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舊長老轉身離去,身影在濃重夜色中拉出一道孤寂的痕跡,每一步都踏得緩慢而沉重,仿佛腳下不是青石路,而是心中萬千糾葛。暗處,假冒青雲宗弟子的人眯起雙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而遠處庭院中,魏浩與同門的談笑聲隨風飄來,與這悄然蔓延的危機形成鮮明對比,平靜表面下,暗流已然涌動。
回到居所,燭火在桌上投下跳躍的光影,映得守舊長老臉上陰晴不定。他端坐于桌前,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魏浩回宗後的一幕幕在腦中反復浮現——宣講“有情道”時那過分激昂的神情,與弟子們交談時那異常熱切的態度,一切都顯得那麼刻意。“莫非……那弟子所言非虛?”他喃喃自語,眉間深壑如刀刻。
夜風穿過半開的窗,帶來竹葉沙沙聲響,守舊長老卻渾然未覺。疑竇如野草在心底瘋長,終使他猛地一掌擊在桌面,震得燭火劇烈搖曳︰“此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絕不能讓青雲宗百年基業毀于一旦!”
翌日破曉,晨光穿過層疊枝葉,在青石小徑灑下斑駁金輝。守舊長老早早出門,身形如鬼魅般避開眾人視線,悄然來到弟子常去的練功場。幾名年輕弟子正在演練劍法,劍光閃爍間,他緩步走近,隨意地問其中一人︰“魏浩剛回宗門時,是何光景?”
那弟子見是長老,忙收劍行禮︰“回長老,魏師兄歸來時修為精進不少,還帶來了‘有情道’的感悟。”守舊長老不動聲色地點頭︰“平日他可有什麼異常舉動?”弟子思索片刻︰“魏師兄待人親切,只是推廣那‘有情道’時,執著得有些……不同尋常。”
這番話讓守舊長老心頭一緊。他繼續在宗內暗訪,卻不知那假冒弟子始終如影隨形。每當他問話結束,那假胃弟子便會找上被問話的弟子,或威逼或利誘,讓他捏造下一輪的被問話時所提供的證詞。
竹林邊,守舊長老攔下一位魏浩的忠實追隨者︰“魏浩可曾向你透露過什麼隱秘?比如……他的謀劃,或與外界的勾結?”那弟子面露詫異︰“長老何出此言?魏師兄一心為宗門著想,終日鑽研‘有情道’,只為增強我宗實力對抗萬魔殿。”
守舊長老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他身影剛消失,假冒弟子便從竹影中現身,指尖把玩著一顆泛著幽光的毒丹︰“下次長老再問起,就說魏浩意圖推翻宗門秩序,自立為主。若敢不從……”毒丹在月光下泛出致命光澤。那弟子臉色煞白,掙扎許久,終是頹然點頭。
隨著走訪的弟子增多,守舊長老手中的“證據”也越發詳實,卻無一不指向魏浩包藏禍心。在一處僻靜角落,他將收集的訊息一一整理,越看越是心驚,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好個魏浩!原以為你只是道心不穩,不料竟存著這等狼子野心!”
夜色再臨,青雲宗萬籟俱寂。守舊長老獨立院中,仰望星河閃爍,心中疑雲已化作堅冰。他自覺證據確鑿,是時候采取行動了。
回到屋內,油燈昏黃的光暈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他凝神沉思︰該當眾揭發,還是先暗中擒拿?不論何種選擇,都將在青雲宗掀起驚濤駭浪。而對虎視眈眈的萬魔殿,這場內亂又會將宗門推向何種境地?
守舊長老陷入長思,燈芯 啪作響,火光忽明忽暗,恰似青雲宗未卜的前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