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淡聲道︰“不客氣。”
听出了對方語氣中的冷淡疏離,甦南月也沒多想。
和楊鵬說了聲,拿著匯款單和表揚信朝外走去。
楊鵬坐在凳子上,看著甦南月毫不留戀的背影,他好奇又八卦地看向江晏。
這兩人不是夫妻嗎?
怎麼看起來這麼陌生。
江晏沒有注意他的表情,將手中的任務報告遞過去,然後開始開始匯報自己這次的任務。
等他說完後,才發現楊鵬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政委,我匯報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楊鵬擺了擺手,“行了,去忙吧,對了,家屬院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挑好了說一聲就行。”
江晏皺眉,不解道︰“挑家屬院干什麼?”
他一個大老爺們,住宿舍住得好好的,挑什麼家屬院,那不是浪費資源嗎?
楊鵬看著他,突然想到什麼,他試探著開口,“小江啊,你也好幾年沒回家了,還記得你老婆長啥樣嗎?”
听見楊鵬的話,江晏腦海里浮現出一雙怯生生泛紅的眼楮。
不過很快就被他拋到腦後。
不想回答這個話,他開口,“您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回去收拾東西了。”
看他這樣,楊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家伙就沒認出來自己媳婦。
不止他沒認出來自己媳婦。
他媳婦也沒認出來他。
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楊鵬開口,“你媳婦帶娃來找你了,現在就在部隊招待所住著,你記得去找她。”
江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擰眉,“我老婆孩子?”
他第一反應就是楊政委這話是不是說錯了。
楊鵬沒忍住嘖了一聲,“你沒听錯,就是你老婆孩子來找你了。”
看江晏還站在那里,他直接趕人,“行了,趕緊滾人。”
江晏唇線拉直,沒有直接出去,而是開口道︰“政委,我想先打個電話。”
楊鵬看了他一眼,然後端起面前自己的茶缸子悠悠地朝外走去,將空間留給他。
等楊鵬出去後,江晏直接將電話打到了東頭村大隊部。
接電話的是大隊長,請對方幫忙喊一下江建國。
村里都知道他這兩年在部隊混得不錯,大隊長讓他等二十分鐘後再打過來。
掛了電話,江晏拉過旁邊的凳子直接坐下,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
腦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的事情,他那時候是被家里喊回去結婚的。
家里說他和甦晚凝訂婚也兩年了,再加上那時候他也二十二了,該把兩人的事定下來了。
他也沒多想,反正跟誰結婚都是結婚。
請了年假就回去了,他回去的當天甦晚凝和她媽沈淑芳也過來了,還帶了一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很瘦,看起來十四五歲,一直低著頭,整個人怯怯的,也不說話。
兩家商量著他和甦晚凝的婚事,當時他爸還開了瓶酒。
他酒量不錯,但是那天喝了兩杯酒就不省人事。
第二天醒來,就發現自己和甦晚凝帶來的那個小姑娘睡在一張床上。
小姑娘眼楮都紅了,身上的紅痕證明著兩人頭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還不等他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媽王秀蘭就沖了進來。
緊接著其他人也沖了進來,大家都在指責他,說他做出這種事怎麼對得起等了他兩年的甦晚凝。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當下就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他說完自己被下了藥後,這些人直接將罪名安在了那個小姑娘身上。
沈淑芳直接破口大罵,“你個小騷蹄子我說你昨天為什麼非要跟著過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甦晚凝也在旁邊哭哭啼啼。
“月月,你說你無家可歸,是我收留了你,我把你當妹妹,可是你明知道江晏哥是我未婚夫,怎麼還能做出這種事呢。”
江澈也在旁邊搭腔,“晚凝你就是太心善了,這種女人,一看就心機深沉。”
大家全部都在指責甦南月。
他側頭看去,就看到她緊緊地用被子裹著自己,眼楮紅紅的,還帶著一絲茫然。
吵鬧了半天。
最後他爸江建國直接拍板,讓他娶了人。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種情況下,他也只能這麼做。
只不過因為對方算計他的事,他對她很是厭惡。
打了報告,領了證後就離開了家,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記住。
後來听說他們家為了補償甦晚凝,讓她和江澈結婚了,他也沒什麼感覺。
畢竟他和甦晚凝並沒有什麼感情,面都沒見過,就連訂婚也是江建國夫婦幫他訂的。
這件事發生後,後面幾年他都沒有回過家。
每個月除了固定打回去的生活費,和家里的聯系並不多。
只是沒想到,就那一夜,她竟然懷了孩子。
從記憶中抽回思緒,看了下時間,已經二十分鐘了。
他撥通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還不等他開口,听筒里就傳來王秀蘭尖銳的聲音,“老大,你可算打電話回來了。”
“那個小賤蹄子她偷了家里的錢,帶著那兩個小野種跟人跑了。”
至于大隊長說甦南月開介紹信時,說她要帶孩子去找江晏的話,王秀蘭根本沒信。
江晏當兵的地址連她都不知道,甦南月怎麼可能找的過去。
“我早就知道那不是個安分的,沒想到她竟然敢偷錢,那可都是我跟你爸的養老錢啊!”
王秀蘭罵了半天,旁邊江建國听不下去,“行了,在家里還沒罵夠啊,電話費多貴。”
緊接著電話那邊就傳來江建國的聲音。
“老大,你也別怪你媽,實在是你那媳婦做得太過分了,我們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江晏剛才一直沒說話,直到听見江建國的話,他才開口,“她給我生了兩個孩子?”
江建國還沒開口,王秀蘭就已經破口大罵。
“什麼你的,那就是兩個小野種,你以為她當初為什麼給你下藥,就是為了給她那兩個小野種找個爸。”
江晏皺眉。
他雖然當時中了藥,意識不清,但是還是模糊地記得一些事情的。
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是第一次。
不過他知道王秀蘭的性子,沒有和她辯駁。
直接問道︰“她跟誰跑了?”
這次回答的是江建國,“具體是誰我們也不清楚,就听人說看到她帶著兩個孩子跟一個男人走得很近。”
“這些年你寄回來的錢我跟你媽一分沒留,都給她了。”
“她還偷了我跟你媽八百,這些都是你弟和他媳婦這幾年攢下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