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當神探

第8章 你覺得是天譴,我卻覺得是算計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小九點九 本章︰第8章 你覺得是天譴,我卻覺得是算計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透呢,京城南邊就已經零零星星地響起爆竹聲了。

    趙員外家馬上就要迎親了,他家那紅色的大門上高高地掛著紅綢子,敲鼓的、奏樂的,那聲音可熱鬧了。

    來的客人是一個接一個,都穿著喜慶的衣服,滿院子都是歡聲笑語的。

    可誰都沒發現,人群里多了個年輕小伙子,這小伙子長得眉清目秀的,但是透著一股清冷勁兒。他穿著有點舊的青色衣服,袖口都磨出邊兒了,手里還拿著一把白紙糊的折扇,就好像是哪戶窮人家的遠房親戚似的,不怎麼起眼兒地混進了前院。

    這人啊,就是沈觀。

    他既沒穿著官服,也沒帶著勘驗的令牌,就這麼以“表親”的身份悄悄地進來了。

    昨天晚上那場推演就像用刀刻在他腦子里似的,溫知悔的每個動作,還有那些煙霧的走向,都在他腦袋里翻來覆去地出現。

    他才不相信什麼巧合呢,更不相信什麼天譴。

    要是真的是“鬼轎索命”的話,為啥這三起命案都發生在南風刮得正猛的時候呢?

    為啥死的人都毫無例外地身體虛弱還有心髒病呢?

    還有啊,為啥每個花轎的頂上,都有那麼一個不怎麼起眼兒的小孔呢?

    這一切啊,太有規律了,就像是一場精心編排好的戲一樣。

    今天呢,他要親自當一回觀眾——不對,是當一回獵人。

    迎親的路線早就查得清清楚楚的了︰從趙府出發,經過西市之後拐進一條窄窄的巷子,叫“槐陰里”,再走上半里路就到新娘子家了。這條巷道啊,南北方向又窄又長。兩邊的牆可有三丈高呢,一年到頭都曬不到太陽,風也吹不進來,只有南風能進來一點點。

    要是有人在花轎頂上弄個孔來引煙,那藥氣因為空氣對流就會在低空停留,正好能把新娘的口鼻給罩住。這地方用來殺人都神不知鬼不覺的,簡直就是個絕佳的“殺人場”。

    沈觀借著給新人道喜的空當兒,悄沒聲兒地繞到後院停花轎的地方。這時候花轎還沒出發呢,四個角的簾子低低地垂著,根本沒人注意。

    他手指輕輕一彈,袖子里就灑出特別細的粉末,沒聲兒地落在花轎底部的接縫和木框的角落里。這粉末是他昨兒晚上特制的“熒塵散”,要是踫到“醉夢散”殘留的氣味,就會冒出淡淡的藍光。白天不太容易看出來,不過在特定的角度折射下就能看到形狀。

    弄完這些事兒,他就退到巷口的茶攤那兒,挑了個靠牆的地方坐下,要了一碗粗茶,眼楮可一直盯著遠處迎親隊伍的動靜呢。

    鼓樂響起來了,鞭炮也 里啪啦地炸,大紅花轎被八個人抬著從趙府大門出來了。

    人群歡呼的時候,有個穿著青衫的人慢慢跟上來了,是溫知悔。他還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樣子,手里拿著禮冊,腰板兒挺得直直的,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就好像真的在主持古老的禮儀似的。

    每經過一道門檻,他都要停下來念一段《婚儀注》,旁邊的人都不停地夸︰“這人可真守禮啊!”沈觀听了就冷笑一聲,低下頭喝茶。轎子慢慢靠近窄巷了,這時候太陽斜斜地照著,巷口的石磚看起來濕漉漉的,還反著光呢。

    就在花轎整個進到夾道里的那一下子,他突然把頭抬起來了,眼楮眯著看向轎頂有個小孔的地方。

    嘿,風正從南邊吹過來呢。

    就那麼一瞬間,有一道特別淡的紫色煙絲從小孔里冒出來了,淡得都快透明了。要是沒提前準備好,根本就發現不了。

    更絕的是,當陽光以三十度角斜著照到這煙上的時候,煙的邊緣竟然隱隱地泛出了一點點熒藍色,這肯定是和他撒下的藥粉起反應了啊!

    沈觀心里猛地一震,手指頭緊緊地摳著桌子邊兒。

    完全對得上啊。

    不只是煙走的路線對,就連擴散的樣子、往下沉的速度、濃度的分布啥的,都和在模擬空間里推演的四次結果一模一樣,一點兒差錯都沒有!

    這可就不是瞎猜了,這就是確鑿的證據啊。

    他把眼楮一閉,集中精神,心里頭突然有了想法。

    【案件推演模擬器•啟動】

    在一片虛空中,四幅畫面並排出現了,前面三次發生命案的場景和現在正在發生的場景,就像在時間的軌道上一起展開了一樣。

    他的意識就像織網的蜘蛛似的,把每一次毒煙流動的軌跡都仔仔細細地分析出來,然後弄出了一個立體的四維模型。這個模型能顯示出煙氣是怎麼隨著風壓的變化往下落的,又是怎麼貼著地打轉兒形成能讓人中毒的呼吸帶的,甚至還能精確地算出藥力發作還剩下多長時間呢。

    算出來的誤差連半寸都不到。這可不是踫巧,而是算計好的。

    有個瘋子,拿古禮當幌子,把香當成殺人的刀,硬是把一場婚禮搞成了殺人的刑場,把好好的姻緣變成了復仇的祭台。

    這時候呢,花轎里的女子還在蓋頭下面害羞地笑著呢,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剛剛走過的那條巷子,本來是要她命的地方。

    還好啊,這次香爐里點的不是那種“安神定魄香”,就是普通的檀芸混合香。

    儀式完了,新娘平平安安地下了花轎,拜堂成親了。

    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都松了口氣,七嘴八舌地說︰“看來昨天就是突然得了急病,哪有什麼鬼轎子的事兒啊。”

    溫知悔站在人群外面,听著這些話,嘴角雖然還帶著笑,可眼神卻一點一點地變冷了。

    他躲在陰影里,慢慢地把手里的禮冊合上,手指關節都有點發白了。

    沒死……怎麼就沒死呢?

    他想不明白。但是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已經不一樣了。

    沈觀沒有跑上去質問,也沒有當場就把事情捅破。

    他可不是只想圖一時之快,而是想徹底把對方的偽裝給扒下來,逼得對方露出最後一點馬腳。

    于是呢,他就轉身朝著跟著的喜娘——陳嬤嬤走過去了。

    這個老婦人都五十多歲了,滿臉都是皺紋,正拿著酒壺給樂師遞水呢,手還在微微地抖。她都操辦過一百多場婚禮了,生離死別、歡喜悲傷的事兒見得太多太多,可從來沒踫上過新娘死在花轎里頭的事兒。

    昨兒晚上淨做噩夢了,醒了以後心里還一個勁兒地發慌呢。

    沈觀拿過來一壺酒,平平靜靜地說︰“您受累了,喝口熱乎的吧。”

    陳嬤嬤就像是受了多大的恩賜似的,趕忙擺手說︰“公子啊,可不敢麻煩您操心……”

    “我就好奇個事兒。”沈觀小聲地說,“您都辦了這麼多婚事了,有沒有在哪朝的書上看到過,要在花轎頂上鑽孔透氣的?說是怕人在里頭悶死,可是《匠作則例》里早就有竹管通風的法子了,何必再想別的招兒呢?”

    陳嬤嬤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老奴我腦子笨,從來就沒听過有這種規矩……不過呢……”她突然停住了,就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兒似的,聲音也壓低了,“溫每次干活兒之前啊,都得拿一把黃銅尺比劃半天,嘴里念叨著什麼‘定陰陽位’、‘校乾坤角’的,還一個勁兒地囑咐我們千萬別挪動一點兒……我本來以為就是他講究呢,現在這麼一尋思……”

    她打了個冷戰,就沒再往下說。

    可是沈觀已經听到了最要緊的線索。

    黃銅尺啊。

    這可不是普通的工具,這是用來測量凶器的尺子呢。

    他跟陳嬤嬤道了謝,轉身就走了,腳步越走越快。

    城北有個廢棄的廟,溫知悔就租住在那兒,離這兒也就三里地。他得趕在對方發現之前,找到那個東西,就是那把能精準定位毒孔的銅尺。

    這銅尺不會在屋子里頭的,放屋里太危險了。

    這麼心思縝密的凶手,肯定會把那些可能暴露自己的物證都處理掉。

    但是人嘛,總有疏忽的時候,特別是計劃失敗、心里發慌的時候。

    沈觀在街巷里快步走著,心里已經有了想法︰要是我是那個凶手,用完這尺子以後,肯定會扔在住的地方外面比較偏僻的地方,最好是那種雜草長得很茂盛的地兒,這樣既能把痕跡蓋住,以後要是還想用,也能偷偷去拿回來。

    風從屋檐角吹過,把他青色長袍的一角給吹起來了。

    就在那破廟後牆根下面,荒草就像蛇一樣纏在斷磚碎瓦上,在這當中有一抹暗暗的金屬光澤,差點就被泥和灰塵給蓋住了——

    是一把黃銅尺,尺身都斑駁了,半截埋在土里,表面刻著像頭發絲那麼細的標記,有長有短,間距看著很奇怪,就好像記著一種誰也解不開的密碼似的。

    更讓人覺得可怕的是,在那些刻度旁邊,竟然用特別小的字寫著不同尺寸的轎型代號︰

    “李氏雙鳳軒式”、“王家紫檀六稜”、“趙員外九鸞抬梁”……

    每一個代號,都和一場婚禮有關。

    每一個地方,都預示著一個即將走向死亡的新娘。沈觀貓著腰蹲在那荒草叢里,手指尖輕輕捏起半截埋在泥地里的黃銅尺。他的動作又輕又穩當,就好像這黃銅尺是個睡著的娃娃,稍微動靜大點兒就會把它給弄醒,那可就把證據給搞沒嘍。

    這銅尺啊,上面全是斑斑駁駁的痕跡,青苔都長滿了那些刻度的縫縫兒。可那些刻度標記呢,細得跟頭發絲兒似的,卻又清楚得讓人覺得怪得很。每一寸的間距,那都是經過精心計算的,肯定不是一般工匠干活兒的法子。

    沈觀眼楮一眯,目光就落在了尺子尾巴那兒殘留的一點兒黏糊糊的東西上。這東西半透明的,就像膠一樣,在早晨的陽光底下還泛著暗暗的黃顏色。

    “喲,這是魚鰾膠啊。”沈觀心里頭微微一震。

    昨兒晚上推演的時候,模擬器把香爐底座和轎頂孔位咋契合的都還原出來了。那得用熱融的魚鰾膠固定才行,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藥煙垂直地導進去,不會歪到一邊兒去。

    這種膠啊,要一整天才能干透呢。現在這膠還軟軟的,這就說明溫知悔沒多會兒前才把這尺子給處理掉的。

    這溫知悔啊,肯定是情緒有了波動,計劃也失敗了,著急忙慌地想把凶器給銷毀嘍。哼,這凶手啊,已經開始出岔子嘍。

    “哼,你想跑,門兒都沒有。”沈觀小聲地嘀咕著,把銅尺放到袖子里的錦囊里頭,然後就閉上眼楮,聚精會神起來。

    這意識啊,一下子就像掉進了空落落的地方,模擬空間一下子就展開了。

    那銅尺被放在了三維投影的正中間,系統就自動把新解鎖的【痕跡殘留可視化】功能給激活了。就那麼一瞬間,尺身就冒出來一層淡藍色的光暈,然後一只手掌的輪廓慢慢出現了。那手掌啊,指節長長的,虎口那地方有繭子,小指還微微彎曲著,這一看就是經常拿筆寫字的人的慣用手的樣子。

    接著呢,指紋的走向一條一條地顯現出來了,掌紋的熱感分布情況也跟著出來了。能看出來殘留的體溫都集中在尺子的中段和尾部左邊,握尺子的時候角度有點傾斜,傾斜了大概十三度,發力的地方主要就在拇指和食指中間。

    是左手。

    這和溫知悔寫《婚儀注》的時候的習慣一模一樣。

    這還不算完呢,模擬器又進一步推測。按照膠質揮發的速度倒著推算時間線,這銅尺被扔掉的時間大概就是今天辰時三刻,那個時候迎親的隊伍正好回府。

    在那個時候呢,溫知悔表面上很鎮定地主持完了婚禮,實際上他已經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就急忙回自己住的地方拿尺子想銷毀掉。

    你看啊,動機、行為、物證,這些都相互關聯著,邏輯上很完整。

    沈觀把眼楮睜開了,他的眼神就像刀刃一樣犀利。

    當天晚上呢,陰沉沉的雲把月亮都遮住了,城南的義莊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有幾具等著被人領走的棺材橫著擺在義莊的大堂里,蠟燭的火光晃來晃去的,把牆上的人影都映得歪歪扭扭的。

    有個傳言就這麼悄悄地傳開了︰“趙家那個被退婚的女子受不了羞辱,帶著嫁衣跑到義莊自殺了,還想穿著紅衣服入殮呢。”

    這消息啊,不到兩個時辰,就傳到溫知悔的耳朵里了。

    子時剛過,一個黑影悄悄地翻過牆頭,落地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有個人披著深色的斗篷就來了,手里還拎著個小匣子呢,然後直沖著停棺的地方去了。

    他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就麻溜地從匣子里拿出個微型香爐,正打算爬到棺木頂上鑽孔的時候——

    “ !”

    鐵鏈子突然嘩啦一響,緊接著四周的火把一下子全亮起來了!

    好幾十名差役從棺材後面跳了出來,把刀劍都拔出來了,圍得像鐵桶似的。

    這人一下子就僵住了,猛地抬起頭,眼楮里又是憤怒又是驚愕——這人正是溫知悔。

    “你們……咋會知道呢?”他嗓子沙啞,好像還不相信自己的計劃已經被識破了。

    沈觀慢悠悠地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他那青色的衣衫干干淨淨的,臉上的神色冷得像霜一樣。

    “你覺得這是天譴,可我覺得這就是算計。”沈觀不緊不慢地說,“你借著古禮的名義,拿毒香當殺人的武器,三年里接連害死了四個女子,就為了給那個你所謂的‘負心人’報仇。但是你忘了啊——風向是會變的,人心也是捉摸不透的,只有數據不會騙人。”

    溫知悔仰著頭大聲笑了起來,笑得特別淒慘︰“她們都背信棄義,害得好人都郁悶死了!我要是不殺她們,誰來給好人伸冤啊?我這可是在替天行道呢!”

    “天不會懲罰人,是人自己作孽。”沈觀朝著前面走了一步,眼楮就像火炬一樣明亮,“你算的不是什麼命,而是你自己親手設計的死亡路線。每一個孔的距離,每一份藥量,每一次等南風刮起來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司禮先生,你就是個劊子手。”話剛說完呢,系統就傳來提示音,聲音輕輕的︰

    【這案件偵破好啦】

    【能拿到8個推演點呢,現在總共就有20個推演點啦】

    【達到解鎖要求嘍,新功能‘痕跡殘留可視化(Lv.1)’開啟啦】

    沈觀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可心里頭早就像海浪似的翻騰起來了。

    他心里明白著呢,這一場仗啊,可不只是抓住一個瘋子那麼簡單。這是在向整個大理寺,還有這京城宣告呢,理性的那道光啊,最後肯定能把迷霧給穿透嘍。

    就在大家都沒注意到的一個小角落,有只信鴿靜悄悄地從屋檐那兒飛起來了,朝著城北的一個看起來很深幽的酒樓飛去。

    在酒樓的窗邊,有個長得特別美的女子把千里鏡放下來,那紅紅的嘴唇微微一張,就輕輕笑出了聲︰“沈觀啊……你可算是開始被人注意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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