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齊天也是沒有想到,自己情急之下,居然會做出如此之事。
雖然他與崔氏的感情大部分都是裝的,可她畢竟是自己的發妻,而且還為自己生兒育女。
怪只怪,他過于惜命吧。
“崔氏,你別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擋了我的道。”
“誰讓你偏偏,此時來這里湊熱鬧呢。”
“呵,呵呵。”
沐崔氏拼著最後的一絲力氣,努力的露出了一抹冷笑。
可最終,還是不甘遺憾的咽了氣。
想不到沐雲禾射出的那一銃,居然正中沐崔氏的心髒。
所以沐崔氏,甚至連掙扎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消亡了。
所有在場的人,無不唏噓。
沐齊柏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會真的殺人。
而他的好二弟,又如此的懦弱無能。
居然拿自己的發妻當擋箭牌。
不過沐崔氏死前,沐雲禾說的一切,難道都是真的?
忍不住,沐齊柏就蹙緊了眉。
“老二,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看到司徒少主受了挾持?”
“我把老宅一應的事都交給你,難道你便是這樣處置的?”
沐齊天死里逃生,還驚魂未定。
看到沐雲禾還拿著火銃,他忙躲到了沐齊柏的身後。
兩只手也是緊緊從後面,拽住了他的衣袖。
“大哥,沐雲禾就是個瘋子。”
“她听信了別人的謠言,居然直接要殺了我這個二叔。”
“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沐齊天倒打一耙,直接把什麼過錯,都推攬到了沐雲禾的身上。
沐雲禾雖然憤怒,可也不願濫殺無辜。
望著屈死的沐崔氏,她冷漠的臉上,再無任何溫情。
“我有沒有撒謊,父親一查便知。”
把火銃扔下,沐雲禾直接便回到老槐柳下,小心翼翼,抱過了自己弟弟的尸骨。
“你瞧,雲澈的尸身,可就還躺在這里呢。”
“你不愛我這個女兒,甚至任由我被人作踐,被司徒凜當做養蠱的飼床,可澈兒是你唯一的兒子,也是你曾花心思,用心教養了的,難道你當真忍心,看他含冤莫白,即便入了地獄,魂靈也不得安息?”
“沐齊柏,這是你欠我們姐弟的。”
“如果你還有一絲真心,如果你還算是算個人,那你至少,要查清楚真相,為澈兒報仇吧,否則,我便只能拉沐氏全族,為澈兒陪葬了。”
說罷,沐雲禾便意有所指,看向了仍被劫持的司徒凜。
由始至終,司徒凜都始終冷著臉。
仿佛眼前的鬧劇,他壓根不放在眼里。
見沐雲禾說完,沐齊柏卻遲遲未應。
司徒凜不由陰翳的嘲弄道︰“你們的事,都說完了?”
“如今,是不是該輪到本少主了?”
“沐齊柏,你可真是教養了一個好女兒啊。”
“不但聯合眾人,敢挾持本少主,她甚至還大逆不道,妄圖殺自己叔叔。”
“而且這些與她同流合污之人,擺明了都是大夏人。”
“你們沐氏一族,是打算要直接叛國麼?”
如此高帽扣下來,罪名不可謂不大。
可沐齊柏卻很能沉住氣道︰“興許,一切都是誤會。”
“司徒少主何必杞人憂天。”
“你——”
見出沐齊柏完全有把事情壓下去的意思,司徒凜立刻冷笑道︰“行,有的事本少主也大度,也完全不屑與你們計較。”
“不過這個人,還有他的妹妹還是兄長,可通通都得要隨你的女兒,一起留下來。”
“你也知道,本少主一向都是惜才的。”
“我可不想這麼好的飼床與養料,就這麼逃了。”
“就憑你?”
姜婉寧實在是沒想到,都到了現在,司徒凜居然還賊心不死。
他以為,她當真沒轍嗎?’
把一把彎刀抵上司徒凜的脖子,姜婉寧直接命令道︰“馬上吩咐他們,替我們準備八匹快馬送我們離去,否則……”
“否則如何?”
“你以為本少主是被嚇大的麼?”
可結果,司徒凜的“麼”字還沒落地,姜婉寧就在他的脖頸,直接劃下了一條清晰的血痕。
“你——!”
司徒凜怒不可遏,似完全沒有想到,姜婉寧敢說動手就動手。
可姜婉寧壓根沒給他再逞威風的機會。
“我現在數到三,立刻讓他們去準備快馬,否則……”
“一……”
“二……”
“三……”
“好!我可以答應你們!”
最終,在絕對的威勢下,司徒凜選擇了妥協。
張著眼,司徒凜惡狠狠的瞪向了沐齊柏。
“沐齊柏,沒听到他們說的麼?”
“是不是要本少主死了你們才高興?”
“還不趕緊給他們準備快馬!”
“是。”
饒是如此被點名“批評”,可沐齊柏仍是能屈能伸。
很快,八匹快馬就被準備妥當。
姜婉寧讓池硯還有凌鳶幫忙,把沐雲禾弟弟的尸骨,小心翼翼的收撿了起來,然後放進了一個布袋。
隨後眾人便拉著司徒凜開始倒退。
直至退到了廢院外面,直通長街的那條小巷,眾人才抓著司徒凜,齊齊上路。
一路上,司徒凜自然是顛簸至極。
可根本無人管他的死活。
等確信後頭沒有追兵後,眾人才一路快奔,直往柳州城的城門而去。
整個柳州城都是沐家的勢力範圍,根本不可多待。
更遑論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司徒家。
想必此時,司徒家的人已經把司徒凜被挾持的消息,宣傳給了他們的當家家主了。
如果不盡快跑出他們的勢力範圍,只怕他們全都要完。
姜婉寧的意思,是直接打道回府。
等過了大夏的邊境再說。
可林香香卻不願意。
她說︰“你答應過師兄,要為岑嬤嬤尋找解藥的,如今解藥就在苗疆王都,你不可以反悔。”
姜婉寧︰……”
就怎麼忘了,還有這樣的刺頭呢。
姜婉寧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林姑娘啊,你看我們出師未捷,實在是太不幸運了,要不然,咱們先回去,看能不能再想其他的辦法。”
“這個司徒凜,不是司徒家的養蠱高手麼,或許他會對岑嬤嬤的病情有利也猶未可知。”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我並不信任他。”
“或許你不知道,師兄已經帶著岑嬤嬤,在趕來的路上了。”
“我相信姜大人,定能助師兄心願達成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