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哪里你沒看見過？”
芷霧的語氣里帶著明顯調笑，她覺得這樣害羞的沈硯有點可愛，直起腰伸手去拽他的衣擺。
黑色的睡衣下擺被一只素白的小手拽住，沈硯順著這股力道往前走了兩步。
芷霧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偏頭用臉頰去貼他的側臉。
兩人的視線在一旁的鏡中交匯。
沈硯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他看到周芷霧臉上掛著曖昧且意味深長的微笑，眼楮彎彎得像是一只做了壞事的小狐狸。
這個房間的角角落落有很多鏡子，實際上他剛才偏頭的第一秒就已經後悔了。
那塊鏡子剛好可以讓他看見床上的一切。
可是轉回去就會看見她不著一縷的樣子……算了，側面還是要比正面更好接受一些。
芷霧好奇又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難道阿硯覺得我的側面要比正面看起來更加性感嗎？”
詢問間，還故意凹了一下姿勢，使鏡中少女的身材曲線更加玲瓏。
沈硯今天穿了一身純黑色的睡衣，少女雪白剔透的肌膚緊緊貼在他的身前，黑白相襯之間更顯得她嬌小可人。
芷霧看見沈硯的喉結滾動一番，眼神也變得越發晦暗不明，這是他情動的前兆。
在他有所動作之前，她收回自己的手臂。
拍拍沈硯的肩膀，神情自然得說道︰“好了不鬧你了，快點睡覺吧阿硯，今天我好困呀。”
為了看上去逼真，芷霧還打了一個哈欠。
沈硯身前只感覺溫軟細膩的觸感慢慢消失。
芷霧爬回自己的位置，乖寶寶一般蓋好被子，將誘人的曲線遮擋住，隨後睜著大大的眼楮看向依舊站在那里的沈硯。
听見她說自己困了，沈硯的神情有一瞬間怔愣。
今天晚上不做什麼嗎？
皺著眉看向躺在那里作勢要閉眼休息的周芷霧，他有點弄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
之前在浴室就只是乖乖的洗澡，現在又……
算了，管她這是什麼意思，不折騰自己更好。
將心底那一點不舒服壓下，只當做是對周芷霧行為反常的詫異。
再次抬眼看了看閉著眼楮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的變態，沈硯走到自己那邊掀開被子躺下。
隨手將燈熄滅，室內陷入一片黑暗中。
芷霧的嘴角緩慢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隨後又消失不見。
沈硯維持著一開始的姿勢躺了一會兒，等眼楮逐漸適應後，見周芷霧半天沒有抱上來的意思，忍不住偏頭去看她。
對方呼吸已經平穩，看上去真的好像睡著一般。
芷霧知道沈硯在偷偷看自己，一開始還在裝睡，可裝著裝著慢慢得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在意識陷入睡眠的前一秒，她還在想著好像忘記給父親回電話了。
沈硯覺得今天晚上的周芷霧有一些奇怪，準確來說是從下午就開始了。
明明她不再對自己做一些羞恥的事情，自己應該開心甚至覺得輕松才對，可是為什麼覺得有一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像是有一股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讓人郁悶又隱隱感到不安。
他一時想不明白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索性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還是想想自己明天下午那兩個小時的規劃吧。
只是還不等他將明天自己的行動規劃好，那個讓他不開心的人又主動湊了上來。
沈硯睜開清明的雙眼，看著熟睡中的芷霧將手臂伸過來一頓摸索，身體也無意識地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
先是縴細的手臂踫到自己的腰，緊接著半邊身子都貼了上來，最後干脆整個人滾進自己懷里，額頭抵住自己的下巴，呼吸均勻的噴灑在頸間。
霸道得拉著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腰上，這才徹底安靜下來。
掌心下熟悉的觸感，刺激到沈硯的指尖不自覺蜷縮起來。
他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似乎很怕驚擾到懷里的人。
許久，沈硯注視著黑暗中芷霧恬靜的睡顏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周芷霧不會這麼老實。
蹭蹭她的發頂，尋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閉上眼楮。
這一夜，有人睡得安穩，就有人徹夜難眠。
宋今禾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了沈硯的厭惡，竟然能讓他不顧及哥哥的面子，對自己說出這樣絕情的話。
她一會兒安慰自己沈硯可能並不是這個意思，也許自己打電話時正好是他最忙的時候，所以他心情不好遷怒自己。
一會兒又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因為沈硯有了喜歡的人，才會突然和想自己撇清關系。
可是這麼多年，根本沒有別的女生能夠近他的身，更別說獲得他的關注……
獲得他的關注……
不知道為什麼，宋今禾的腦海里突然閃過周芷霧那張讓人厭惡到恨不得用刀劃花的臉。
干澀的聲音在室內響起︰“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沈硯哥哥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周芷霧那個賤人呢？”
“對，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昨天就沒有休息好，宋今禾最後實在是抵抗不住洶涌的困意，蹙著眉睡了過去。
只是她睡得一點都不安穩，在夢里她看見很多熟悉的面孔在嘲笑她痴心妄想，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竟然輸給一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普通女生。
上午沒有考試，芷霧直接睡到自然醒。
沈硯察覺到懷里人已經睡醒，這才把自己那早就沒有知覺的手臂收回來。
兩人像前兩天一樣前後洗漱完，又去廚房做了點簡單的午飯。
沈硯收拾廚房的時候，芷霧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注視著他的背影。
“阿硯，不知道老師找我需要多少時間，你如果餓了就先自己做點飯吃，不用等我。”
臨出門之前，芷霧一邊穿著外套，一邊語氣自然的囑咐著他。
沈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她的動作，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一些快，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芷霧眼尾微微上挑，上前親了親他的嘴角，“阿硯要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轉身，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眼底的暗色越積越深，最這是最後的機會了阿硯。
門內外的芷霧和沈硯都目光沉沉得盯著密碼門看了一會兒。
考試上交手機前一秒，芷霧的手機上收到沈硯正在試圖破解電腦限制的提醒。
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笑容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