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水源的土地,往往也是最肥沃的土地。
這些地方,早就被最早來到加州的開拓者們搶佔大半。
在索諾瑪縣,俄羅斯河沿岸水權最優質的一塊土地,就掌握在一個名叫賽拉斯•雷丁的男人手中。
雷丁家族是加州最早的開拓者之一,其祖先是跟著淘金熱第一批來到這里的,靠屠殺印第安人起家。
據說,雷丁家族的莊園外堆積著數千印第安人的顱骨。
凶殘,震懾。
經過兩代人的經營,雷丁家族的牧場已成為北加州的一個傳奇。
而賽拉斯•雷丁本人,更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
他強勢霸道,據說和舊金山那幾位翻雲覆雨的白銀大王也交情匪淺。
想從他手里買地?絕無可能。
除非,你能把舊金山灣給填平。
“嗯,賽拉斯•雷丁。”
不拿下這塊地,洛森控制俄羅斯河的計劃就是一句空話。
兩條斷裂的紅線,完全無法形成一張完整的大網。
一萬英畝,這是一個真正的超級牧場。
家族實力雄厚,在索諾瑪縣經營兩代,根深蒂固。
據說,雷丁的牧場里養著一支超過六十人的武裝牛仔隊伍,而舊金山全市的警力也不過七十五人。
一般的悍匪,別說搶他,就連從他牧場邊緣偷一頭牛,都得掂量自己有幾條命。
但這次盯上他的,可是洛森。
以他手中四支匪幫的雷霆之力,要滅掉賽拉斯•雷丁家族,不過是多費幾箱子彈的事。
雷丁搶印第安人的土地,洛森搶他的土地,合理。
難的不是殺戮,而是繼承。
難道還要像上次那樣,等法院拍賣?
雷丁家族這種規模的產業,估價絕對是天文數字。
就算自己再偽造一次欠條,也難保不會有其他資本巨鱷聞著血腥味撲上來。
到時候一場競價,自己很可能要掏出大筆現金。
那性價比可就太低了。
一念閃過,洛森冷冷一笑。
之前在隻果園用過的“絕戶計”,雖然老套,但只要好用,就是好計。
很快,一份關于賽拉斯•雷丁家族的詳細情報呈現在洛森的意識網絡中。
賽拉斯•雷丁,五十五歲,凶殘,霸道。
三個兒子,個個能騎善射,正輔佐他管理龐大的家業。
以及一個十九歲的小女兒,艾比蓋爾•雷丁。
情報顯示,這個女孩漂亮活潑,在家族的重重保護下長大,是名副其實的象牙塔公主。
有意思的是,她還是個無可救藥的“戀愛腦”。
一年前,她瘋狂地愛上牧場里一個年輕英俊的園丁,甚至計劃在一個月夜卷起細軟,與對方私奔。
結果東窗事發。
賽拉斯•雷丁勃然大怒,那個可憐的園丁在一個雨夜失蹤。
有傳言說,他被埋在牧場新開墾的苜蓿地里,成了肥料。
艾比蓋爾為此絕食三天,被關在房間里整整一個月。
“戀愛腦?”
洛森咧嘴一笑。
這可真是太好了。
一個被壓抑許久、渴望浪漫與反抗的單純靈魂。
這不是弱點,而是一扇為他敞開的、通往雷丁家族金庫的大門。
洛森打了個響指。
是時候讓他另一張王牌出馬了。
伊森。
這是一個與杰克•安德森同類型、且極其稀有的特化型四腎死士。
他被刷新出來的那一刻,洛森就知道,單是這張臉,本身就是一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他酷似未來那個會迷倒萬千少女的十九歲小李子。
他不僅擁有那副優越的皮囊,四顆強腎,系統還賦予了他能說會道、精通樂器、擅長繪畫以及知曉這個時代所有浪漫技巧的頂級情商。
這種死士刷新率極低。
到目前為止,洛森手里也僅有杰克和伊森二人。
事實證明,這種工具在關鍵時刻,能起到比一百個悍匪更巨大的作用。
比如杰克。
伊莎貝爾早就被他征服得服服帖帖,死心塌地。
派克留下的三千英畝肥沃土地,連同牛馬和現金,無論在法律文件還是實際運營上,都早已歸于洛森的掌控。
現在,該輪到伊森出馬了。
……
索諾瑪縣,一家新開的陶藝店。
在這個野蠻與文明交織的年代,陶藝作為一種從東部流行過來的時髦愛好,深受有錢有閑的年輕女士們追捧。
艾比蓋爾•雷丁,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她正撅著嘴,漂亮的小臉上沾著幾點灰色泥巴。
她面前的陶輪嗡嗡作響,但上面那坨泥巴在她手里歪七扭八,就是無法成型。
“哦,該死的!”
她懊惱地嘀咕一句,干脆放棄,停下了陶輪。
就在這時,陶藝店那掛著風鈴的木門被輕輕推開。
清脆的鈴聲中,一個身影逆光走了進來。
艾比蓋爾下意識地抬起頭。
僅僅一眼,少女的春心便再次激蕩。
那是一個極其英俊的年輕人。
他穿著一身半舊的牛仔服,卻洗得干干淨淨。
雖然腰間掛著槍,但姿態不像個粗魯的牛仔,反而像個東部來的詩人。
陽光灑在他金棕色的卷發上,讓他渾身籠罩在一層夢幻般的光暈里。
伊森登場。
他目光沒有刻意尋找艾比蓋爾,而是帶著禮貌而疏離的欣賞,掃過店里的陶器,看上去就像一個偶然路過的客人。
但艾比蓋爾的一雙星星眼卻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伊森狀似不經意地走到她的陶輪旁,看向那坨失敗的泥巴。
少女有些尷尬,他卻輕輕一笑。
“輪子,有時候比馬還難馴服,不是嗎?”
清爽的氣息掠過鼻尖,艾比蓋爾的臉頰瞬間紅得像個隻果。
她窘迫地想要把那坨泥巴藏起來。
“它、它本來應該是個花瓶的。”她小聲辯解。
“一個很有個性的花瓶。”
伊森輕輕點頭,旋即隨手拿起旁邊一個燒制好的成品杯子,在手里掂了掂。
“不過,用泥土作畫,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我听說,在辛辛那提,女士們已經開始用不同顏色的陶土在濕潤的坯體上作畫。那才是真正的藝術,對不對?”
辛辛那提藝術陶瓷。
這個詞一下就勾起了艾比蓋爾的精神。
天啊!這個英俊的牛仔,他竟然知道辛辛那提的藝術陶瓷運動!
那可是她最近才從一本東部雜志上了解到的最時髦的先鋒藝術。
他!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牛仔!
艾比蓋爾那顆被壓抑一年、渴望浪漫的心,在這一刻,就像投入火星的干柴,轟然間熊熊燃燒!
世界瞬間變得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