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暢,甦暢!”
迷迷糊糊之中,劉波感受到有人在幫他,輸液管輕輕晃動,冰涼的液體順著針管流入血管。
他下意識地一把握住那人的手。
細膩柔軟,帶著一點微涼,他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
“哎……這死人。”張雅麗無奈地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和寵溺。
前幾天。
他被認錯了,為了還人情債,報答妹妹的救命之恩。
事後她雖然沒有後悔,更沒有怪罪劉波。
但回來當天晚上她就下定決心,也就僅此一次,還了恩情之後,就和這個家伙沒有任何關系。
可誰想到這才幾天呀,這家伙又喝多被拉到這里來了。
張雅麗的心一下子又有些心軟了,心疼地幫他輸葡萄糖,緩解宿醉之後的難受,更是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額頭的汗水。
燈光昏黃,映在她略顯疲憊的臉上,眼神卻始終溫柔。
&no。”
張雅麗面色緋紅,聲音壓低,帶著幾分羞惱。
這家伙手好像裝了吸鐵石一樣?
“哎呀……你在輸液呢,不要亂動,睡一會好不好?”幾次推脫之後,劉波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
但也就僅僅安靜十來分鐘,又開始不安分地扭動,手也不老實。
“張醫生。”劉波緩緩睜開眼楮,視線逐漸清晰,對上她略帶嗔怪的目光。
“清醒了呀,知道是我了。”張雅麗白了他一眼,語氣里帶著幾分埋怨,卻也掩不住關切。
“那你還不把手拿走。”
她指了指他那只不老實的手。
“我不……”劉波一下子坐了起來,動作快得幾乎扯到輸液管。
他伸出空閑的右手,一把抓住張雅麗那好看白皙的天鵝頸,將她拉了過來,直接吻了上去。
“唔唔……壞人你……”張雅麗開始推脫兩下,但也就僅僅兩三秒之後,便徹底淪陷在他強勢又纏綿里。
她的身體微微發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別在這里。”張雅麗輕聲道,聲音帶著喘息,“雲雲在家。”
“那我們小聲點。”劉波低笑,眼神炙熱。
“你這家伙在,怎麼可能小聲?”張雅麗可是經歷過這個家伙的野蠻,明白這個家伙的強悍,她知道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振動模式。
她臉頰緋紅。
“那我可不管,那是你的事。”劉波隨手將手上的輸液針拔了,動作干脆利落,絲毫不在意滲出的血珠。
他站在張雅麗後面,左手扶著她的肩,將她輕輕按在診療台邊。
“你……”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他接下來的動作打斷,只能發出細碎的嗚咽。
………………
這一邊是天雷地火,熱火朝天的。
張雅麗猜的沒錯,就算他再怎麼控制,再怎麼去壓抑,就算小心,在安靜的診所里顯得格外清晰。
但是這個時候她根本就沒有半點力氣和半點能力去阻止,甚至于說沉淪在其中。
在後院听到動靜的張美雲,疑惑地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前面,還沒靠近,就听到里面傳來不同尋常的聲響。
她好奇地站在後屋,透過窗戶縫隙看到前面的場景。
頓時驚得捂住了嘴。
那水汪汪的大眼楮瞪著老大,她下意識地轉過身,不敢去看。
心髒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她劇烈呼吸,神情緊促,臉頰燒得厲害。
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她想離開這里,可就感覺全身發軟,沒有半點力氣。
里面的聲音,里面的動靜也連續不斷地傳遞過來,像帶著鉤子,撩撥著她的心弦。
最終還是控制不住,緩緩站了起來,在最角落,最不易發覺的地方,目不轉楮地盯著里面。
黑暗中,她的眼楮亮得驚人。
她從來沒見過的場景,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讓她徹底地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這就是她們說的開心啊。”張美雲呢喃道,聲音輕得像羽毛。
她現在都已經讀大學了,身邊很多朋友都已經談戀愛了,特別有幾個好姐妹都不知道談過多少次了,經常在她們這一群姐妹面前傳遞那些听起來美妙的事情。
哪有少女不懷chun啊?
就算沒有經歷過,听也听說過很多次啊,她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直到里面傳來張雅麗一聲抑制不住的驚呼。
張美雲這才猛地清醒過來,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手。
著急忙慌地趕快離開場地,腳步虛浮,差點絆倒。
雖然她聲音很輕,但是劉波好像還是听到了一點動靜,他好奇地朝著後面窗戶看了過去,眼神銳利。
“怎麼了?”雖然說很累,渾身酸軟,但張雅麗還是強撐著到旁邊桌子拿來的餐巾紙,聲音帶著事後的沙啞。
“沒什麼。”劉波一把將她抱到懷里,接過餐巾紙,主動幫她。
動作從剛才的粗暴轉變為現在的溫柔。
剛才的粗暴到現在的溫柔,讓張雅麗一直懸著的心緩和了不少。
她靠在他懷里,心情復雜。
但內心是相當糾結的,她知道劉波對她沒有什麼感情,這一切都不過是情欲到達了臨界點發生的事情,可是她又非常喜歡這種感覺,又怕自己被辜負,心里面一直是患得患失的。
在這一刻,他難得的溫柔讓她安定了不少。
劉波晚上是不想走的,一個人睡覺,哪有抱著這樣有胸懷的女人睡覺舒服呀。他眷戀地蹭了蹭她的頸窩。
但是張雅麗非說他留下來不合適,張美雲還在家,他只能回去了。她推著他,語氣堅決。
就像做賊一樣,劉波被推開診所的門,深夜的涼風讓他打了個激靈。
張雅麗也快速地從里面給關上了,落鎖的聲音清脆。
點了一根煙,劉波無奈地吐出一口煙圈,看著煙霧在昏暗的路燈下消散,這才抬手打了輛車,回了風雲再起游戲廳。
“哎,波哥你怎麼回來了?”王濤正坐在門口抽煙,玩手機上的貪吃蛇,听到動靜,抬頭好奇地問道。游戲廳里嘈雜的音樂聲隱隱傳來。
“清醒了,不回來干啥?”劉波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
王濤被瞪得一臉懵逼,撓了撓頭,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瘦猴是第2天早晨回來的,回來那簡直是雙腿打顫呀,臉色發白,眼窩深陷,可以想象昨天晚上他有多麼的“努力”。
原本是兩個人的份,劉波的那個他沒要,喝多了走了,去張雅麗那邊,最終全部拉到他的房間去了。
他1對2。
直到下午兩三點,瘦猴這才緩過神來,灌了好幾杯濃茶,眼神依舊有些發直。
簡單的安排一些事情,主要就是盯著好心情網吧那邊,前面籌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著兩天後的重新開業。
葉青不喜歡這些應酬,所以瘦猴不在的時候,這些工作都是葉青代替的。
葉青比較心細,之前兄弟盟他一個人也能搞得七七八八,現在風雲再起也沒什麼太大事情,只要有人盯著,再有王濤在旁邊鎮著,可沒有什麼人敢過來鬧事情。他坐在辦公室里,安靜地核對賬目,與外面的喧囂形成對比。
快吃晚飯的時候,瘦猴接了個電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焦急地說道︰
“我剛接到家里電話,我媽的小攤被幾個爛仔給砸了,我老爸還被人給打了,現在全部進醫院了,這里事情你听著,我回去看一下。”
“你這叫什麼話?你家出這麼大的事情,你一個人去就行了呀,走一起去!”劉波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隨手招呼王濤︰“讓小丁開車,我們一起!”
“葉青,家里就你看著。”
葉青點頭,表情嚴肅︰“好,有事打電話,這邊人隨時給你候著幾十個。”
“嗯。”
路上,瘦猴很是焦急,不停地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膝蓋。
“剛不是搞清楚了嗎?就是幾個爛仔罷了,別擔心,等咱們到了,弄死那幫逼崽子。”劉波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神凶狠。
“猴哥,等見到那些王八蛋,我幫你揍。”王濤也放下了手機,不再玩貪吃蛇,捏了捏拳頭,骨節發出 的聲響。
20分鐘左右,他們到了第一人民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白色的燈光照得人臉色發白。
“姐。”幾個人在病房門口,瘦猴對著一個皮膚白淨,長相圓潤的美女打招呼。
這個女的長得娃娃臉,可可愛愛的,圓圓潤潤,不施粉黛,清純漂亮,她就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扎著一個高高的馬尾,看起來干淨又溫柔。
猴子沒有騙人,他姐姐長得真的非常漂亮。
之前猴子說過他姐姐很漂亮,劉波,還有王濤他們都覺得這家伙吹牛的,就猴子這長相,他姐能漂亮到哪里去。此刻見到真人,都有些愣神。
“你怎麼才來呀?”他姐姐明顯是被嚇到了,看到弟弟過來,著急地迎上來,眼圈微微發紅。
“沒事沒事,爸媽那邊怎麼樣?”瘦猴輕聲安撫道,拍了拍姐姐的背。
經過簡單的了解才知道,瘦猴的父母的那個攤位,因為最近沒有交所謂的保護費,被這個菜市場的管理員給打了。
瘦猴的父母確實都被傷到了,但都不是什麼大傷,主要是些皮外傷和驚嚇。
問了一下醫生,只要回去好好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
瘦猴的姐姐擔心主要是在于這個菜市場的管理員,以後還會找父母的茬。
“姐,你放心吧,這個事情交給我們處理,”搞清楚事情之後瘦猴也松了一口氣,這才來得及向劉波他們介紹,“這個是我兄弟劉波。”
“這是我姐,李小萌。”
“姐姐好。”劉波憨憨一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可靠一些。
他再一次仔細地看了看瘦猴和李小萌,在他們臉上完全看不到半點像親姐弟的痕跡。一個瘦小精干,一個溫潤甜美。
李小萌是那種跟其他美女不一樣的氣質,就一眼看過去她就像那種絕對的賢妻良母,居家過日子的女人。眼神干淨,帶著點未經世事的單純。
就好像你跟這種女人談戀愛,結婚以後,你的家庭會非常的和諧。
“姐姐好。”
王濤也是憨憨地在旁邊打了個招呼,龐大的身軀顯得有些拘謹。
“你們好。”李小萌禮貌地和他們微微點頭,招呼了一聲,聲音輕柔。
同時也被王濤的體格給震驚到了,下意識地微微後退了半步。
一般普通人見到像王濤這樣的大體格,確實都頗為驚訝。
搞清楚事情之後。
劉波讓瘦猴給他姐留1萬塊錢,從他的賬上面出,算是他的一點心意。厚厚的一疊鈔票塞到李小萌手里時,她有些無措地想推辭,被瘦猴按住了。
之後他們幾個人就離開醫院,小丁的車子一直沒有熄火,在醫院門口等著,上車之後瘦猴在副駕駛位置引路。
“就在前面舊廠街,我爸媽就在那邊擺攤賣魚。”
這個時候已經7點左右了,已經過了晚高峰買菜的時間,大部分攤販都開始在收拾東西了,整個菜市場這邊遍地垃圾,爛菜葉、塑料袋隨處可見,空氣中彌漫著魚腥味和腐爛果蔬的味道,看得亂糟糟的。
幾個人下了車之後,瘦猴指著最里面亮著光的房間說道,那燈光在昏暗的市場里顯得格外醒目。
“那就是這個舊廠街菜市場,管理員平常待的地方。”
“走!”
劉波招了招手,眼神冷了下來。他們4個人直截了當地,就朝著辦公室走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市場里回響。
!
一聲巨響。
走在最前面的王濤,一言不發,猛地一腳將這辦公室的大門給踹開。木門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震得牆灰簌簌落下。
里面有六七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到了,齊刷刷地看過來。
兩人坐在沙發上面,四個人在旁邊打麻將。桌子上散落著鈔票和麻將牌。
“曹你媽,你們干啥的?找死嗎?”其中一個年輕小伙站了起來,大聲罵道,一臉凶相︰“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這人頭發長長的,離譜的是,他右邊留出一撮頭發,遮住右眼,說話的時候要一甩一甩的,就跟神經病一樣。
“今天是你們將魚攤的那對老夫妻打了是吧?”劉波走上前,目光掃過幾人,聲音平靜卻帶著壓迫感。
“哦,這不是猴哥嗎?”坐在沙發上一個翹著二郎腿的男人開口了,他穿著花襯衫,嘴里叼著煙,“我說什麼事呢?怎麼滴揍了你老爹老媽,你回來搞場子呀?”說話的人叫吳小龍。
他一臉不屑地甩了甩,擋住他右眼的那一撮毛,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上下打量著劉波幾人,眼神輕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