是沒听見。
時今 又喚了聲,“虞先生。”
她再喚一聲,“虞先生。”
有禮貌的虞仲閣終于停下了。
手插兜回身居高臨下,帽檐下的眉頭未擰,不帶什麼意味的看她。
他可能沒那個意思。
但他眼神總給人種深長的審視和凌厲。
時今 瞬間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她倉促垂眸,“謝謝。”
那天其實有很多話沒說清楚。
讓時今 再去找虞仲閣說清楚,她是不敢的。
所以這兩天忙著也不誤提心吊膽。
她低聲柔順道︰“謝謝您沒有告訴阿晏。”
她抬手將散下的鬢邊發掛到耳後。
漏出粉白極秀氣的耳廓。
若是心細的,隱約能瞧見耳尖處很輕微的青痕。
像不小心磕踫的。
但也像床畔間被齒舌磨出來的。
她對虞仲閣視線移去了哪紋絲不知。
低聲道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實,並給出保證,“我和阿晏家室懸殊太大,不可能和他走到最後。最多半年我們就會分開,希望虞先生……”
她抿了抿唇。
極少見的掛上哀求味道,和那天下午受不住,抖著嗓子喊‘輕一點’時的語氣一樣。
“我想請虞先生在這半年里,當那天下午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過,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