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休息日,林衛國難得的睡了一個懶覺。
在快中午的時候,他才起床。
刷完牙,林衛國把昨晚換下的鐵路制服泡在洗衣盆里,然後端去大院洗。
他在大院里挽起袖子,剛準備洗時。
賈張氏就端著一個破搪瓷盆,趿拉著鞋從屋里出來了。
她臉色蠟黃,眼皮浮腫,一雙三角眼惡狠狠地剜著林衛國的後背。
“呸!”賈張氏故意把一口濃痰吐在離林衛國不遠的地上,然後指桑罵槐地開腔,“喪良心的玩意兒!斷子絕孫的黑心肝!專門禍害人家孩子,不得好死!”
林衛國準備洗衣服的時停頓了一下,隨後像是沒听見似的,繼續拿出衣服用力搓著。
賈張氏見林衛國不接茬,聲音更大了,拍著大腿干嚎起來,“我苦命的大孫子啊!被人害得關進去了啊!這讓人怎麼活啊!老天爺你開開眼,打個雷劈死那些缺德帶冒煙的畜生吧!”
賈張氏的哭嚎聲把左鄰右舍都引了出來。
易中海皺著眉站在自家門口,沒像之前一樣過來。
劉海中背著手,也是遠遠的看著。
閻埠貴從月亮門探了個頭,又縮了回去。
傻柱拎著個空網兜,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回了屋。
秦淮茹從屋里跑出來,直接去拉賈張氏,“媽!你別說了!回家吧!”
“回家?我回什麼家!”賈張氏一把甩開秦淮茹,沖到林衛國面前,手指著林衛國,“林衛國!你個挨千刀的!你把我大孫子還給我!”
林衛國直起腰,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沫,撩起眼皮看著賈張氏,語氣很平淡,“賈大媽,你孫子在少管所,是公安依法處理的。你找我要人,找錯人了吧?”
“放你娘的狗屁!”賈張氏唾沫星子橫飛,“要不是你去叫公安,公安能把他抓走?你就是打擊報復!你個黑了心肝的玩意兒!”
林衛國拿起旁邊的毛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是我叫的公安,但如果他不掰斷我自行車輻條,公安會抓他?”
“那……那你也不能把他送少管所啊!”賈張氏蠻不講理地吼道,“他還是個孩子!給你賠點錢不就完了?為什麼非要把他往死里整?你這就是存心跟我們賈家過不去!”
“賠錢?”林衛國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賈大媽,听您這意思,你們家棒梗犯了錯,賠點錢就沒事了?那是不是以後他殺了人,也能賠錢了事?”
林衛國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銳利起來,聲音也陡然提高,“我告訴你,賈張氏!這不是錢的事!這是法!他犯了法,就得伏法!少管所是教育他,挽救他!真要等他在外面無法無天,犯了掉腦袋的大罪,你哭都來不及!”
“你……你胡說八道!我孫子才不會!”賈張氏被林衛國的氣勢懾得後退半步,嘴上卻還不服軟。
“不會?”林衛國冷笑一聲,“偷雞摸狗,砸玻璃,毀人財物,哪一樣他沒干過?這次是損壞我的自行車,下次他要是偷到廠里的重要零件,或者破壞了公家的設備,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到時候,就不是少管所半年能解決的了!”
林衛國目光掃過周圍看熱鬧的鄰居,繼續說道,“各位老少爺們都听听!咱們院里,是不是這個理?孩子犯了錯,該教育得教育,該管教得管教!一味地護短,那不是疼他,那是害他!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不少鄰居暗自點頭。
棒梗以前在院里確實招人煩,只是大家礙于情面和賈張氏的潑辣,也就不多說,只是忍著。
易中海臉色變幻,想開口和稀泥,但看著林衛國那冷硬的側臉,又把話咽了回去。
賈張氏見沒人幫她,徹底撒起潑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打著地面,嚎啕大哭,“沒天理啊!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林衛國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我咒你出門讓車撞死……”
林衛國看著她這副潑婦樣,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他不再跟賈張氏廢話,彎腰一把抓住賈張氏的胳膊,用力往起一拽。
賈張氏沒想到林衛國會動手,嚇了一跳,嚎哭聲戛然而止。
“你……你想干什麼?”她掙扎著,但林衛國的手像鐵鉗一樣。
林衛國不理她,只是拽著她就往院外走。
“走,賈張氏,咱們去去派出所!”
賈張氏懵了,死命往後墜,“去……去派出所干什麼?我不去!”
“不去?”林衛國停下腳步,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你剛才不是說我打擊報復,讓公安抓走你孫子嗎?……那咱們現在一起去派出所,把你說的這些話,原原本本跟公安同志說一遍!讓公安同志來評評理,看看是你誣告誹謗,還是我打擊報復!”
林衛國手上加了些力,拖著賈張氏繼續往外走,“正好,也讓公安同志查查,你整天在院里撒潑打滾、污蔑造謠,夠不夠得上尋釁滋事!夠不夠再去學習班改造幾個月!”
這話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賈張氏心口上。
學習班那段時間,是她這輩子都不願回憶的噩夢。
她徹底慌了神,肥胖的身體拼命往下沉,殺豬般地叫起來,“我不去!放開我!救命啊!打人啦!林衛國打老人啦!”
秦淮茹也撲上來,哭著哀求,“衛國兄弟!你放開我媽!她糊涂了,她亂說的!我代她給你道歉!求求你了!”
林衛國根本不理,手臂像根鐵杠,拖著賈張氏,繼續一步步地往院外挪。
中途賈張氏的鞋還掉了一只,頭發散亂,模樣狼狽不堪。
滿院子的人都看傻了。
易中海終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衛國!有話好好說,這麼拉扯像什麼樣子!”
林衛國頭也沒回,語氣依然冰冷,“一大爺,她污蔑我打擊報復的時候,你怎麼不讓她好好說?她詛咒我死的時候,你怎麼不攔著?現在我要去找公安同志主持公道,你倒來攔我了?你這心,偏到胳肢窩去了吧!”
易中海被噎得滿臉通紅,僵在原地。
在賈張氏殺豬般的嚎叫和掙扎中,林衛國硬是把她拖出了四合院大門,朝著胡同口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身後,留下一院子目瞪口呆的鄰居,和癱坐在地上、面無人色的秦淮茹。
陽光照在青石板路上,拉長了兩人拉扯的身影。
賈張氏的嚎哭聲在胡同里回蕩,越來越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