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魏浩在崎嶇的山路上疾行。四周古木參天,枝椏在風中搖曳,猶如張牙舞爪的妖魔。他心中焦灼,深知每一刻都關系著有情道宗的存亡。就在這萬籟俱寂之時,前方忽然現出一道朦朧的身影,在月色下若隱若現。
魏浩心頭一緊,右手不自覺地按上腰間的斷劍。那身影緩緩走近,借著朦朧月光,他看清了來人——竟是曾經在危難時刻指點過他的神秘老修士。
老修士須發皆白,目光卻如星辰般深邃。他凝視著魏浩,聲音低沉而有力︰“年輕人,有什麼事?凡做什麼事,莫要太過心急。我猜你眼下,有一道難關要過。”
魏浩神色一凜,恭敬行禮︰“還請前輩指點。”
老修士微微蹙眉︰“你可曾留意,有情道的資源供給,近來是否出了紕漏?”
這一語點醒夢中人。魏浩猛然驚覺,這些日子疲于應對謠言,竟未察覺資源上的異常。仔細回想,原本與有情道宗交好的門派和商會,近來送來的靈材、丹藥確實日漸稀少,有些甚至已經斷供數月。
“這是守舊勢力的又一招棋。”老修士嘆息道,“他們不僅要毀你聲譽,還要斷你根基。若資源斷絕,縱有通天之能,也難以維系一個宗門的運轉。”
魏浩拳頭緊握,指節發白︰“好狠毒的手段!晚輩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辭別老修士後,魏浩連夜趕回有情道宗地。一番查證,情況比想象的還要嚴峻。受謠言影響,原本簽訂契約的七家商會已有五家中斷供應,十余個交好門派也紛紛暫緩了資源往來。庫房中,原本堆積如山的靈草、煉器材料所剩無幾。
望著宗內各位修士們憂心忡忡的面容,魏浩心如刀絞。次日黎明,他便動身前往各個合作勢力,試圖挽回局面。
第一站是靈風商會。這座矗立在繁華仙坊中的三層樓閣,往日里是與有情道宗往來最密的商會之一。魏浩剛踏入瓖金嵌玉的大門,便被一個眼尖的伙計攔下。
“魏修士,實在對不住。”伙計面露難色,“會長特意吩咐,今日不見客。”
魏浩沉聲道︰“煩請通傳一聲,魏某確有要事相商。”
伙計猶豫片刻,轉身進了內堂。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姍姍而歸,臉上堆著歉意的笑︰“會長說……今日不便相見,還請魏公子見諒。”
魏浩心中了然,這是有意回避。他不再多言,轉身離去時,听見身後傳來幾聲竊竊私語。
“這就是那個魏浩?” “听說他修煉的是邪門功法……” “噓!小聲點,別惹禍上身……”
魏浩咬緊牙關,又轉向青岩門。這座門派坐落在險峻的孤峰之上,千級石階直通雲霄。他一步步攀登而上,到達山門時已是汗濕衣襟。
青岩門掌門在議事廳接見了他,神色頗為復雜。
“魏修士,非是青岩門不願相助。”掌門捋著長須,面露難色,“只是如今謠言甚囂塵上,都說有情道宗是魔道余孽。我們小門小派,實在得罪不起那些幕後的大佬修士啊。”
魏浩懇切道︰“掌門明鑒,那些都是無稽之談。有情道宗立派之本便是匡扶正道,絕無半點邪念。”
掌門長嘆一聲︰“老夫自然信得過你。可這修仙界,有時候不是黑白分明這麼簡單。一步走錯,便是萬劫不復。青岩門上下數百弟子,老夫賭不起啊。”
往後的幾日,魏浩接連拜訪了多個門派和商會,結果大同小異。有的避而不見,有的婉言推拒,更有甚者,直接閉門謝客。
這一日,他來到百草堂。尚未進門,濃郁的藥香便撲面而來。這里是修仙界最大的靈草供應商之一,往日與有情道宗合作密切。
百草堂主見到魏浩,神色凝重︰“魏修士,你不該來的。”
“堂主,看在往日情分上,還請三思。”魏浩躬身一禮,“有情道宗正值用人之際,若連靈草供應都斷了,數百修士的修煉將難以為繼。”
堂主沉默良久,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我們也收到了警告。若繼續與你們往來,只怕這百草堂百年基業都要毀于一旦。”
魏浩心頭一沉︰“可否告知,是何方勢力?”
堂主警惕地環顧四周,搖頭道︰“具體是誰,老夫也不清楚。只知是一股極強大的勢力,在修仙界盤根錯節。魏修士,你還是……另尋他路吧。”
走出百草堂時,夕陽西沉。魏浩獨自走在荒涼的山道上,殘陽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資源斷絕,建宗停滯,前路茫茫。
他仰頭望天,暮色中已有星辰閃爍。這一刻,他想起那些信任他的修士,想起有情道宗立派的初心。縱然前路荊棘遍布,他也絕不能倒下。
“天無絕人之路。”魏浩喃喃自語,眼中重新燃起火焰,“既然舊路已斷,那便開出一條新路來!”
夜色漸深,他卻加快了腳步。必須趕回宗門,與眾修士商議對策。修仙之路從來不易,但他魏浩,偏要在這絕境中闖出一片天地。
月光灑落,照亮他前行的路,也照亮了他眼中不曾熄滅的堅定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