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百雙充滿信任的眼楮,阮文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只是一個游戲博主,對現實中的軍事指揮一竅不通。但好在,基本的軍隊編制他還是了解的。而且,玩過那麼多策略游戲,紙上談兵的經驗也算豐富。
“所有人注意!”阮文博清了清嗓子,聲音比他自己預想的要沉穩有力,“現在,我下達第一個命令!所有參與過第一次封測的老玩家出列!”
阿薩辛、大鷹警等九人立刻站了出來。
“你們九人,將擔任臨時班長。現在開始分組,每名班長帶領九名新玩家,組成一個戰斗班,共計十個班。”
他話音剛落,所有玩家的系統面板上都自動彈出了分組信息,顯然是系統根據他的命令進行了最快捷的分配。
然而,分組剛完成,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第七班隊列中,一名新玩家苦著臉舉起了手︰“那個……連長,報告!”
“說。”阮文博看向他。
“你確定……要讓那個歐格林指揮我們嗎?”那名玩家指了指站在他們班最前面,身形魁梧、智商堪憂的大鷹警。
“噗嗤——”
此話一出,不僅阮文博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其他玩家也都繃不住了,戰壕里響起了一片壓抑不住的笑聲。
只有大鷹警本人,瞪著那名提問的玩家,甕聲甕氣地說道︰“咋滴?你瞧不起俺?來打一架啊!”
說著,他還晃了晃自己那比常人大腿還粗、包裹著厚重金屬板的身體。
那名玩家看了一眼大鷹警那身堪比輕型裝甲的行頭,很明智地縮了縮頭,退回了隊列里,小聲嘀咕道︰“我不和歐格林一般見識……”
“咳咳……”阮文博干咳兩聲,打破了這尷尬又好笑的局面。“這樣吧,我手動調換一下。”
他環視眾人,有了新的想法︰“所有喜歡或者擅長近戰的玩家,舉一下手!”
稀稀拉拉有八九名玩家舉起了手,其中就包括大鷹警。他們大多眼神好斗,或者單純就是喜歡“刀刀入肉”的快感。
“很好。”阮文博點頭道,“第七班重新編組,之後就由所有近戰玩家組成,由大鷹警擔任班長。你們將作為連隊的預備隊和突擊隊,哪處陣地戰況危急,或者需要發起反沖鋒,就由第七班頂上去打白刃戰!”
這個安排合情合理,讓擅長的人去做擅長的事,玩家們都點頭表示贊同,那些被分到近戰班的玩家更是摩拳擦掌,顯得頗為興奮。
接下來,阮文博按照記憶中那些星界軍老兵的布防方式,將剩余的九個班依次分配到了戰壕的各個關鍵位置,交叉火力、重點防御區都做了簡單的安排。做完這一切,陣地的防御架勢總算是有模有樣了。
命令傳達完畢,戰壕里暫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風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炮火回響。玩家們各自檢查著武器,等待著敵人的出現。
蹲在臨時挖出來的指揮位置上,阮文博忍不住開始復盤自己突然成為連長這件事。不管怎麼說,一個剛參軍沒幾天的新兵,被火線提拔成百人連隊的指揮官,還被委以堅守陣地的重任,這在任何嚴肅的軍事背景下都是一件極度異常的事情。
也許在別的游戲里,可以用一句“這是游戲”來解釋,但在這款真實到令人發指的游戲里,阮文博相信每一個NPC的決定背後都有其嚴密的邏輯,否則游戲官方不會有那麼大的自信,敢放任玩家在游戲世界里隨便搞事。
‘會不會是……戰局已經崩壞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他回想起,就連自己這最初的十人小隊,都是由政委這種級別的大人物親自來接的。難道說……這個團的其他中低級軍官,都已經死完了?
或許還要加上,他們現在防守的這處陣地,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戰略重要性,變成了一塊隨時可以丟棄的“雞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能解釋通,為什麼沃爾特政委會把一群新兵蛋子扔在這里,並隨便指派一個只打了三天仗的“老兵”來當他們的連長了。這不過是一次成本低廉的廢物利用罷了。
阮文博搖了搖頭,將這些負面的猜測甩出腦海。胡思亂想對完成任務沒有任何幫助,當前最要緊的,是提升自己和整個連隊的生存能力。
他決定去看看那個新開放的“陣營商店”,看看自己那點可憐的功勛到底能買些什麼。
然而,當他用意念打開兌換列表,看到最頂上那幾個金光閃閃的選項時,整個人都懵了。
“臥槽!”他忍不住脫口而出,“我一個連長……能換‘毒刃’超重型坦克?!原來我們連是卡迪安閃擊軍的精英加強連嗎?”
他這一嗓子,立刻吸引了旁邊幾名玩家的注意。
“什麼?毒刃?連長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我靠,真的能換!這兌換列表也太頂了吧?連長權限就這麼牛逼?”
“嘶……好特麼貴啊……這功勛得攢到猴年馬月去……”
玩家們湊過來看了一眼那天文數字般的功勛要求,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阮文博也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撓了撓頭,提出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就算我真攢夠功勛換了……那這毒刃,能從哪兒開過來?”
這個問題,玩家們無法回答。
但在凡人無法感知的亞空間深處,信息之神比特听到了這個疑問,不由得微微一笑。
還能從哪兒開過來?當然是我這個隱藏在幕後的“策劃”親手給你搓出來啊。
比特甚至希望玩家們能夠多兌換一些東西,尤其是這些復雜的戰爭機器。每一次憑空造物,都是 對自己權能的一次深度運用和實踐,能夠極大地增進 對權能本質的掌握和理解。而且,這一切都發生在現實宇宙,能量波動會被龐大的物質世界所稀釋,完全不用擔心動靜太大,而引來亞空間里那些貪婪而骯髒的“鄰居”們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