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欽明白歡喜問的是什麼意思。
馮封是誰?
他笑了笑,簡單明了的一句話概括︰“他奶奶是我爺爺的妹妹。”
歡喜明白了。
她听凌姨給她講過余家的故事。
馮封的奶奶是余欽爺爺的另外一個妹妹。
“馮家畢竟特殊,馮封的母族也不是一般人,所以馮封的地位,我是不能比的。”余欽對歡喜說道。
歡喜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其他的知不知道,無所謂,所以她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不問,余欽卻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股腦的給她倒了個干淨……
打個比喻︰
擱古代,馮家是類似于死士的那種,是權利者非常信賴和重用的存在。
雖不是正兒八經的朝堂上的重臣大員,但其意義和能量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們所不能比擬的。
而馮封的母族是需要隱姓埋名,默默奉獻的科研人才。
難怪余欽說他比不上馮封。
馮封父母都為國捐軀,他的地位已經是為人臣的天花板。
何況他還輪排上親戚關系。
歡喜得出答案,“也就是說海哥是他的親小叔,茶姐是他的親小姨。”
“嗯,因為有馮封他爸頂在前線,海哥做為弟弟是不上前線的,這是部隊不成文的規矩。
剛好海哥對廚藝很有興趣也很有天賦,入伍後,就一直都在炊事班服役。”
“再後來,海哥被調入某秘密基地的食堂工作,也就是馮封他母親工作的地方。
也因為這層原因,馮封他爸和他媽才有了接觸。
組成了家庭,生下了馮封。”
“馮封出生後,就被送到了京城我四姑奶奶身邊養。”
“馮封他姥姥姥爺一家都在基地工作。
他小姨,也就是茶姐那時候正在京城讀書。
而海哥在我四姑奶奶歲數漸大,身體不好後,回了京城,在某單位當廚師,順便照顧他們一老一小。”
“海哥和茶姐他們兩人一個是小叔,一個是小姨,自然而然的在馮封小時候就充當起了父母空缺的位置,只是沒想到這一當就是一輩子。”
歡喜心下感嘆,難怪他說海哥和茶姐是馮封的勒韁繩。
確實有這個份量和資格。
“馮封他爸犧牲後,馮封就被他媽媽接去了基地生活。”
“再後來,敵特分子發現了基地所在地,在緊急轉移途中,馮封和他母親被敵特挾持。”
“當時賀華耀服役的部隊離基地最近,營救行動也由他這個團長全權指揮……在那場戰役中,馮封母親犧牲,賀華耀救出馮封後重傷身亡……”
“原來救命之恩是這樣來的。”歡喜淡淡道。
余欽知道她心里所想,他說道︰“其實這個救命之恩之說很牽強,因為營救馮封母子是部隊的最高指令,更是賀華耀的職責。
但因為當時馮封還小,回到京城後,被賀華容和賀華耀相像的長相影響。
再加上賀知衡和我們歲數相當,自然而然的玩到了一起,感情自然也就深厚了,救命之恩之說也就默認了。”
歡喜嘴角勾了勾,賀家這作風,真的是談不上正派。
可偏偏這樣家庭出來的賀知衡拿著雞毛當令箭。
將自己正義凜然的君子形象偽裝到了牙齒上,做出來的事情卻偏偏是正邪難辨。
只能說,這個圈層里的上等人的生存法則很靈活。
“我、馮封、賀知衡,再加上一個溫元煜,我們四人歲數相當,又走的近被大家戲稱為四劍客。”
說起這些,余欽也很是感慨,
“其實真要說起來,我和馮封天然親近一些。
後來我去了基層,馮封進了部隊,賀知衡和溫元煜從商。他倆因為事業牽扯關系,就走的更近一些。”
……
夜幕降臨。
正是晚飯飯點的高峰期。
今天的州際酒店頂樓餐廳依舊燈光璀璨,卻無一人就餐。
宋茵盈來的不算晚,她到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可讓她意外的是,周星窈竟然已經在座位上等她了。
宋茵盈的腳步不自覺的緩了下來。
她走過去,笑著打招呼,“讓星窈姐等我,真是不好意思,我應該更早一些出門的。”
周星窈抬眼看向她,朝她伸出手示意她請坐。
宋茵盈感覺到了周星窈的異常,臉上的笑容也下意識的收斂了一些。
“星窈姐?”
“坐。”
宋茵盈大腦飛速的想自己最近都干了些什麼?是不是惹到了這位了?還是說,她有事需要她去做?
“星窈姐,今天找我來是?”
“不急。”
周星窈將菜單遞給她,示意她先點單,吃飽喝足之後再談正事。
宋茵盈心里納悶,也就沒什麼心思吃東西,隨意的點了個招牌套餐。
她心不在焉的切著牛排,隨意的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刀叉。
她怎麼覺得今天這一餐有點鴻門宴的味道。
可她又沒惹到她?
自打歡喜正式繼承中順的股份之後,她就刻意低調了很多,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沒辦法,她的男朋友是歡喜的前男友一事,在圈子里人盡皆知。
她得罪了歡喜的事,也是人盡皆知。
歡喜沒有找她麻煩,她要是還敢主動湊她面前去找存在感,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特別是發生名都酒店事件後,她都特意的帶謝景成去國外住了一段時間。
直到上個月確定風平浪靜了才回來的。
早知道她就不回來了。
相比較宋茵盈的浮躁,周星窈吃的很有耐心。
在只剩下最後的甜點時,她才停了進食的動作,拿起餐巾優雅的拭了拭嘴角。
目光平靜又詭異的看向宋茵盈。
宋茵盈本就浮躁,這會更是被她看到心里發毛,“星窈姐?”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宋茵盈聞言,不但沒有松一口氣,反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星窈姐,你說,只要我辦得到的我絕無二話。”
“把謝景成讓給我。”
宋茵盈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下意識的反問,“什麼?”
周星窈看著她,冷淡出聲,“在我能力範圍內,條件隨你開,把謝景成讓給我。”
宋茵盈這下是真的笑不出來了,也無法當自己幻听了。
周星窈讓她把謝景成讓給她?這是什麼國際玩笑?
“謝景成是我男朋友。”
“那又如何?你又不想嫁給他,不是嗎?”
宋茵盈氣笑了,“星窈姐,我嫁不嫁給他是我的事。
你當初隨意的一開口,給我和他的關系定了論。
如今他是我男朋友,在圈子里頭,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甚至我家中長輩們都知道他這個人。
現在你又隨意的一開口,要我拱手相讓給你,事情不能這樣的吧?”
“我說了,在我能力範圍內,條件任由你開。”
宋茵盈怒了,尖銳出聲︰“這是補償的問題嗎?
這是我宋家的臉面問題,我宋茵盈可以和謝景成正式定論為男女朋友關系。
也可以和他只談感情不談婚姻。
我甚至可以幾年後和他正式鬧掰分手。
但絕不可以是我把他賣給你。
我要是賣給你,我賣的不是謝景成,我賣的是我老宋家的臉面。”
“我給你一天時間和他正式分手,夠嗎?”
宋茵盈此時此刻只想尖叫,“你究竟想干什麼?”
周星窈嘴角勾了勾,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般雲淡風輕,
“我要他入贅我周家!”
宋寅茵盈徹底呆住了!
不是?
“你們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周星窈臉色冷了下來,看向宋茵盈的眼神非常鋒利,“我們沒勾搭在一起,我只是選了他。”
“你……”宋茵盈不敢置信的瞪大里眼楮,“這世上男人千千萬,你選他?選一個有女朋友的人?”
“世上男人確實千千萬,可當初你怎麼就選了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呢?”
“你……”宋茵盈被堵的啞口無言,也氣的渾身發抖。
周星窈施施然站起身,語氣平淡中盡是無聲的威脅,
“我勢在必得,你想清楚。還有,我只給你24小時的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我的人會去接他。”
說完,她也不管宋茵盈是什麼反應,徑自離開。
從頭到尾,她甚至都沒考慮過謝景成本人的意願。
在周星窈眼里,謝景成的意願根本無需考慮。
他那樣有野心的人,自然知道她和宋茵盈之間,他選誰會有絕對的勝利!
被無情留下的宋茵盈氣的發抖,等她反應過來時,她發狂尖叫的起身一把掃掉了桌上的東西。
桌上高檔精致的盤碗杯等易碎品稀里嘩啦碎一地。
“周星窈,你欺人太甚。”
在宋茵盈和周星窈為謝景成而談判的時候。
歡喜也正在頭疼。
“你能不能休息一下?”
雕花大床里面,是余欽低啞的笑意,“我已經休息好久了。”
歡喜無語翻白眼,天還沒黑,他就急不可耐的拉著她上了這張床。
“我覺得這事要適可而止。”
余欽不樂意,“我已經適可而止了,我剛才只一回,你算算時間,我們都一個星期沒在一起了。”
歡喜︰……
她都懶得說他,是誰差點昏死過去的?
說真心話,歡喜都有點怕了。
她怕他會死她身上。
以前她對iing盡人亡這個詞語只是字面上的理解。
可如今,她是真的切身體會到了這里面的含義了。
還有,從余欽身上,她也發現了規律。
就是她不能太主動。
太主動,效果會加倍。
也就是說,但凡她是一個yU望強烈,且對這種事非常熱衷的話,一個男人根本就滿足不了她的身體。
但是幸好她對這種事不甚熱衷,她甚至有點嫌麻煩,男人很麻煩,弄的她髒兮兮的更麻煩。
倒不是說對方技術不行,而是她是真的覺得感覺也就那樣,可有可無,不是必需品。
所以其實她也是真的不能理解男人為什麼會熱衷于這種事?
孫照是這樣,余欽也是這樣。
難道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
和孫照在一起時,她基本就沒主動過,都是被動,而且那時還有羞恥心,極度克制根本放不開,都是任由孫照索取。
想起孫照,歡喜發現自己心里竟然已經開始坦然了。
所以,她終究還是隨了外婆,骨子里張載的是涼薄!基因里自帶了無情!
她沒有繼承母親為愛痴狂不要命的傻氣!
歡喜覺得挺好的,這也是她希望的人生。
依舊是隨緣而活,也隨遇而安。
只不過如今的她再也不會規劃未來了,也不會限定自己一生只要一個男人!
和余欽在一塊,她抱著實驗精神和探索精神也算是小試了一下。
任憑余欽如何有自制力,如何堅持,她發現他都會輸。
不過,
她也還發現了。
余欽短暫的失去意識後再醒來時,會格外的精力充沛。
是那種耗盡後,迅速會再生的精力。
歡喜摸了把他身上的汗,嘆息了一聲,“去補充一下水份再來。”
余欽立馬生龍活虎的來了勁。
他早就準備好了,直接手臂探出床幔外,摸了個保溫杯進來,還是吸管的。
他吸了幾口,又湊到歡喜嘴邊。
歡喜︰?!
不,她不需要。
見她神清氣爽且氣定神閑的樣子,余欽眸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暗芒。
哪怕他再如何嘴硬,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在男女性事上,被歡喜先天性的碾壓了。
只要她想,她就能。
大多數時候她是縱容他的,縱容他享受極樂。
可要是惹她不耐煩了,她就會主動。
她只要一主動,他就只有棄械投降的份,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更別提反抗了。
這種時候,他不但不會覺得有失男人的自尊。
男人的自尊在享受極樂世界時,一文不值。
歡喜主動後,他會從索取極樂,到墜入極樂。
就真的是在極樂升天。
這世間有歡喜這樣的人,竟然還會甘于平凡?
賀知衡和溫言政知道他惹的是什麼存在嗎?
他說賀知衡死定了,一點都不摻假。
余欽小口喝水補充身體流失的水份,其實他根本不渴。
是歡喜見他流汗太多,生怕他會死,非要他補充水分。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身體被掏空後,煥然新生的新機,就連那些舊年沉痾都仿佛被洗滌了一遍。
也就是說,和歡喜在一起,其實男人的身體會非常好,精力旺盛且充沛。
當然,他也知道,這就要看自己本身的福氣和壽命了。
命短的,注定不會享福太多。
命長的,自然會受益匪淺。
從歡喜外婆三任丈夫的下場來看,就是如此。
歡喜親外公的身份他們都查到了,祖輩都是搞醫藥的,算是杏林世家。可他不但先天性心髒病,還是個藥罐子,根本活不到成年的那種。
可他下鄉後,在那樣缺食少藥,艱苦困難的生存環境里,他竟然活到了歡喜母親出生後才死。
也就是說他是因為和歡喜外婆在一起後,才多活了近十年。
而且在鄉下生活的那些年也沒什麼痛苦,可見生命質量多高。
歡喜外婆第二任丈夫也是,明明查出癌癥,可是他在生命倒計時後,都依然還在崗位上,還能竭盡全力安排妻女的後路,根本看不出來任何肉體上的痛苦。
但如果享受到了這般極樂存在的男人,日後若是沒了,確實真的會死。
可就算死,也會心甘情願。
就例如林建設,他明明身體康健,可是在歡喜外婆死後,自己萬念俱灰,心竭而死。
一開始他看到賀知衡給他的詳細調查報告,還暗自懷疑,會不會是踫了歡家女人身體的後遺癥?
但現在他知道不是!
如果有一天歡喜不在這個世界上。
他也會萬念俱灰,也會心竭而枯。
他現在心里最羨慕的人是孫照。
最嫉妒恨的人是老丈人周宏安了。
老丈人何德何能?
竟然讓丈母娘以命痴情相陪?
他就是做夢都不敢痴心妄想歡喜會對他那般痴情,因為他知道歡喜絕不會痴情。
幸好歡家女人也就只出了歡喜母親一個痴情種。
不然他都不敢想,日後要是有一天歡喜痴情的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不要他了,他下場會有多慘,他就會變成丈母娘的那個合法丈夫的下場。
可人家至少還擁有合法身份殉情,他有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