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黑化後,大殺四方

第89章 自願為棋子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百日春 本章︰第89章 自願為棋子

    馮封听見了歡喜說的話,沒反駁,也沒辯解。

    他只是沉默著。

    歡喜沒听到回復,沒睜眼,也沒再開口繼續說。

    氣氛,重新恢復到了沉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或許是因為回到了家,是心里深處的依戀和安全感,哪怕有一個瘋子破壞了她的好心情。

    在短暫的憤怒之後,歡喜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她不會再讓自己被憤怒情緒左右。

    只要想到她現在回到家了,心中只有安寧。

    甚至,歡喜就這樣拋下一切雜念,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東江今天出了太陽,這會又是近午時,將近十度的溫度,和京城室外的零下十度的寒冷氣候是有很大相差。

    但真要論起來,室內外沒有相差的溫度反而更容易讓人感受到冬天的寒冷氣息。

    這樣睡覺,很容易著涼感冒。

    幾乎是在歡喜真正入睡過去的第一秒。

    馮封就站了起來,對一直留心這里情況的李凌問道,“房間在哪?”

    李凌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樓的一間臥室。

    二樓沒人住,只有一樓的主臥和次臥有居住的痕跡。

    顯然是歡喜為了照顧她生病的外婆才搬到了一樓次臥住的。

    所以剛才她已經先把一樓的次臥整理出來了,換上了帶來的干淨床褥。

    馮封二話不說上前小心翼翼,如同捧易碎的絕世珍寶般將搖椅上的歡喜抱了起來,朝次臥走去。

    李凌看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

    “凌姨,”

    黨歲從樓上下來小心翼翼的湊上前,輕聲問,“這是什麼情況?”

    李凌嚴厲的看了她一眼,提點了她一句,“沉默是金,更是本分,黨歲,你別因為歡總對身邊人寬容真誠,你就失了分寸。”

    黨歲心一驚,沉默了下來。

    李凌吩咐正在沖洗院子的易年,“易年,你弄好院子後,和黨歲去鎮上一趟,清單我已經發給你了,速度要快。”

    “好的,凌姨。”易年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黨歲這才走向李凌,輕聲道︰“謝謝凌姨。”

    如果凌姨不提醒她,她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失了分寸。

    明明上次那位余處長已經警告過她一次了。

    她怎麼就沒往心里去呢?

    李凌點點頭,“去吧。”

    要不是看歡喜對她有幾分信賴之心,她不會費心去提點黨歲,而是直接換了她。

    做他們這一行,忠心是職責是信仰,但分寸和沉默同樣不可少。

    他們這類人,是管家,是助理,是秘書……職務名稱五花八門,其實只有一個宗旨,就是服務主雇。

    他們為什麼能與主雇共享榮辱?

    能權力大到可以調取主雇的一切資源?

    是因為他們就是主雇的耳眼嘴鼻手腳。

    在有生命危險時,他們是主雇的生命保障屏。

    沒有生命危險時,他們就是主雇隱私和便利的保護罩。

    他們這行,不存在背叛。

    背叛之後,只有死路一條,人人得而誅之。

    但也容不下沒有分寸僭越的人。

    這是她給黨歲最後的機會,她要是還不知悔改,回京後,她會讓黨歲去進修。

    ……

    歡喜這一覺睡到了傍晚才悠悠醒來。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布置,讓她睜開眼的瞬間就心安。

    哪怕是看見將她書桌前的椅子搬到她床前,正坐著注視著的人,她也沒有生氣。

    她看著他,沉默良久。

    馮封在她醒來後,就渾身緊繃,心也提了起來。

    好一會,歡喜才淡淡出聲問︰“我讓你走,為什麼不走?”

    馮封小聲嘟噥,“我想你了,我想看著你,想陪著你,我不走,反正就是不走。”

    “你真的執意要留下?”

    歡喜這句話一出,馮封高興壞了。

    他知道她願意留下他了,猛點頭,“我不走,歡喜,你打我罵我,哪怕是拿刀捅死我,我都不走。”

    歡喜突然說道︰“我其實是沒想過親自動你的,可是那晚你非常非常令我生氣,而且你也確實威脅到了我的生命安全,是憤怒也是迫不得已,我用我能拿出的東西,反擊了你。”

    馮封下意識的張嘴,想要解釋。

    歡喜卻抬手制止了他,“你應該知道我的詭異之處的。

    我也明說了,確實是無藥可救的劇毒。

    你越貪心越執著,就只會越陷越深,深到我不需要開口說讓你死,你都會生不如死。”

    她緩緩坐起身。

    馮封這次腦瓜子機靈了起來,他連忙上去幫她把枕頭拿起墊在了她身後。

    歡喜沒拒絕。

    馮封心里立馬甜度爆表,要不是他強忍著,他都想手舞足蹈的蹦起來了,嘿嘿,歡喜沒拒絕他。

    他根本沒听進去歡喜剛才說的話。

    歡喜說的不是明擺著的事嗎?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要特地對他說一遍。

    不過,這是歡喜,那他肯定不能懟回去的。

    歡喜拿起床頭櫃上李凌備好的保溫杯,喝了兩口水。

    目光才放回到他身上,

    “馮封,”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馮封嘴都笑歪了,“歡喜。”

    歡喜像是看不見他臉上的狂喜表情,而是抬手壓了壓,“現在你保持安靜,听我說,能做到嗎?”

    “能,能能……我能,歡喜,我一定能,你看剛才我就沒辯解和反駁你呢。”

    歡喜︰……

    所以這也意味著他剛才根本不以為然是嗎?

    但這不關她的事,她只要說她該說的,他听不听是他的事。

    “我原本的計劃是,等我把那些傲慢殘酷的下棋人都一個個陷進了深淵里,我要看看你究竟會是什麼下場!”

    馮封臉上表情不變,很認真的注視著歡喜,“歡喜,你要是想我死,我可以死,只要你點頭,我現在立刻死你面前。”

    歡喜看著他,一點都不意外他的瘋勁,嘴角冷冷一嗤。

    馮封想了想,認真說出自己的看法,“賀知衡會,嗯,溫言政更不用說。余欽現在是不會,但如果在我和你之間,他只能也必須要選一個,他會毫不猶豫的選你,我也是一樣。”

    歡喜清清淺淺地橫看他,毫不猶豫地說出她的偏頗,“可我沒想過讓余欽死。”

    “我知道,但你也一定想讓賀知衡死,我可以幫你弄死他的。”

    馮封說的非常認真,認真到只有歡喜現在點一下頭,他會二話不說就返回京城弄死賀知衡。

    歡喜嘆息道︰“讓一個人死其實很容易,死了就一了百了,反而沒有了痛苦。我覺得這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不是懲罰,反而是成全,你覺得呢?”

    馮封這次有些為難的看著她,“我……我不知道,不過你說是那就一定是,歡喜,你說的你做的,都是對的。”

    歡喜哂然一笑,不置一詞,還很平常的又喝了一口水。

    “我剛才讓你走,你不走,你說我讓你死,你一定死。不是我不殺生,更不是拿你沒辦法,而是我突然覺得,或許你還有點用處。”

    馮封樂了,得瑟的挑高了眉頭,“我當然有用,我用處大了去了。

    歡喜,你別被那些只知道用心眼的人騙了。

    那些人其實才是真沒用,都是軟腳蝦,我幾拳頭就能捶死他們。”

    歡喜木然的看著他,她讓他說話了嗎?

    馮封這才發現自己得意忘形了,趕緊收斂了起來,“你說,你繼續說,你不讓我說話,我一定不說話。”

    歡喜這才說出重點,“我和你說這麼多,不是和你講什麼大道理,我是在和你確定一件事情,現在是你自己執意要跳上我的棋桌,成為我棋盤上的棋子的,這一點,你有異議嗎?”

    馮封猛搖頭,又猛點頭,見她看著他。

    他才指了指自己的嘴。

    歡喜點點頭,示意他說話。

    他才大聲的,如同宣誓般鄭重說道,“沒有異議,都是我自願的。”

    “你自願的就行,馮封,我知道你不瘋,至少你心智是沒有病理上缺陷的,你只是活的太我行我素,活的太恣意自由了。”

    馮封頭都快要點斷了,眼楮迸射出來炙熱的光。

    歡喜真好,歡喜真聰明,歡喜真厲害。

    這世上只有歡喜了解他。

    他壓不住心里的激狂,心里的得意讓他尾巴都翹上了天,喜洋洋、美滋滋的道,“歡喜,這世界上,你才是最聰明的人。

    我根本不是瘋子,他們那些人才是一群瘋子。

    還是骯髒、心眼子特別多、陰險狡詐的瘋子。

    我根本就沒有心眼,也從來不用心眼。”他都只用拳頭,一力降百會。

    “你執意留在我身邊,不是不行,但是,我有條件。”

    “我答應。”

    歡喜挑眉,“我還沒說條件。”

    馮封很是豪邁又霸氣的擺手,

    “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你讓我死,我也答應。

    歡喜,如果將來你想做的事都做完了,你要結束這一切。

    你放心,我欠你的一定還給你,你現在就先留著我在你身邊,我一定听你的話。”

    一時想不到什麼語言能表達他的態度和決心,他頓時把余欽罵他的話照搬了過來宣誓︰

    “你指東,我就往東。

    你讓我殺人,我就殺人。

    你要是讓我去死,我一定真去死。

    你要是一定要我去吃屎……那我現在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想你應該不會讓我這樣做吧?

    當然,你要是一定要這樣命令,我也會做到的。”

    歡喜不僅語塞了,還隱隱約約有些心梗。

    她覺得她話可能還是說早了。

    這人心智其實還是有些缺陷的。

    這瘋勁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不過,他有這個認知,倒是省了她事。

    “行了,去幫幫凌姨收拾。”這一身蠻力不用就可惜了。

    “好 ,歡喜,我這就去。”

    馮封幾乎是跳起來雀躍跑出去的。

    歡喜听著外面他興高采烈的聲音,神色淡了下來。

    她最終的計劃,這個人,本就在最後。

    現在,這樣一把幾乎堪稱絕世的利刃自願為她所用,她為何不用?。

    反正已經走上這條路了,那又何必一定要在乎自己是不是穿著衣服?

    她跳到池塘里,本就赤身裸體跳進去的。

    何必又心心念念放不下那個自欺欺人,喜歡當鴕鳥的自己?

    眼前這個瘋子都知道敢做敢當敢認。

    她一個執子落棋的人,自然也要落棋不悔才行。

    她要看看當這些人身陷囹圄時,為了自己又會是怎麼的選擇呢?

    每個人都要選一次自己的人生,這才是公平!

    ……

    晚飯是凌姨親手做的,吃過飯後。

    歡喜又躺回到了屋檐下外婆的搖椅上,看著天色一點一點暗沉。

    耳邊是馮封幾乎沒有停止一刻的聲音。

    一會兒讓凌姨給他安排活干,一會兒去搶易年的活干,一會兒又跑歡喜面前來刷存在感。

    精力旺盛的很。

    這會,他更是盯上了柚子樹上最尖的地方掛著的幾顆柚子。

    “歡喜,我想吃柚子。”

    他不說,歡喜心思還沒想到柚子樹上去。

    他一說,歡喜頓時也來了興趣。

    不只是這棵柚子樹,院子的果樹都是當年小時候外婆帶著她,讓她親手栽種的樹苗。

    柚子樹底下容易摘的都沒了柚子,棗子樹也是樹尖上難摘的地方才剩余一些棗子。

    應該是葉奶奶摘了去。

    去年的柚子和棗子也都是葉奶奶摘了去,那會外婆還在,她和外婆還做了柚子茶。

    “你摘幾個下來。”

    歡喜一放話,馮封來了勁,直接兩手一抓,像猴子一樣飛快的躥了上樹。

    歡喜猛地一下都坐了起來,驚呼道︰“下來,別壓斷了我的樹。”

    她這柚子樹不是那種粗壯型的,長了二十年也還是矮矮瘦瘦的,看著真不結實。

    馮封躥上樹,其實完全是心里太䱇瑟,因為歡喜正眼看他,還回他話了,然後一高興,身體就快過了大腦。

    等到听到歡喜一聲驚呼,他大腦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件蠢事了,心里後怕,因為這樹確實看起來不強壯,他要真壓斷了,歡喜會生氣吧?

    這世上最怕什麼?

    最怕想什麼來什麼。

    馮封听到一聲脆響,他腳下踩的枝干就 啪一聲斷了。

    他反射性的撈了另一條枝干緩沖一下速度。

    然後,他隨手抓的那條枝干隨著他安全落地時,也掉在了地上。

    歡喜︰……

    她不停的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可是。

    “你有沒有腦子?這棵樹這麼瘦,你是怎麼想到躥上去的,它的身體都沒有你一條腿粗!它能讓你站穩?啊?”

    黨歲看了眼易年手里拿出來的桿子,這說明什麼?

    說明易年和她的腦子還是不夠快。

    他們就應該在歡總開口時,就要想到這個可能,制止住這只竄天猴,然後拿桿子敲下樹尖上的柚子給歡總才是最好的辦法。

    馮封站在柚子樹下,高大的身體都縮了起來,拉眉聳眼的,根本不敢抬頭。

    易年其實也沒想到馮瘋霸王龍會這樣干。

    但凡有眼楮有腦袋的人,都不會想到這麼瘦矮的一棵樹,竟然有人第一反應是躥上去?

    這位連名字都讓人聞風喪膽的瘋霸王龍,好像沒什麼腦子啊。

    易年拿著桿子敲了幾個柚子下來。

    黨歲彎腰將柚子撿了起來,眼角余光也忍不住瞥了站在樹下罰站的馮封一眼,心里開始樂呵。

    京城內外,令人聞風喪膽,誰都不敢招惹的瘋霸王龍又如何?

    在歡總面前還不是給點好臉色就亢奮的連自己姓名都不知道怎麼寫?

    還不是做錯了事就要像孫子一樣挨罵罰站?

    這場景要是被圈內人看見了,嘿嘿,不都得嚇出心髒病來?

    感受到了易年和黨歲投來的異樣目光,站在樹下懺悔罰站的馮封覺得等晚上歡喜睡著後,他要教教這兩人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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