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救了紀流光和于翠微,趙翡心情愉快。
她縱馬狂奔,不到兩個時辰,便抵達小漁村。
翻身下馬,站在牌坊門口,恍若隔世,淚流滿面。
十年未見的小漁村,夢里只有鮮血濺落牌坊的畫面。
“阿翡,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于大母步履蹣跚,笑容滿面。
若是十年前的趙翡听後,必然翻了翻白眼。
這小漁村,能夠欺負的,只有于翠微了。
然而,趙翡抬手抹去眼淚,使勁搖頭。
如果不是和于大母不熟,趙翡早就上前擁抱了。
趙翡很想擁抱,小漁村每一個認識的人。
“阿翡,流光去哪里了,知道不?”紀流光阿母紀氏,左半邊臉被燒毀,長期用面紗遮擋,一雙水霧朦朧的桃花眼,流露出焦灼情緒,顯得楚楚可憐。
“紀嬸嬸,流光哥哥去縣城看望你了。不過,他看起來不大舒服,你要不去縣城找一找。”趙翡信口胡謅,笑得天真爛漫。
趙翡無法將重生這等荒誕陸離之事,告知整個小漁村。
她能夠做的,就是在十年前小漁村被屠戮這個時間段,將人勸離小漁村。
能勸一個算一個吧,她的力量很微薄。
“行吧,我去找他。”紀氏喃喃道。
紀流光打從娘胎里頭出來就身子骨虛弱,還三天兩頭生病。
紀氏為了支付巨額醫藥費,不得不去縣城做活,還時常將紀流光交給趙翡的阿父阿母看管。趙翡的阿父老實敦厚,趙翡的阿母心地善良,從未嫌棄過紀流光。
況且,紀流光是小漁村容貌最美的小郎君,多少小女郎的阿母惦記著。
如今,被趙翡近水樓台先得月,趙翡的阿父阿母暗自歡喜。
“于大母,于翠微也在縣城,您要不也去看看,省得不歸家了。”趙翡故意表現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仿佛她勸不動于翠微回家。
趙翡記得,這個時候,于大母不經過于翠微的同意,帶了小郎君回來相看,被于翠微全部趕了出去,還同于大母吵了一架,至今未歸。
于大母應是擔憂,于翠微不要她了。
要知道,于翠微不需要被于大母撿起來。
于翠微能夠上山打獵,下海撈魚,自個兒養活自己,在小漁村也很搶手。當然,于翠微要是稍微活潑一點,那估計紀氏也要替紀流光動心了。
“紀女君,等等我,我也出去找找。”于大母悶悶地道。
“對了,阿翡,你阿父阿母被里正叫過去幫忙招待貴客了,你千萬別湊上去調皮。”紀氏回頭叮囑道。
哎,趙翡小時候是個皮猴子,上過房梁揭瓦片,下過沼澤抓蛤蟆,水里來水里去,捉了螃蟹笑哈哈,無人能治。
也是這三年,被她阿母送去縣城私塾讀書了,才有了女郎模樣。
如果趙翡不是獨女,趙翡是小漁村最難嫁的女郎。
趙翡除了讀書,簡直一無是處。
女紅和廚藝,學了許久也摸不到門道。
可惜,十年後的趙翡,十根手指生出薄繭,能夠進灶房燒柴做飯,也可以靜坐在草席上縫補衣裳,嫻靜如嬌花照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