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的母親，也就是她的外祖母，好像就在這個聖母教里，但聖母教和素女宗是什麼關系？
“素女宗根據所修功法不同，分有三教，聖母教是其一，還有白蓮教、滅絕教。”沈淵解釋道。
沈青離這才明白，“三教的教法應該很不一樣。”
“確實，但總結來說——聖母教，過于良善；白蓮教，過于不食人間煙火；滅絕教，過于斷情絕愛。”沈鐸給出精闢總結。
“素女宗都是女子？”沈青離好奇。
“是。”
“她們的宗主倒是正常人，宗主嫡系也比較正常。”
“若不是為了素女界，素女宗應該分崩離析了。”
沈淵和沈鐸對長生天境內的大勢力內部，顯然都很了解。
沈闊因為在玄天大陸呆太久，消息已經跟不上，都插不上話。
“不過這個教母來見咱們作甚？”沈淵不理解。
“為了趙月吧。”沈青離隱約記得，她在躲避追殺時，听到過散修在議論趙月，說趙月母親是聖母教的。
那個時候，她對趙月還沒徹底死心，對于趙月的消息，即便是小道消息，也會多加留意。
“她是素女宗的？”沈淵就很驚訝了，還看向了沈闊。
沈闊卻皺了皺眉，“這我還真不知道。”
“還是你前道侶呢，你到底知道個啥？”沈淵無語。
沈闊無法反駁，他生來情感比較淺薄，對任何人和事，都沒有太多求知欲，合則相處，不合就散。
到了沈青離這里，他才被激出許多父愛來，但他的情緒依舊很內斂，不會表現得特別憤怒，或者特別高興。
其實，現在能讓他高興、憤怒的，也只有和沈青離相關的事，其他的，他依然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算了，不說你了。”沈淵拍了拍ど弟的肩膀，“回來就好。”
沈闊點點頭，還是沒說什麼。
沈淵知道他是什麼死樣子，沒再多說，又跟沈青離講道，“那她們應該是要來接人的，你怎麼打算，要不要把人留下來。”
“先看一看。”沈青離還沒想好，“倉聖神尊，怎麼說？”
她剛才能感知到，裴硯書的傳承氣息很不一般，恐怕不在太一神尊之下。
沈淵也證實了她的猜測，“你也不必擔心，反正只要你不願意，不管他是什麼傳承，都無關緊要。”
沈青離點點頭，“青雲境的祖宗竟是倉聖，我還以為他們是劍修。”
裴硯書在她的記憶里，一直是個劍修，沒想到竟是文修。
倉聖造字，青雲境應該有很多古籍。
閑聊之間，四人已抵達正廳。
沈青離先是看到四名宮裝女子，而後才看到坐在左側的，身穿繁復錦裙的中年女子，她高盤的發髻光可鑒物，無一絲雜亂。
“鐘教母。”
“沈家主。”
兩相見禮後，鐘無期的目光落在沈青離身上。
“你就是趙月之女。”
“是。”
“我倒當得你一聲外祖母。”
沈家四人都怔了剎那，誰能想到！鐘教母就是趙月的母親呢！
“不知我那不成器的女兒何在？”鐘無期又問。
“趙月竟是鐘教母之女，沈某眼拙，還真沒看出來。”
“不成器的孽女罷了，早年就被我逐出宗門。”鐘無期並無隱瞞。
沈青離卻朝她定定看來，“不成器孽女”，一直都是趙月罵她的話。
“但畢竟還是親生女兒，不知道便罷了，既知道她已在貴族，總是要接回去的。”鐘無期語氣無波，妝容精致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抱歉，你這個女兒對她自己的女兒，做了實在太過分的事，恐怕、”沈淵原本還是要拒絕的。
沈青離卻說道，“送她走吧。”
鐘無期再次朝她看來，眼神里依然沒有什麼長輩看晚輩的情感。
她也很坦然地說，“抱歉，你母親做過一些事，讓我無法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來看，對你也沒辦法有什麼感情。”
“合理。”沈青離並不在意。
鐘無期沉默片刻，取出一只瓷瓶，“到底是你的長輩，一點見面禮。”
“不需要，我和趙月早已斷絕關系，也就不算什麼親長輩，晚輩了。”
“……好。”鐘無期不強求，“雖然並不喜歡你，但你日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處，還是可以來聖母教找我，我不會袖手旁觀。”
聖母愛世人，這本就是聖母教的教義。
所以即便是仇人，只要求到跟前來了，聖母教也會能幫則幫。
目送完鐘無期等人，又听了沈鐸講解的沈青離有點一言難盡，“真心的，不圖別的？”
“據我們所知，什麼都不圖，不過她們會收恩主自願給的報恩物資。”
“可這位鐘教母給人的感覺，倒有點像你們說的滅絕教教母。”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滅絕教的人，你才會這麼說。”
沈鐸一想起那幫老太，以及即便年輕卻暮氣沉沉的滅絕教弟子，臉都麻了。
*
沈氏族外，趙月被扶上鐘無期座駕後，揚空而去。
沈青離遠遠看著，心里其實有點疑惑，趙月既然有這麼強的母親，怎麼自己不找回去？反而還要讓甦茶茶來長水沈氏鬧這麼一出。
“怎麼了？”沈闊問道，“你還舍不得她嗎？”
“不是，我只是奇怪。她來長水沈氏的目的，包括她幫甦茶茶的目的，肯定是為了她自己修為恢復，容貌恢復。可她明明有這麼強的退路，怎麼要繞這麼一大圈？”
“沒臉回去吧，畢竟是被逐出宗門。”
“不會。”沈青離搖頭。
趙月非常喜歡被眾星捧月的感覺，所以在能恢復容貌、修為面前，面子不算什麼。
除非，回去會死。
沈青離再次望向趙月她們消失的方位，而此刻的趙月，真的怕得要死！
“母、母親。”趙月匍匐哆嗦著。
當年，她其實不是被逐出宗門，而是被宗門處決了的！
只是鐘無期念在母女一場的份上，放她走了，但警告過她，若再見，必不饒。
鐘無期卻問道，“你姐姐可找到過你？”
趙月僵住了，隨即哆嗦得更厲害。
姐姐，她那雙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