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國將軍的座駕消失在塵土飛揚的路口，江辰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漸漸收斂。他轉身走回堆滿廢品的院子，目光掃過那些在常人眼中一文不值的破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軍方大佬親自登門，這戲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彎腰撿起地上一個銹跡斑斑的齒輪，在手中掂量著。初級鑒定術自動激活，齒輪泛起微弱的灰白色光芒，價值極低。但他並不在意，隨手將其扔回廢品堆。
【當前點化值︰2785點】
距離點化那輛散發著金光的“戰神”摩托還差五千多點，但這並沒有讓江辰感到焦慮。有了與藍天新能源的合作協議和巨額資金，點化值的積累只是時間問題。
更重要的是，雷振國的到訪，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一條遠比商業合作更刺激、更直接的道路。
“系統，調出可點化物品列表，篩選出當前點化值範圍內，具有較高實用價值的物品。”
淡藍色的光幕在眼前展開，一系列選項羅列出來。從改進型的石墨烯電池到小型無人機配件，琳瑯滿目。江辰的目光快速掃過，最終停留在幾個選項上︰
【便攜式高效淨水器（點化值︰300點）︰可淨化任何水源，日產純淨水100升。】
【多功能工程外骨骼（基礎版）（點化值︰1500點）︰提升使用者負重能力至200公斤，集成基礎工具。】
【應急醫療包（納米級）（點化值︰800點）︰內含納米修復凝膠，可快速止血、促進傷口愈合、對抗常見感染。】
這些都是偏向實用和生存保障的裝備，並非攻擊性武器，但無疑能在特定環境下發揮巨大作用。江辰若有所思，或許可以先從這些“溫和”的黑科技開始，逐步展示自己的能力。
正當他沉浸在對未來的規劃中時，手機響起了清脆的提示音。是夏清寒發來的信息。
夏清寒︰江先生，發布會圓滿成功，反響遠超預期。關于首批電池的交付細節，還有一些具體問題需要當面溝通。不知你明天上午是否方便？我過來找你。
江辰挑眉，回復得言簡意賅。
江辰︰上午可能有點忙，有個老前輩約了要來盤道。下午吧。
信息剛發出去，夏清寒的電話就直接打了過來。她的聲音透過听筒傳來，依舊清冷，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江先生，你所說的‘老前輩’……是不是一位姓雷的先生？”
“哦？夏總消息很靈通嘛。”江辰並不意外，以夏清寒的聰慧和她在本地的影響力，能猜到一些風聲並不奇怪。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夏清寒的聲音壓低了些許，帶著明顯的鄭重︰“江先生，雷老身份特殊，他的到訪意義重大。我知道你……自有分寸，但務必謹慎對待。需要我這邊做什麼配合嗎？”
江辰能听出她話里的關切和提醒，心里微微一暖。這位商業女王，似乎真的在為他考慮。
“放心，就是閑聊幾句。”江辰語氣輕松，“我這廢品站別的沒有，就是破爛多，雷老見識廣博，沒準還能幫我鑒定鑒定呢。下午你過來，正好嘗嘗我新淘換的茶葉，雖然包裝破了點，但味道絕對正宗。”
他故意說得輕描淡寫，夏清寒在那頭似乎有些無奈，但也沒再多說，只是約定下午再詳談，便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江辰環顧著這片屬于自己的小天地。他知道，平靜的日子恐怕要告一段落了。無論是夏清寒代表的商業帝國，還是雷振國背後象征的國家力量，都即將把這小小的廢品站推向風口浪尖。
“也好，水攪渾了，才好摸魚。”
他咧嘴一笑，不再多想，轉身繼續投入到整理廢品的大業中。當務之急，還是得盡快湊夠點化值，把摩托車搞出來。那才是真正屬于他自己的“大玩具”。
第二天上午九點整，那輛墨綠色的“猛士”越野車準時出現在廢品站門口。依舊只有雷振國和那名年輕軍官兩人。
雷振國今天換了一身更樸素的深灰色夾克，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絲毫未減。他下車後，沒有急于進門，而是站在門口，目光如炬地掃視著整個廢品站，比起昨天，今天的審視意味更濃，仿佛要將每一個細節都刻入腦中。
江辰正蹲在地上，對著一台老舊的小型柴油發電機鼓搗著，听到動靜，頭也不抬地喊道︰“雷老，來得真準時啊！門沒鎖，自己進來吧，我這兒手上有油！”
年輕軍官眉頭微皺，似乎對江辰的隨意有些不滿。雷振國卻擺了擺手，示意無妨，自己邁步走了進去。他繞過幾堆廢銅爛鐵，走到江辰身邊，低頭看著他熟練地拆卸著發電機外殼。
“小子，搗鼓這破玩意兒有什麼用？”雷振國開口問道，語氣平淡，听不出喜怒。
江辰拿起一塊抹布擦了擦手，站起身，笑道︰“破玩意兒？雷老，這您可就看走眼了。這老家伙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底子不錯，是以前軍工廠出來的好東西。我給它盤一盤，換個心髒，通通血管，到時候給我這站里供電，比市電還穩當！”
“盤一盤？”雷振國捕捉到這個熟悉的詞，目光銳利地看向江辰，“就像你‘盤’出那塊電池一樣？”
江辰迎著他的目光，坦然點頭︰“道理差不多，不過這個是粗活，技術含量低點兒。”
雷振國不再說話，背著手在廢品站里慢慢踱步。他不問電池，也不提無人機，只是對江辰收來的各種“破爛”表現出興趣，尤其在一些老舊的機械部件、銹蝕的金屬板材前駐足良久，甚至還彎腰撿起一塊廢棄的電路板仔細端詳。
江辰跟在他身後，心里跟明鏡似的。這老將軍是在摸底，想從他這些廢品的來源和種類上，推斷出他技術的可能方向和極限。
“小子，”雷振國突然停下腳步，指著一堆看似火箭彈外殼的廢棄金屬（實際上是某次電影拍攝後丟棄的道具），“這類東西，你也收？”
江辰面不改色︰“收啊！只要價錢合適，啥都收。不過您放心，我這人遵紀守法，來歷不明的東西堅決不收。這都是正規渠道來的影視道具，鋁制的，熔了能做不少易拉罐呢。”
雷振國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被江辰的胡說八道噎了一下。他轉過身，不再繞圈子，目光直視江辰，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江辰，我這個人不喜歡兜圈子。昨天看了你的電池，今天看了你這地方。我信你有點本事，但也別把我當老頭子糊弄。”
江辰也收斂了笑容，站直了身體︰“雷老，您有話直說。”
“好。”雷振國點頭，“我手底下，有些……‘廢品’，年頭久了，毛病不少，扔了可惜，修起來又費勁。你這種會‘盤’東西的手藝，說不定能用上。”
江辰心中一動，知道正題來了。軍方的“廢品”，那能是普通玩意兒嗎？大概率是某些退役或待報廢的裝備，或者是某些難以修復的高精尖設備殘骸。
“那得先看看是什麼‘廢品’。”江辰沒有立刻答應，“我這手藝也不是萬能的，得看東西的底子怎麼樣。而且，價錢也得談。”
“價錢好說，保證比你收破爛賺得多。”雷振國大手一揮，“東西嘛，暫時不方便運過來。我給你個大致範圍︰一些老舊的通訊中繼設備，還有……動力核心。”
通訊中繼設備？動力核心？江辰立刻意識到，這絕對不僅僅是修復那麼簡單。這很可能意味著，軍方希望他能為某些偏遠哨所或特殊裝備，提供更小巧、更高效、更穩定的通訊和動力解決方案。這可比單純的電池技術要復雜得多。
“听著挺有挑戰性的。”江辰摸了摸下巴，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不過光說沒用，我得見到實物，或者至少是詳細參數，才能判斷能不能‘盤’。”
“這個自然。”雷振國對江辰的謹慎和專業態度似乎比較滿意，“我會讓人準備一份不涉密的概要要求給你。你先看看，評估一下。”
“成！”江辰爽快答應。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機會，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一旦成功，他將真正進入國家視野的核心圈層。
雷振國又簡單交代了幾句，便準備離開。臨走前，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回頭對江辰說︰
“對了，藍天新能源那個小姑娘，夏清寒，是個能干的人。你們合作，挺好。不過，有些事，分寸要把握好。”
這話意味深長，既像是認可夏清寒，又像是在提醒江辰，商業合作與國家合作之間的界限。
江辰點頭︰“我心里有數，謝謝雷老提醒。”
送走雷振國，江辰看著遠去的越野車，長長吐出一口氣。他感覺，自己仿佛站在了一個十字路口，一條路通往富可敵國的商業帝國，另一條路則通向深不可測的國家重器。
“小孩子才做選擇，”江辰笑了笑，低聲自語，“我嘛，當然是全都要。”
他轉身回到那台柴油發電機前，拿起扳手。無論未來如何，提升自身實力永遠是硬道理。而這一切，都要從眼前這些“廢品”開始。
下午的陽光將廢品站的影子拉得斜長，江辰剛把點化好的靜音柴油發電機調試完畢，門口就傳來了熟悉的汽車引擎聲。一身干練職業裝的夏清寒，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雜物，走了進來。
當她看到院子里那台煥然一新、正在平穩低鳴發電的機組時，美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她雖然不是機械專家，但也看得出這台機器狀態極佳，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江先生，你這是……又盤出新東西了？”
江辰拍了拍發電機的外殼，得意地說︰“怎麼樣？自給自足，綠色環保！以後我這廢品站，電費全省了。”
夏清寒無奈地笑了笑，隨即正色道︰“說正事吧。發布會之後，訂單雪片般飛來，但我們的產能短期內跟不上。另外，有幾個國外的巨頭，通過非常規渠道聯系到我，開出了難以想象的天價，想獲取技術授權，甚至想直接收購公司。”
她將一份簡單的意向書遞給江辰，上面幾個跨國公司的名字和初步報價，確實足以讓任何人心動。
江辰只是掃了一眼，便隨手扔在旁邊的工作台上。
“不賣。技術不授權，公司更不賣。”他的語氣沒有任何商量余地，“我們的電池，優先供應國內車企。國外的，排隊等著，價格翻三倍。愛要不要。”
夏清寒對于江辰的反應並不意外，反而松了口氣。她其實也傾向于拒絕，但需要得到江辰的明確支持。
“我明白了。我會處理好。”夏清寒點頭，隨即語氣有些猶豫，“那……雷老今天來……”
江辰知道她真正關心的是這個，便簡單說道︰“沒什麼，就是聊了聊，可能有些軍方的老舊設備，想讓我幫忙看看能不能修復升級。”
夏清寒冰雪聰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她看著江辰，眼神復雜，有欽佩，有擔憂，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江辰，”她第一次直呼其名，聲音輕柔了許多，“這條路，一旦踏上，就再難回頭了。你……準備好了嗎？”
江辰迎上她的目光，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懶洋洋的、卻充滿自信的笑容。
“回頭？我干嘛要回頭？我這廢品站好不容易來了大生意，當然要接著干啊！”
他指了指身後堆積如山的破爛，語氣斬釘截鐵︰
“再說了，守護地球這麼刺激的活兒，不比收破爛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