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弟弟下手還挺狠的嘛，竟然將阿棍那家伙打的都向狗哥那邊開始求保護了~~看你平常斯斯文文的，這麼帶勁啊。”
劉波接過那部銀色的小靈通，指尖微涼。
他貼在耳邊，輕輕“喂”了一聲。听筒里立刻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像是摻了蜜糖，又軟又黏，听得人骨頭縫里都發酥。
這聲音太有辨識度了，劉波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來——是那個短發的甦暢。
“你都已經知道了？”劉波強行壓住心跳，聲音盡量平穩，但還是掩不住一絲詫異。
他終究是小瞧了吳夢夢那幫人，前前後後才幾個小時，消息就已經傳到她耳朵里。
“要是其他時候這樣的小事，我們自然不會知道。雖然是弟弟，你呢？姐姐這邊一直擔心著你。”甦暢的聲音依舊軟糯，卻隱隱透著一絲關切。
“呃……那、那個狗哥什麼意思？”劉波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低聲問。
“這個你放心吧弟弟，他雖然是一條瘋狗，但還不至于和你這樣毛頭小子去計較。”甦暢輕笑一聲，像是抿了一口酒，“他要是真動手，反倒跌份。”
听完這句，劉波暗暗松了一口氣。他之前也是這樣猜測的，所以才有膽子對棍哥一再出手。
他們這種小打小鬧，狗哥那種級別的大佬根本看不上眼。
小弟之間打打殺殺，大哥要是親自下場，那才叫笑話。
更何況，棍哥好歹也算是狗哥手底下一號人物，在三里街一帶管著二三十號人。
要是連兩個半大孩子都搞不定，還要老大擦屁股，那這廢物留著有什麼用？
“哦，好，謝謝甦暢姐。”
“臭弟弟，感謝一個人光靠說是沒用的，要靠做的。”甦暢語氣撩人，尾音微微上揚。
劉波耿直地回︰“以後甦暢姐有什麼需要我辦的，盡管吩咐。”
“臭弟弟，姐姐現在就深夜孤枕難眠睡不著，你過來陪姐姐喝酒吧。”
“啊？”劉波一愣，下意識握緊了小靈通，“甦暢姐，今晚估計不太行，我等一下還有事呢。”
“我去，臭弟弟你不會那麼狠吧，等一下還要去嗎？”電話那頭傳來“ 當”一聲，像是酒杯頓在桌上。甦暢那嬌滴滴的聲線一下子明亮了許多，透著驚訝。
“嗯，要打就打到他服，他現在很明顯還沒有服。”劉波語氣認真，目光望向遠處街燈昏暗的路口。
“那你知道他現在要去哪里嗎？”
“我本來猜測是*****，想來踫踫運氣，現在你這麼一說，更加確定了。”听到甦暢透露棍哥果然向他老大求援，劉波更加篤定自己的判斷。
“行吧，那臭弟弟你可要注意安全喲，那個地方可是狗哥的大本營，就算狗哥不出手，但阿棍喊一聲那些小弟可是直接听他話的，要跑不掉可就麻煩了喲。”甦暢的聲音又軟了下來，像是裹著一層擔憂的糖衣。
“嗯，我知道的。”劉波低聲道，“甦暢姐，不說了，他來了。”
說完，他迅速掛斷電話。
遠處一輛紅色夏利車緩緩靠近，街燈昏黃，但仍能清晰看見車內坐著三個頭上纏著紗布的人——正是棍哥他們。
“嘿……棍哥，好呀。”車子剛停穩，一直躲在樹後陰影中的瘦猴猛地跳出來，手中那根自來水管在空中揮得呼呼作響。他臉上洋溢著近乎亢奮的笑容，朝車內大喊。
“我尼瑪，你們，你們，怎麼都追到這里了……”棍哥一只腳剛邁出車門，就看到瘦猴那張興奮到扭曲的臉。
他腿一軟，“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猴哥，求求你了，不要再搞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徹底服了！”
他幾乎是匍匐在地上磕頭求饒，整個人徹底崩潰了。
第一次被揍，他還有幾分不服，腦子里盤算著怎麼找回場子。
第二次在診所門口又被狠狠收拾一頓，他是真怕了，意識到瘦猴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他拿捏的爛仔。
所以他沒敢硬剛，而是趕緊給狗哥打電話求援，包扎完就直奔老大的大本營。他怕極了，怕瘦猴這個瘋子陰魂不散。
沒想到，對方居然真追到這來了。
這一瞬，棍哥是徹底服氣了。
他算是明白了，除非一口氣弄死瘦猴，否則這瘋子絕對會跟他沒完。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根本防不住。
其實這會兒，瘦猴自己也挺無語。
第一次揍棍哥，他興奮之余還有點忐忑，怕對方事後報復。
出手，就已經從容多了，徹底嘗到了復仇的快感。這回他本打算再狠狠教訓對方一頓，讓棍哥也嘗嘗他當年那種任人宰割的恐懼。
誰能想到，對方剛下車就跪了，跪得干脆利落，求饒求得聲淚俱下。
瘦猴舉著水管，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不該砸下去。
“你前前後後打了我多少年，打了我多少次？我才打你兩次，你就認慫了呀？”瘦猴無語地揮舞著自來水管，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別呀，剛起來呀，咱們繼續踫一踫啊！”
“猴哥，猴哥沒必要了，我是徹底的服了，沒必要再踫了，求求你……”棍哥跪在地上不住磕頭，額頭沾滿了灰。
“去你媽的慫逼玩意！”瘦猴氣得一腳踹在對方腦門上。棍哥被踹得一個趔趄趴倒在地，卻動都不敢動，白色紗布上迅速滲出一抹鮮紅。
“你這狗逼以前不是還牛逼嗎？怎麼不敢打呀？站起來呀，像以前那樣打我呀！”此時的瘦猴挺直腰板，眼中冒著火，哪還有半點從前那種畏畏縮縮的模樣？
“猴哥哪有像你這樣的，一晚上要打我三次，我哪敢和你再打呀……”棍哥趴在地上，聲音含糊不清，“只求你不再生氣，放過我吧，把我當個屁給放了。”
“那從此以後，咱們所有恩怨一筆勾銷，你可同意？”瘦猴喘著粗氣問道。
“同意同意肯定同意，以前是我小肚雞腸不懂事，求求猴哥別生氣。等我這兩天身體好了，我再去前面大酒店擺兩桌，好好給您賠罪。”棍哥一臉狼狽卻語氣認真地說。
“我尼瑪！！”瘦猴一肚子火沒處發，憋得難受。那座壓了他這麼多年的山，突然就這麼塌了，可他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回想從前因為害怕棍哥，書都不敢好好讀，整天提心吊膽，實在太可笑。
“慫逼玩意，我懶得搭理你了。你要想報仇的話也可以，歡迎你來隨時找我。”看著棍哥不停磕頭求饒的窩囊樣，瘦猴徹底失去了再動手的興趣。
“猴哥不會的不會的，我是徹底的對你服氣了，怎麼敢再去找你？”棍哥連聲保證。
一直站在後方替瘦猴壓陣的劉波心里清楚，以棍哥這種人的性子，只要有機會，絕對會報復。畢竟他們兩個再狠也只是兩個人，勢單力薄。
但他也明白，至少短期內，棍哥絕不敢亂來。對方不是不能召集二三十號人圍堵他們，但那風險太大。
沒一次性弄死，反被他們逃了，往後就要面對無休無止的報復。
棍哥不傻，近期絕不會賭這一把。
見情況差不多了，劉波上前拉了拉瘦猴的胳膊，低聲道︰“走了。”
瘦猴冷哼一聲，最後瞥了一眼仍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的棍哥，隨手扔掉自來水管，發出“ 當”一聲響。
兩人迅速轉身，身影很快沒入夜色之中。
*****門口的霓虹依舊閃爍，太危險了，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