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聰明人打交道最大的忌諱就是自作聰明。
    既然已經被發現,最好就是坦誠。
    陸鳴安︰“我天生嗅覺比較敏銳,雖然油紙包得很嚴實,但我還是聞到了一點點氣味。而且商游在你身後給我打手勢。”
    裴玄眼角一挑,他就知道當時商游在他背後肯定在打手勢。
    陸鳴安神色平靜︰“我猜你接下來是要問我到底讓商游那麼早出去干什麼。我就直說了,花朝樓的火是我讓商游放的,那老鴇的銀子也是我讓商游偷的。”
    裴玄沉默半晌。
    陸鳴安低著頭不再看對方。
    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但如果裴玄要責怪,她听著不反駁就是。
    好一會,裴玄才重新開口,“最近可是有銀錢上的短缺,我這還有一些可挪用的,下午從錢莊取了銀票給你。”
    陸鳴安怔怔地看著裴玄︰“你不生氣?”
    裴玄眉心微微蹙了蹙,“是有些,但到底你沒傷人性命,而且那花朝樓老鴇逼良為娼,但因為善後干淨不曾留下把柄,一直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你也算給了她一點教訓。而且我還希望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銀錢短缺也好,其他什麼也罷,你能跟我說。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我這個合作對象不能總白拿你的消息,你也得讓我發揮發揮作用。”
    陸鳴安有些錯愕,她真沒想到裴玄不怪她。
    “你要做什麼,我不阻攔,但要是危險的事,哪怕殺人放火,”裴玄手點著桌面,“我至少要有個知情權。”
    陸鳴安怔怔看著裴玄,久久不語。
    在她心中,裴靖已經幫了她很多。
    而且很重要的一點,凡是能自己解決的困難,她都不想假手他人。
    盡管復仇過程中免不了要借勢借力,但能自己完成的部分,她還是不想過多麻煩別人。
    更何況,商游本身就已經是裴玄借給她的人,這就已經是在借裴玄的力。
    心里這麼想,但陸鳴安還是點點頭。
    裴玄夾了一個一片黃金糕到碗里︰“昨天後半夜,有殺手摸到裴鈺的院子,被宋驍反殺。”
    陸鳴安驟然抬眼︰“直接殺了?沒得到口供?”
    “這些專業殺手一旦失敗被抓就會直接自盡。而且就算及時阻止自盡,問他們也未必知道。殺手是整個刺殺任務的最後環節,他們也只是從上頭的人那里領到任務目標,為誰殺人、為何而殺,他們都不知道。”
    哪怕他們猜到十有八九是裴靖的指使,可沒有證據就沒用。
    陸鳴安沉沉地出了一口氣︰“好在人沒事。”
    裴玄︰“多虧你的提醒。就是可惜陸澤那邊的監視一直沒有收獲。”
    陸鳴安倒是從容得多,“這次不成還有下次,總有抓住他們把柄的時候。”
    ……
    轉眼到了殿試這天,只考策問一場。
    由帝王親自主持的殿試,到時候被錄取的進士便叫天子門生。
    永誠帝很看重這次殿試。
    原本殿試都是由內閣預先擬定考題,在考試前一天呈交給皇帝親定。
    但這一次,直接是由永誠帝自己擬定的考題,只讓內閣給了些意見參考。
    宮內一片緊張,宮外翹首以待。
    日落之前交卷,考生們走出宮門,一個個都很安靜。
    現在就等著結果了。
    正常是明天讀卷,後日發榜。
    但實際上今晚基本就能定下一甲前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