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被打入冷宮、宸妃關入天牢後的第七日,東宮終于迎來了徹底的寧靜。積雪早已消融,庭院里的紅梅開始凋零,細碎的花瓣落在青石小徑上,鋪成一層淡淡的粉色。凌燕坐在暖閣的窗邊,手中捧著一杯溫熱的菊花茶,目光落在窗外新發的柳枝上 —— 嫩綠的芽尖透著生機,像是在預示著新的開始。
自流產後,凌燕的身體漸漸恢復,蕭景珩依舊每日陪伴在她身邊,為她調理身體,陪她散步。失去孩子的傷痛雖未完全消散,但在蕭景珩的陪伴與呵護下,凌燕的臉上漸漸有了笑容,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光彩。
“燕兒,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蕭景珩推開暖閣的門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木盒,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他身著一身月白色錦袍,褪去了往日的凌厲,多了幾分溫潤。
凌燕抬頭望去,眼中滿是好奇︰“是什麼?”
蕭景珩走到她身邊坐下,將木盒遞給她︰“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凌燕接過木盒,輕輕打開,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玉簪 —— 簪身是暖白色的羊脂玉,雕刻成海棠花的形狀,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簪頭還瓖嵌著一顆小小的紅寶石,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這是……” 凌燕拿起玉簪,指尖觸到玉的溫潤,心中滿是驚喜。
“前幾日去御寶閣,看到這支海棠玉簪,覺得很適合你,就給你買了。” 蕭景珩笑著說,伸手將玉簪接過,小心翼翼地為凌燕綰在發間,“果然很配你。”
凌燕對著銅鏡望去,海棠玉簪斜插在發髻上,與她今日的粉色錦袍相得益彰,襯得她氣色愈發紅潤。她忍不住彎起嘴角,輕聲說︰“謝謝你,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 蕭景珩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語氣帶著一絲鄭重,“再過五日,就是禪位大典了。父皇已經下旨,屆時會將皇位正式傳給我。等大典結束後,我就冊封你為皇後,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蕭景珩唯一的妻子。”
凌燕心中一暖,輕輕點頭︰“好。” 她知道,禪位大典不僅是蕭景珩登基的重要時刻,也是他們新生活的開始。她會做好他的皇後,與他一起守護這大好江山,守護他們的幸福。
然而,這份平靜與期待並沒有持續太久。
當日午後,秦風匆匆趕到東宮,臉色凝重地走進暖閣,對著蕭景珩躬身行禮︰“殿下,出事了!宸妃在天牢里自盡了!”
“什麼?” 蕭景珩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滿是驚訝,“怎麼會自盡?天牢里的看守呢?為什麼沒有及時發現?”
“看守的侍衛說,今日午時送飯時,發現宸妃已經沒了氣息,身邊還留著半塊破碎的玉佩,像是自盡的工具。” 秦風連忙解釋,聲音帶著一絲愧疚,“是屬下失職,沒有加強天牢的看守,才讓宸妃有機可乘。”
凌燕坐在一旁,听到 “宸妃自盡” 的消息,心中也滿是驚訝。宸妃雖然被關入天牢,但罪不至死,為何會突然自盡?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比如宸妃留下的書信或是信物?” 凌燕開口問道,語氣帶著一絲謹慎。她總覺得,宸妃的自盡太過突然,或許不是簡單的畏罪自殺。
秦風抬頭看向凌燕,點頭道︰“回娘娘,在宸妃的枕下發現了一張紙條,還有半塊刻著奇怪紋路的木牌。屬下已經帶來了,請殿下和娘娘過目。”
說著,秦風從袖中取出一張折疊的紙條和半塊巴掌大小的木牌,遞到蕭景珩面前。
蕭景珩接過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數語,字跡潦草,帶著一絲慌亂︰“罪婦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願以死謝罪。然心中尚有一事未了,望殿下明察 —— 鹽場之秘,關乎江山安危,切勿輕信他人。”
“鹽場之秘?” 蕭景珩皺起眉頭,眼中滿是疑惑,“我們之前查鹽場賬本時,只發現宸妃母家與鹽商勾結,貪污鹽稅,並未發現其他異常。難道這里面還有更深的秘密?”
凌燕接過蕭景珩手中的紙條,仔細看著上面的內容,心中也充滿了疑惑。她想起之前在江南查鹽場賬本時的情景,宸妃母家的鹽場賬目混亂,確實存在貪污的痕跡,但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問題。宸妃口中的 “鹽場之秘”,到底是什麼?
“殿下,娘娘,您看這半塊木牌。” 秦風將手中的木牌遞過來,“上面刻著奇怪的紋路,像是某種符號,屬下從未見過。”
蕭景珩接過木牌,凌燕也湊過去細看。那是一塊深色的桃木牌,邊緣有些磨損,顯然已經用了很久;上面刻著復雜的紋路,既不是文字,也不是圖案,像是隨意刻畫的線條,卻又透著一絲規律。
“這紋路……” 凌燕看著木牌上的紋路,心中忽然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里見過。她皺起眉頭,努力回憶著,腦海中閃過江南鹽場賬本上的印記 —— 當時她在一本舊賬本的扉頁上,見過類似的紋路,只是當時以為是賬本的標記,沒有在意。
“我好像在江南的鹽場賬本上見過類似的紋路!” 凌燕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當時我查宸妃母家的鹽場賬本,在一本十年前的舊賬本扉頁上,見過這樣的紋路,只是比這個更完整。”
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真的?那本舊賬本現在在哪里?”
“應該還在東宮的書房里,我當時特意將它帶了回來,想仔細研究一下,後來因為懷孕和流產的事,就忘了。” 凌燕連忙起身,“我們現在就去書房找!”
蕭景珩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別急,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我去書房找就好,你在這里等我。”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凌燕搖搖頭,語氣堅定,“這木牌和鹽場之秘關系重大,或許我能想起更多細節。再說,我們說好要一起面對所有事,我不想再讓你一個人承擔。”
蕭景珩看著她眼中的堅定,心中滿是感動。他輕輕點頭︰“好,我們一起去。”
三人來到書房,蕭景珩按照凌燕的描述,在書架的最底層找到了那本舊賬本。賬本的封面已經泛黃,邊緣有些破損,上面寫著 “宸氏鹽場十年賬目”。
凌燕接過賬本,小心翼翼地翻開扉頁,只見上面果然刻著一個完整的紋路圖案 —— 與木牌上的紋路一模一樣,只是木牌上的紋路少了右下角的一部分,顯然是被人故意折斷的。
“真的是一樣的!” 凌燕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殿下,你看,這完整的紋路像是一個密符,而宸妃留下的木牌,是密符的一半。”
蕭景珩仔細對比著賬本上的紋路和木牌上的紋路,點頭道︰“確實像是一個密符。宸妃留下半塊密符和紙條,說‘鹽場之秘關乎江山安危’,看來這密符背後,一定隱藏著重大的秘密,或許不僅僅是貪污鹽稅那麼簡單。”
“會不會與叛國有關?” 凌燕突然開口,語氣帶著一絲凝重,“之前我們在江南查鹽場時,發現宸妃母家的鹽場與海外商人往來頻繁,當時以為只是正常的貿易,現在想來,或許沒那麼簡單。”
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有這個可能。宸妃的母家本就與前朝余孽有勾結,若是他們利用鹽場與海外勢力勾結,販賣國家情報,甚至資助前朝余孽叛亂,那後果不堪設想。”
“那我們必須盡快破解這個密符,找出背後的秘密!” 凌燕的語氣帶著一絲急切,“離禪位大典只有五日了,若是在大典前不能查清此事,萬一宸妃的余黨或是海外勢力趁機作亂,後果不堪設想。”
蕭景珩點頭,將密符圖案臨摹在紙上,遞給秦風︰“秦風,你立刻去查這個密符的來歷,看看有沒有相關的記載或是線索。另外,加強京城的防衛,尤其是皇宮和東宮的安全,防止宸妃的余黨作亂。”
“是,屬下遵命!” 秦風接過紙條,躬身行禮後,匆匆離去。
書房里,只剩下蕭景珩和凌燕兩人。凌燕看著紙上的密符圖案,眉頭緊緊皺起,努力回憶著與鹽場相關的所有細節,希望能找到破解密符的線索。
“燕兒,別著急,我們慢慢想。” 蕭景珩坐在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這密符既然刻在鹽場賬本上,一定與鹽場有關。或許是鹽場的某個據點,或是與海外商人交易的暗號。”
凌燕點點頭,閉上眼楮,腦海中浮現出江南鹽場的景象 —— 巨大的鹽倉、往來的商船、鹽商們的交談……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猛地睜開眼楮︰“我想起來了!當時在江南鹽場,我听到鹽商們提起過‘海眼’,說那是他們與海外商人交易的秘密地點。當時我問他們‘海眼’是什麼,他們卻不肯說,只說那是鹽場的禁地。”
“海眼?” 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這密符與海眼有關?”
“很有可能!” 凌燕激動地說,“鹽商們對海眼諱莫如深,顯然那里隱藏著秘密。而宸妃母家的鹽場,正好靠近海邊,說不定海眼就在那里!”
蕭景珩看著紙上的密符圖案,若有所思地說︰“若是能找到海眼的位置,或許就能破解密符。只是江南的鹽場那麼多,我們該如何確定海眼的位置?”
凌燕低頭看著密符圖案,忽然注意到圖案的左上角有一個小小的 “潮” 字,之前因為紋路復雜,沒有注意到。她指著 “潮” 字說︰“殿下,你看這里,有一個‘潮’字!或許這密符與潮汐有關,海眼的位置會隨著潮汐變化,而密符就是用來確定海眼位置的!”
蕭景珩湊近一看,果然在紋路的左上角看到了一個小小的 “潮” 字,因為刻得較淺,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說得對!潮汐的變化有規律,而這密符的紋路或許就是根據潮汐規律設計的。只要我們能找到對應的潮汐表,或許就能破解密符,確定海眼的位置!”
“東宮的書房里應該有江南的潮汐表,我記得之前整理書籍時見過。” 凌燕起身,在書架上翻找起來。蕭景珩也起身幫忙,兩人一起在書架上尋找著相關的書籍。
沒過多久,凌燕在書架的中層找到了一本《江南潮汐考》,封面上寫著 “天啟十年編著”,正是十年前的版本,與舊賬本的時間吻合。
“找到了!” 凌燕激動地將書遞給蕭景珩,“就是這本!”
蕭景珩接過書,快速翻開,里面詳細記錄了江南沿海地區的潮汐變化規律,包括每日的漲潮時間、退潮時間,以及不同季節的潮汐差異。他將密符圖案放在一旁,對照著潮汐表仔細研究起來,凌燕也湊在一旁,幫忙分析。
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暖閣里的燭火被點亮,映照在兩人專注的臉上。他們時而低聲討論,時而在紙上寫寫畫畫,沉浸在破解密符的專注中。
“燕兒,你看這里!” 蕭景珩忽然指著密符上的一條紋路,語氣帶著一絲激動,“這條紋路的走向,與初三、十八的大潮潮汐線一模一樣!而這條短一點的紋路,對應的是小潮的潮汐線!”
凌燕湊過去一看,果然如蕭景珩所說,密符上的紋路與潮汐表上的潮汐線高度吻合。她指著密符右下角缺失的部分說︰“那缺失的部分,應該對應的是具體的日期和時辰。宸妃留下半塊密符,或許是想告訴我們,下一次交易的時間就在最近幾日,很可能在禪位大典前後!”
蕭景珩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看來宸妃的余黨還不死心,想在禪位大典前後搞事。我們必須盡快確定海眼的位置,提前做好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
就在這時,秦風匆匆趕回東宮,手中拿著一份密報,臉上帶著興奮︰“殿下,娘娘,屬下查到密符的來歷了!這是前朝時期鹽商與海外勢力勾結的暗號,稱為‘潮汐符’,用來確定交易的時間和地點。海眼的位置在江南的錢塘口,是一個隱蔽的海灣,只有在大潮時才能進入!”
“錢塘口!” 蕭景珩和凌燕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喜。他們的猜測果然沒錯!
“根據潮汐表,初三和十八是大潮,下一次大潮就在兩日後的初三!” 凌燕看著潮汐表,語氣帶著一絲急切,“也就是說,宸妃的余黨很可能在兩日後的大潮時,在錢塘口的海眼與海外勢力交易!”
蕭景珩站起身,眼中滿是堅定︰“秦風,立刻調派三萬精兵,秘密前往江南錢塘口,提前埋伏在海眼附近,務必將交易的人一網打盡,絕不能讓他們逃脫!另外,讓人密切監視天牢和冷宮的動向,防止有漏網之魚趁機作亂!”
“是,屬下遵命!” 秦風躬身行禮,轉身匆匆離去,安排兵力部署。
暖閣里,只剩下蕭景珩和凌燕兩人。燭火跳動,映照在他們的臉上,兩人眼中都滿是堅定與默契。
“終于快要結束了。” 凌燕輕聲說,語氣帶著一絲感慨。從江南查鹽場,到香囊風波、北疆圍剿,再到流產疑雲、密符危機,他們經歷了太多的挑戰與考驗,如今終于快要迎來勝利的曙光。
蕭景珩握住她的手,語氣帶著一絲溫柔︰“是啊,等解決了這件事,禪位大典就能順利舉行,我們也能迎來真正的平靜。燕兒,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與我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
凌燕抬頭看著蕭景珩,眼中滿是愛意︰“我們是夫妻,本就該一起面對。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做你最堅實的後盾。”
蕭景珩俯身,在凌燕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帶著溫熱的氣息,溫柔而堅定︰“好。”
接下來的兩日,蕭景珩一邊處理禪位大典的籌備事宜,一邊關注江南的動向;凌燕則留在東宮,整理之前查鹽場和密符的相關資料,為後續的審訊做準備。兩人雖然忙碌,卻配合得十分默契,心中都充滿了期待。
兩日後的清晨,秦風傳來捷報 —— 三萬精兵在錢塘口的海眼成功埋伏,將宸妃余黨與海外勢力的交易人員一網打盡,繳獲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兵器,還有一份記錄著海外勢力與前朝余孽勾結的密信。密信中提到,他們計劃在禪位大典當天,趁皇宮守衛薄弱,發動叛亂,扶持前朝余孽登基。
“太好了!” 蕭景珩看著捷報,眼中滿是欣喜,“終于徹底解決了這個隱患!禪位大典可以順利舉行了!”
凌燕也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這下我們可以放心了。那些叛亂分子被一網打盡,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你登基了。”
蕭景珩握住凌燕的手,語氣帶著一絲鄭重︰“燕兒,明日就是禪位大典了。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身邊,與我一起接受百官的朝拜,一起見證這個重要的時刻。”
凌燕心中一暖,輕輕點頭︰“好,我會站在你身邊,與你一起見證這一切。”
禪位大典當天,天氣格外晴朗。皇宮的太和殿前,文武百官整齊排列,手持朝笏,神情肅穆。蕭景珩身著明黃色的龍袍,身姿挺拔,站在太和殿的台階上,接受皇帝的傳位詔書。凌燕身著紅色的皇後朝服,站在蕭景珩的身邊,頭戴鳳冠,妝容精致,眼中滿是堅定與驕傲。
當皇帝將象征皇權的玉璽遞給蕭景珩時,太和殿前響起了整齊的歡呼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音響徹雲霄,回蕩在皇宮的每一個角落。蕭景珩接過玉璽,轉身面對百官,目光堅定而威嚴。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將肩負起守護江山、守護百姓的重任;而身邊的凌燕,將是他最堅實的後盾,與他一起攜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