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翡跪坐草席,將炭爐移至小幾旁邊,架上陶罐。
爾後,取出蒙山茶包和烏頭毒包,混合一起,投放陶罐,用石 搗碎之後,換了碳鋏翻動,待茶葉被炒至焦黃色,香味緩緩溢出,才加入沸水。
“鹽巴、胡椒,可要加入?”趙翡隨意操起北蠻話。
然而,五位北蠻商人沒有及時接話,頓住了半晌。
“阿翡,你說的什麼,我听不懂。”趙父笑道。
听不懂北蠻話?听不懂全部北蠻話?
趙翡眉頭蹙蹙,滿心疑惑。
她怎麼覺得,這五位北蠻商人,不簡單。
“阿父,我詢問,是否加入橘皮、姜末、紅棗、蔥花。”趙翡笑語盈盈。
“這北蠻話翻譯起來這麼長。”趙父打趣道。
“鹽巴和胡椒,兩者其一即可。”一位骨相清瘦的北蠻商人,若有所思。
可惜,慢了就是慢了。
趙翡不得不懷疑,然後撒了鹽巴。
趙翡一邊用陶碗給五位北蠻商人分茶,一邊漫不經心地操著流利的北蠻話︰“貴人,我們小漁村最拿得出手的海鮮是南日鮑魚,色彩鮮明,有殼孔,附有藤壺。口感肥嫩細致,用于紅燒清蒸煲湯,也是十分鮮美的。”
“南日鮑魚一般。”另一位長相福氣的北蠻商人接過話頭。
北蠻人居然覺得,南日鮑魚一般?
真是怪哉了。趙翡在重生之前那十年里頭,沒有一位南蠻人認為南日鮑魚,反而非常喜歡,覺得鮮美至極。
北蠻不靠海,草原居多,冰天雪地。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大部分北蠻人,別說沒有見過南日鮑魚,听都很少听。
“那貴人,此次登門,想要什麼?”趙翡換成北晉官話。
她不愛說北蠻話。
學習北蠻話,很是艱辛,全憑恨意。
“鵝頸藤壺吧。”那位骨相清瘦的北蠻商人答道。
呵呵,那還不如南日鮑魚,南日鮑魚附帶鵝頸藤壺。
鵝頸藤壺,生長在海邊石縫里頭,趙翡小時候經常去采摘。
鵝頸藤壺,雖然口感鮮甜,但是吃起來很麻煩。那根管子,清蒸以後,縮水了大半,還需要費力地剝上半晌。
趙翡心情好才樂意吃鵝頸藤壺。
“桃花蝦、文昌魚、椰子蟹、墨魚豆、仙胎魚、虎頭蟹、岩蒜、沙蒜、蝦怪、海鞘。”那位長相福氣的北蠻商人,率先抿了一口茶湯,操起不大流暢的北晉官話。
趙翡听後,點了點頭。
都是比較稀奇的海貨,北蠻商人居然全部知曉。
“有,我們這里全部都有。”趙父笑道。
“阿父,別的小漁村也有。”趙翡撫了撫額頭。
“阿翡,別拆台。”趙父壓低嗓音,向趙翡遞了眼色。
“貴人,別的小漁村雖然也全部都有,但是品質不如我們打的上乘。比如說,這位趙男君,橫渡過東海,什麼風浪沒有見過。”里正笑容可掬。
語罷,趙翡小心翼翼地觀察了這五位北蠻商人的眼色。
不對勁,很不對勁,這五位北蠻商人相視一笑,好像覺得這不是什麼大本事。
要知道,北蠻人大部分都不會泅水。
不過,沒關系了,這五位北蠻商人都喝了蒙山茶,中了烏頭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