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了了從樓梯上走下來,腳步輕快卻沉穩,她剛落到地面上看清地下室的環境時,頓時忘記自己是來打架的,自顧自的參觀起來。
兩側都擺放著極為恐怖的人體塑像,看得她頭皮發麻,在仰頭一看上空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更是令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地下室果然比大廳嚇人多了,這麼恐怖的藝術館竟然還成為旅游打卡點。”
“姜了了!”
一聲怒喝驟然打破寂靜。辛杵站在中央,原本梳理整齊的頭發被他自己抓得凌亂,額頭青筋像蚯蚓般凸起,死死盯著姜了了,“我知道你厲害,救陸瑾尤的事傳得滿城風雨,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你是‘女戰神’!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無視我,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姜了了慢悠悠轉過身,臉上的好奇褪去幾分。
她今天會出現在這里,本就是場意外——早上她和柴靈孀並肩走進公司大門,就看見花冪和陸瑾尤站在門口,兩人湊過去一問才知道,陸瑾尤今天要去紅瓦藝術館拍品牌宣傳片,花冪是特邀嘉賓。
作為陸瑾尤的貼身保鏢,她自然得全程跟著,抵達藝術館後,陸瑾尤被導演拉去對腳本,花冪在化妝間試裝,柴靈孀作為助理更是忙前忙後,唯獨她成了最閑的人。
想著反正沒事,她便沿著展廳慢慢逛,藝術館的布局比她想象中復雜,轉著轉著就迷了路,走到了一處標著“設備間”的門後。
本以為推開就是出口,卻沒想到門後藏著段向下的樓梯,還隱約能听見底下有人說話,她這才順著樓梯走了下來,撞見了這群人。
“你發什麼愣?!”辛杵見姜了了半天沒反應,只站在原地走神,氣得胸腔劇烈起伏,肺都快炸了。
他出身優渥,從小到大沒人敢這麼對他,可眼前這個女人,不僅無視他,還敢在他的地盤上走神,“姜了了,你簡直欺人太甚!”
那吼聲震得空氣都發顫,姜了了被吵得皺起眉,抬手揉了揉左耳,語氣帶著幾分不耐︰“我沒聾,不用跟個大喇叭似的喊。你剛問我有沒有把你放眼里——先不說別的,你誰啊?我憑什麼要把你放在眼里?”
她話音剛落,地上就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是高強,他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血跡,說話時連呼吸都帶著疼,卻還是勉強提高音量︰“女戰神,他、他就是辛杵……”
“辛杵?”姜了了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像淬了冰。
她往前走了兩步,原本松散的站姿驟然變得凌厲,連語氣都帶了火,“原來你就是那個想置陸瑾尤為死地的畜生‘辛畜’啊!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心卻是比下水道還髒,要不是現在是法制社會,我真想把你拎起來“啪啪”打一頓打,在扔進油鍋炸它個千百回的都算仁慈了。”
“辛畜?”方杵咬著牙念出這兩個字,瞳孔因憤怒而收縮,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
他之前還顧忌著姜了了“女戰神”的名聲,可此刻被當眾羞辱,所有理智都被怒火吞噬。
他不管姜了了有多能打,也不管外面會不會有人听見,只想著要把這個女人碎尸萬段,“全都給我上!誰能殺了她,我給他二千萬!”
“二千萬?”
這話像顆炸彈,瞬間點燃了在場二十幾個壯漢的熱情。他們大多是方杵從黑市上雇來的打手,平日里干的都是些搶地盤、催債的髒活,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一個個瞬間紅了眼,紛紛從腰間摸出甩棍、匕首,像餓狼撲食般朝著姜了了一擁而上。
姜了了卻半點不慌,甚至還往後退了半步,避開最先沖過來的壯漢的拳頭。她側身彎腰,右手精準扣住對方的手腕,輕輕一擰,就听見“ 嚓”一聲脆響,那壯漢慘叫著倒在地上,甩棍也掉在了一旁。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壯漢撲了上來,姜了了腳步靈活得像只貓,時而格擋,時而反擊,每一拳每一腳都落在對方的要害上,沒有多余的動作,卻招招致命。
黑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馬丁靴踩在地上的聲音與壯漢的慘叫聲、骨裂聲交織在一起。
不過十分鐘,原本凶神惡煞的二十幾個壯漢,就全都趴在地上哀嚎,有的抱著胳膊,有的捂著肚子,沒人再敢站起來——再打下去,別說拿二千萬,能不能活著離開都是個問題。
高強看得眼楮都直了。他之前雖然見過姜了了收拾自己的兄弟,可那不過是十幾個人,眼前這二十幾個壯漢,個個身高馬大,手里還拿著武器,竟然也被姜了了輕輕松松制服,這身手簡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站在小房間門口的陳偉更是夸張,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他這輩子只在武打片里見過這麼精彩的打斗場面,還是第一次在現實里看到,而且對方還是個看起來身形單薄的女生,這沖擊力讓他半天沒回過神。
姜了了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那群壯漢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語氣帶著不屑︰“別躺著裝死了,這里有沒有紙和筆?趕緊寫罪證書,寫完按手印,少浪費我時間。”
“有!有!我們這就去拿!”幾個壯漢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疼了,跌跌撞撞地朝著後方的櫃子跑過去,翻出一疊A4紙和幾支簽字筆,還貼心地找來了紅色印泥。
姜了了沒再看他們,轉身走向蹲在小房間門口的辛杵。她伸出手,一把揪住方杵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拽起來,然後狠狠一甩。
辛杵重心不穩,“咚”的一聲摔在地下室中央的空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卻不敢有半點反抗。
他連滾帶爬地湊到姜了了腳邊,雙手抱住她的小腿,聲音里滿是諂媚的求饒︰“姜了了,哦不,女俠!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找您和陸瑾尤的麻煩了,我發誓!”
姜了了低頭看著他,眼底沒有絲毫波瀾。她才不信辛杵的鬼話,這種人向來記仇,今天放了他,指不定明天就會想出更陰毒的法子報復。
可眼下是法制社會,她不能真的對他動手,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他寫下罪證書,把他送進監獄里待幾年,這樣陸瑾尤才能多幾分安全。
她蹲下身,眼神嚴肅得讓人不敢直視,語氣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饒你也可以,但必須寫罪證書,把你這些年干的髒事全都寫下來,然後畫押。”
“寫!我寫!我現在就寫!”辛杵連忙點頭哈腰,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剛才的囂張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從地上爬起來,接過壯漢遞來的紙筆,趴在塑像旁邊的桌子上,飛快地寫了起來。
可沒人看見,他垂著眼簾的瞬間,眼底掠過一絲狠戾。筆尖在紙上劃過,留下的不僅是字跡,還有他在心里發下的毒誓——姜了了,你給我等著,今日之仇,我絕不會忘!等我出去,一定要把你抓起來,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把你做成人彘,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