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天,甦暢來了。
夜晚的燈光昏黃柔和,將房間籠罩在一片暖色中。
窗外的風偶爾掠過,帶來細微的響動。
她急不可耐地、幾乎是撲進他懷里,親在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沐浴後的清香。
“我們算是男女朋友了嗎?”劉波的聲音有些低,還是透著那股傳統男人的遲疑。
和顧如玉那樣,純屬消費,談不上感情。
可跟甦暢這樣晚上相伴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半個多月。
白天雖不在一起,但每一個夜晚……
他很享受。
但他清楚,自己給不了甦暢婚姻。
如果真帶她回老家,父母表面不會說什麼,可一旦知道她以前的職業,是絕不會接受的。
劉波不想傷她。
甦暢卻淡淡地笑了,嘴角彎起一抹看似不經意的弧度,眼神里卻有一閃而過的黯淡。
“是不是男女朋友對我來說不重要,”她聲音輕輕的,像羽毛拂過,“我就是想給你。”
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劉波心里最後的枷鎖。
他再沒有猶豫,一把將她緊緊摟進懷里,手臂用力,幾乎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甦暢比平時更快,也更動情。
燈光下她泛著細膩的光澤,眉眼間染著一層薄薄的媚意,美得令人窒息。
這一次,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主動,劉波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被動地跟隨她的節奏。
還好,甦暢的招式很多。
三十分鐘後。
一切歸于平靜。
劉波仰面躺著,望著天花板上那盞舊式吊燈出神。
這一次,他好像完全被碾壓,被動之中卻別有一番風味。
“小弟弟,”甦暢側過身來,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胸口,聲音軟糯,“姐姐以後恐怕很難忘掉你了。”
劉波喉結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回。
他心里沉甸甸的,是歡喜也是負擔。
舍不得她,卻又給不了承諾。
“小弟弟你放心吧,”她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語氣變得更輕,卻格外認真,“姐姐我不是那種不要臉的人,不會纏著你的。我知道自己是做什麼工作的……我只想,在你還沒有女朋友的時候,多陪陪我。”
她停頓了一下,睫毛低垂,又抬起來直視他︰“如果哪一天你找了女朋友,你跟她談戀愛、結婚,我都不管。我只想現在是你的女人……能維持多久,就維持多久。別細想,也別考慮以後。我們就簡簡單單享受現在,好嗎?”
“嗯,好。”劉波聲音有點啞,點了點頭,心情沉重卻也溫暖。
那一刻,他有些恍惚,仿佛看見甦暢發自內心地笑了。她的眼楮微微彎起,里面像是盛著一點點幸福的光。
“也不知道怎麼了,”她靠在他肩上,聲音越來越低,像自言自語,“第一次見到你,就好像喜歡上你了……然後就這麼沒臉沒皮地爬上了你的床。”
沉默片刻後,她忽然輕聲說︰“臭弟弟,你說句‘我愛你’,好嘛?”
“我……我……”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波哥,波哥,休息了嗎?”
是小潘。
劉波如獲大赦,下意識松了口氣。
他對甦婉遞了個眼神,迅速起身穿衣。
甦暢沒說什麼,只是拉過被子掩住身體,眼神有一瞬的失落。
劉波拉開房門,小潘站在門外,神情緊張。
“怎麼了?”
“有客人鬧事。”
劉波臉色一沉,隨手帶上門,跟著小潘快步走向後面的按摩區。
走廊燈光偏暗,空氣中彌漫著廉價的香薰和隱約的煙味。
推開一扇門,就見一個小妹左臉右臉都是通紅的掌印,頭發也有些凌亂,正低著頭啜泣。
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嘴里還在不干不淨地罵著。
“老子就是嫌這兒環境差!跟我去家里或者酒店怎麼了?我不是答應給你加兩個鐘嗎?!”
劉波眉頭一皺,先壓住火氣,上前一步緩和道︰“老板,這是怎麼了?”
中年男人叼著煙,斜眼瞥他,一副很拽的樣子︰“看你像是管事的?那我跟你說,我不是不給錢!我要帶她出去整怎麼了?這娘們非不肯!”
那小妹抬起頭,眼淚汪汪地解釋︰“波哥,真不怪我……我哦了半天,弄了半天,他還是起不來……非說是環境原因,非要我出去……可你知道規矩的,我們不能跟客人出去……”
劉波頓時明白了。他先示意那小妹別怕,轉頭對那男人客氣地說道︰“兄弟,我們這兒確實不能外出,這是規矩。你為難她也沒用,何必動手打女人呢?”
他試著打圓場︰“要不這樣,給你換個妹子?換個更主動、更熱情點的,說不定就行了?”
那男人一听劉波不站他這邊,反而被妹子曝出“不舉”,頓時火冒三丈,臉漲得通紅︰“你他媽是不是傻逼?要換人我不會自己換?我說了是這破地方我不舒服!我要出去!換個地兒!懂嗎!?”
說著他就從錢包里掏出三張百元大鈔,狠狠摔在地上,然後一把拽住那小妹的胳膊就要往外拖︰“我就喜歡大的,她是這里最大的!我今晚必須帶她出去!”
小潘立馬上前擋住門,不讓他走。“兄弟,這是有規矩的地方。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小潘語氣冷了下來,眼神警告。
男人被攔,氣得指著小潘鼻子罵︰“曹你媽的,你個**崽子算什麼玩意?也配攔我?”
他邊說邊抬手就要扇小潘——就像剛才打那小妹一樣。
可手還沒落下,小潘已經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把他直接踹得倒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那張簡陋的板床上。
那小妹機靈,見狀立馬彎腰抓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擋在胸前,拉開門就溜了出去。
劉波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靠在門框上冷冷地看著,一言不發。
小潘雖然瘦,但力氣不小,又是年輕氣盛。
剛才不動手是怕打了客人被怪罪,現在有劉波默許,他下手毫不留情,幾下就把那中年男人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現在能好好聊了嗎,兄弟?”劉波吐出一口煙,淡淡地問。
那男人被捶得鼻子嘴角都淌了血,卻還嘴硬,罵罵咧咧不停︰“***……你們攤上事了!我大哥可是杰哥!”
劉波聞言愣了一下,在腦子里快速過了一遍“杰哥”這名字。沒印象,估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我不管什麼杰哥、王哥,”劉波語氣冷了下來,“來這里玩,就要守這里的規矩。不想玩,門在那邊。”
“我勸你別惹事。”
他彎下腰,拾起男人剛才扔在地上的三百塊錢,又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張一百,折了兩折,塞進男人上衣口袋︰“這一百,自己買點碘酒擦擦。”
男人掙扎著爬起來,喘著粗氣,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跌跌撞撞走出房間,到了院子里。但他沒走,而是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顯然是在叫他那個“大哥”。
劉波沒攔,只是冷冷地看著。
大約過了三四分鐘,那男人掛了電話,點起一根煙,一邊揉著發腫的臉一邊癱坐在地上,罵咧咧道︰
“你給老子等著……我大哥馬上帶人過來。”
“今天這事沒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