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浩轉身,步履沉穩地走回營帳。燭火在夜風中搖曳,將他堅毅中帶著疲憊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他掀開帳簾,目光掃過早已等候在此的諸位核心成員,聲音低沉卻堅定︰“守舊勢力絕不會就此罷休。我們必須盡快商定對策,不能再給他們可趁之機。”
眾人神色凝重,帳內一時只聞燭火 啪作響。
商討持續到深夜,待眾人散去,魏浩未作停歇,連夜趕往靈劍宗。
靈劍宗坐落在群山環抱之中,飛檐翹角的建築在月色下泛著冷光。往日的練劍聲、論道聲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就連山門處的劍陣也失去了往日凌厲的劍氣,只剩下幾分蕭瑟。
魏浩徑直來到議事廳,幾位長老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他們面色陰沉,見到魏浩,紛紛起身。
“魏修士,”為首的大長老長嘆一聲,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叛徒一事,對宗門打擊太大了。如今弟子們人心惶惶,不少人的忠誠……唉,老夫實在擔憂啊。”
魏浩扶住大長老的手臂,目光堅定︰“長老不必過于憂慮。眼下最要緊的,是穩住人心,揪出那些與守舊勢力暗中往來之人。”
眾人圍坐在一起,燭火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忽明忽暗。經過仔細分析,他們斷定守舊勢力必定會利用這次機會,在靈劍宗內部煽風點火,企圖從根基上瓦解正道聯盟的力量。
“必須立刻召開全宗大會。”魏浩沉聲道。
次日清晨,靈劍宗演武場上,弟子們整齊列隊,卻再無往日的神采。不少人低著頭,眼神閃爍,仿佛做了什麼虧心事。
魏浩穩步走上高台,衣袂在晨風中獵獵作響。他目光如電,緩緩掃過台下每一張面孔。
“靈劍宗的弟子們!”他的聲音如同驚雷,在群山間回蕩,“叛徒之事,想必諸位都已知曉。有人為了一己私利,背棄宗門,勾結守舊勢力,妄圖破壞我們苦心建立的正道聯盟!”
台下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但是,”魏浩提高聲調,“他的陰謀已經敗露!守舊勢力固步自封,妄想維護那腐朽的舊秩序。他們懼怕變革,懼怕我們的‘有情道’動搖他們的統治。而那玄機子,更是包藏禍心,企圖以絕對秩序奴役整個修仙界!”
這番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弟子們面露憤慨,不少人握緊了拳頭。
魏浩趁勢繼續︰“我們正道聯盟,為的是守護修仙界的和平與正義,讓每一位修士都能在公平公正的環境中修行。靈劍宗作為聯盟的中流砥柱,肩負著重任。那叛徒的行徑,只是他個人的墮落,絕不能代表靈劍宗的所為!”
他稍作停頓,語氣轉為深沉︰“我知道,有人對‘有情道’心存疑慮。但我要告訴諸位,‘有情道’絕非讓人沉溺于兒女情長,而是教我們在修行中體悟眾生之情,心懷悲憫與正義。唯有如此,道心才能更加堅定,修為才能更上一層。”
他環視著台下漸漸抬起的頭,“試想,若這修仙界人人無情,與那冰冷的地獄又有何分別?”
弟子們靜靜地听著,許多人的眼神從迷茫逐漸轉為清明。
然而魏浩心知,言語的安撫遠遠不夠。那些潛伏在暗處的隱患,必須連根拔起。
會後,他與幾位可信的長老秘密組建了調查小組,開始對有嫌疑的弟子進行排查。他們暗中觀察這些人的一舉一動,查閱他們的修行記錄,詢問與他們相熟的弟子,一絲一縷地梳理著線索。
經過數個不眠之夜,終于鎖定了幾個與守舊勢力往來密切的弟子。魏浩與長老們當機立斷,在黎明時分將他們帶到了戒律堂。
戒律堂內,燭火通明,卻照不亮幾名弟子慘白的臉色。他們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敢抬頭。
“你們可知罪?”魏浩的聲音冷峻如冰。
一名弟子猛地抬頭,涕淚橫流︰“魏頭領,我們……我們也是一時糊涂啊!守舊勢力的人說,只要投靠他們,就能得到數不盡的修煉資源,能夠快速突破境界……我們,我們被他們蒙騙了!”
魏浩凝視著他們良久,終于輕嘆一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但過錯,必須付出代價。若你們真心悔改,協助我們徹底清除守舊勢力在靈劍宗的勢力網,或許……還能有一條生路。”
幾名弟子面面相覷,最終重重叩首︰“我們願意配合,願意將功贖罪!”
在他們的配合下,調查小組順藤摸瓜,又揪出了幾個隱藏極深的內應。經過一番雷霆手段的處理,靈劍宗表面上的風波似乎暫時平息了。
但魏浩在與弟子們日常交流時,仍能感受到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隔閡。有些人嘴上說著信服,眼神卻總在回避;有些人雖然行禮如往,卻再也不敢與他目光相接。
夜深人靜時,魏浩獨自站在靈劍宗最高的樓閣上,望著腳下連綿的燈火。那些光亮在夜色中明明滅滅,一如宗門內暗流涌動的人心。
他扶著欄桿,夜風吹動他的衣袍。雖然暫時壓制住了動蕩,但要真正消除靈劍宗內部的不穩定因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那些心存疑慮的弟子,就像埋藏在暗處的火藥,稍有不慎,就會被守舊勢力再次點燃。
而他,真的能讓這些弟子放下戒備,真心實意地支持正道聯盟嗎?
魏浩望著遠山如黛的輪廓,眉頭深鎖。這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