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街道上又飄起了零星白雪。
客棧房間里,許夜正與陸芝你儂我儂。
“咚咚…”
房間門忽然被人敲響,陸芝雪白的臉頰上,泛起一抹異樣的紅色,眼里的一汪春水在此刻清醒了些,嬌嗔道︰
“還不去開門…”
許夜悻悻收回快要攀登到山巒的手,心里頗有不滿,究竟是誰在打擾他的好事?
“吱呀…”
許夜打開房門,就見一男一女站在門外,這二人身上穿著厚實的棉服,布料也不是常見的料子,而是上等絲綢,他並不認識這二人,便問道︰
“你們是何人?”
門外的女子似乎地位更高些,面對許夜的問題,也不待那同伴回應,自己便溫溫笑著開口道︰
“公子,我們是費家的下人。听聞公子武功蓋世,我家小姐崇敬不已,特地差我二人前來,邀公子去府上一敘。”
許夜對這費家著實提不起什麼興趣,一個郡城的家族勢力,也拿不出令他心動的籌碼,默了默,道︰
“請回去轉告你家小姐,就說我事務繁忙,不能赴宴。”
聞言。
那男下人面色微微一變,他家小姐三令五申,說了務必要將人給請去。
倘若此事辦不成,那他也就遠離了費家核心,從此地位一落千丈,又會變成那個任他人欺辱的下人。
他不由用余光撇了旁邊的女子一眼。
卻見她雖面色恭敬,眼里卻不見一絲怯意,反而輕輕笑著,從袖里拿出一只通體透明的玉蟬,遞了過去,啟唇道︰
“公子,這是我家小姐送給你的一件見面禮。雖不值什麼錢,但寓意卻極好。無論公子去與不去,還望您都要收下這件禮物。”
這只雕刻的栩栩如生,幾近透明,通體無瑕,安安靜靜的躺在女子的手中。
雖說只有她半個巴掌大,但許夜也知曉此物價值頗多,應在千兩以上。
這平白無故送來這麼大一份禮,許夜猜測,這費家尋他,應是有什麼難事。
‘不賺白不賺。’
雖說可能會遇到什麼麻煩事,但這錢都送上門了,許夜自然不會拒之門外。
如今行程還未過半,距離京城還有很長一段路途需要走,這期間所花費的錢財不在少數,這只玉蟬恰好可以補充路費。
只收錢不辦事,不是許夜的風格,他接過玉嬋便直言道︰
“既然你家小姐有如此誠意,那我再忙也得過去一趟了,你們且在樓下等會,我馬上下樓。”
旁邊的男僕人聞言,心里一喜 ,看向侍女的眼里充滿欽佩,暗道︰
‘淑姐不愧是小姐的貼身丫鬟,這應變能力常人難及。’
侍女微笑輕輕點了下頭︰
“好,我等就在樓下靜候公子。”
言罷。
侍女也不在門外候著,轉身下了樓,尋了張凳子,就安安然然的坐了下來,身上盡透著大家小姐的氣質。
男僕跟著下了樓,對侍女投去敬佩之色︰
“淑姐,你太厲害了,我都以為咱們這次任務完不成了。”
名淑的女子莞爾一笑︰“你是新手,不知道怎麼辦很正常,小姐有意讓你辦事,現階段你就好好看,好好學著就行了。
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你是費府的僕人,在外與人交談,可以色敬,不可以露怯,萬不可落了費府的臉面。”
男僕人點頭,一副受教模樣︰
“我記住了。”
女子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微微抬起頭,目光望向了客棧二樓。
房間里,陸芝接過許夜遞過來的玉嬋,拿拇指在蟬背上揉了揉,只感一股溫潤的觸感傳來,她道︰
“這玉嬋的價值應在千兩之上了,這費家與我們並不相識,一來就送如此大禮,背後的難事怕是不小。”
許夜淡笑道︰“這送上門的錢,沒有不收的道理。至于費家的難事,倒是無妨。
這左右不過是郡城的勢力,比之那上三宗,猶如螢火見皓月,于他們而言的難事,對我來說也不過如此。”
陸芝點點頭︰
“那你去吧。”
許夜眉頭一挑︰
“你不去?”
陸芝搖搖頭︰“不去。”
許夜問道︰“為什麼不去?大戶人家的飯菜,水平可比一般的餐館好,吃的也豐盛,還能省錢。”
陸芝將玉嬋放在桌子上,側過身子,淡淡道︰“不是有費家小姐在嗎?我要是去了,不得影響你們?”
聞言。
許夜放聲一笑。
原來師姐這是吃醋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陸芝吃醋的模樣,這位成熟知性的女子,也會露出這副小女人的模樣,倒是有趣。
“能影響什麼?我們就去去蹭頓飯。”
許夜來到陸芝身旁,拉起女子那蔥白略帶肉感的手,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陸芝表面雖毫無表情,心里卻有些暖,任由許夜拉著她的手,一起出了房間後,她才出聲提醒道︰
“還不放手?”
許夜是了解她性格的,見陸芝這麼說,也就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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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樓下,就看見費家的兩位僕人正坐著等候,那侍女在看到兩人下來時,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
“公子,這位是…”
陸芝剛想開口,卻被許夜搶先一步︰
“這位是我的內人。”
听到這個稱呼,陸芝神色僵了一瞬,轉而又恢復正常。
如今外人當面,她也不好剝了許夜的面子,只得朝那侍女輕輕點了下頭,認下了內人這個稱呼。
侍女見狀,立馬對陸芝笑著道︰“這位姐姐可長的人漂亮,好似清水出芙蓉。”
說著,她又看向許夜,溫笑著︰“公子與姐姐,果真是郎才女貌,天設的一對。”
許夜輕笑一聲︰
“說笑了,我們這就走吧。”
“公子請跟我來。”
侍女走在最前面,步伐如蓮,儀容儀態都十分的規矩。
許夜剛跟在其身後走了兩步,就感覺腰間的軟肉被一雙手給捏著,轉了兩圈。
他如今是先天圓滿境,體內先天元氣滋養體魄,早已使他的體質遠超常人,所以腰間的異樣並不能使他感到疼痛。
饒是如此,許夜還是裝作一副疼痛的模樣,朝身後的陸芝投去求饒的眼神。
陸芝嘴角微微勾起,松開了手,給許夜投去一個眼神,那意思仿佛在說︰哼,誰叫你亂稱呼的?
雪白無瑕的飛雪,如花瓣般從天空飄飄蕩蕩的灑了下來,落在許夜與陸芝頭頂。
不過他人不曾見到的是。
那落下的雪花,並未真的落到他兩的身上,而是距離兩人身體不足一寸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穿過幾條街道,拐了幾處彎後,一座佔地頗大的府邸,出現在了幾人眼前。
許夜抬眼望去。
只見那府邸大門上方掛著的門匾,工整的寫著兩個淡金色的大字,費府。
這府邸大門也是通用的朱紅色,並未關閉,門口擺放著兩只不知名的異獸石像,模樣猙獰,氣勢駭人。
“許公子,陸姐姐,這就是費府了。”
侍女為陸夜二人介紹了一聲,便走在前面,引著兩人走進了府邸。
方才路上閑聊,侍女就知曉了許夜與陸芝的姓名。
當然,許夜也知曉了這位侍女的姓名,喚作‘春淑’。
春淑一直微微側著身走在前面,不一會就引著許夜兩人來到了待客的大堂,此刻堂內已有許多人坐著。
許夜打量著這堂內的一眾人。
坐在最上主位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盡管胡須盡皆花白,面色卻依舊紅潤,富有光澤,皺紋很少。
與主位平行的客座,此刻正空著。
而離主位最近的次位,則坐著一位女子,是一張偏瘦的瓜子臉,皮膚很白,與陸芝相差不大。
此女身著一件淡灰色的長衣,背後披著一件厚實的貂皮大衣,卻不是白色,而是黑色,一雙眸子,平淡似水。
春淑引著兩人來到堂內時,堂里坐著的人便都已紛紛站了起來,每個面上都帶著笑意,她率先為許夜介紹起主位的人︰
“許公子,芝姐姐,這位是費府的家主,費桐柏。”
緊接著她又為老人介紹起許夜與陸芝︰
“老爺,這位是許公子,旁邊這位是許公子的妻子,姓陸。”
許夜與陸芝一禮︰
“費家主。”
老人笑容滿面,從主位來到許夜身前︰“許公子,陸姑娘,不必多禮,快快入座。”
在老人的引導下,許夜與陸芝落座,這時費桐伯看著許夜,眼里滿是欣賞︰
“許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有了如此功力,真乃武道奇才也。”
對于這夸獎的話,許夜只是淡笑著回應,與老人相互吹噓。
待兩人吹噓完,費桐伯又笑著介紹起次位的女子︰“許公子,陸姑娘,這位是我的小女,費惋兮,今年二十有一了。”
許夜與陸芝各自一禮︰
“費小姐。”
費惋兮站起身來,雙手放在腰間,雙膝微微一曲︰
“許公子,陸姐姐。”
費桐伯又介紹了其他一些人,相互認識後,他道︰
“許公子,陸姑娘,天色已晚,想必你們也都餓了,我已備好晚宴,咱們先用餐吧。”
許夜與陸芝自是同意,旋即在老人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另一間房間,是專門用膳的房間。
這房間同樣寬闊,一點也不比那待客的大堂小,中間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圓桌,足以一次容納幾十人用餐。
老人招呼著許夜兩人坐在客位上,準備好碗筷勺子,就吩咐僕人開始上菜。
費府也不愧是上陽郡大家之一。
上來的菜肴,都是工藝復雜,食材上等的好菜。
不過許夜倒沒狼吞虎咽,他明白費家邀請他,可不只是吃一頓飯那麼簡單,要不然也不會一開始就送出那只價值百金的玉嬋。
費家顯然另有所求。
許夜也不著急,在老者的招呼下,端起酒杯喝了好些酒水,直到雙頰都開始微微泛紅。
當然這不過是他裝出來的。
先天武者可以利用元氣牽引氣血,將這些氣血移到臉頰上,就顯得皮膚微微泛紅,造成一種微醉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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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酒過三巡後,費桐伯喝下一杯酒後,引導著談話來到了正題上,他嘆道︰
“許小友有所不知啊,我們這費家看似家大業大,卻也不是順心如意,亦有苦惱之事啊。”
許夜自是知曉對方此言何意,若順著說下去,緊接著,這老者就會有求于他。
不過本著收了錢就辦事的宗旨,許夜也飲下一杯酒,兩頰泛紅,語氣都有了一絲醉意,順著說道︰
“哦?費老哥有什麼苦惱之事,且說來听听,我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費桐伯聞言,心中一喜,表面還是愁道︰
“兮兒,這事你來說吧。”
許夜將視線移了過去,有些醉意朦朧的看著那端坐著,整場晚宴都沒吃多少東西的女子,費惋兮接過話題,開口道︰
“三日前,我們忽然收到了一封書信,那信是江湖有名的采花大盜丁三郎送來的。
那人揚言,三日後,要來費家 將我擄走,毀我清白。”
許夜眉頭一挑︰
“還有這種事?此人也太過猖狂了吧?”
費桐伯問道︰
“許小友不曾听聞此人之事嗎?”
許夜搖搖頭︰“我自幼從師學武,只知三宗五門,不曾听聞這無名之輩。”
費桐伯聞言,心里頓時一驚。
三宗五門。
這個詞許多人還不知道,也只有有一定見識之人,才能知曉這個詞,所指的是大周境內的上三宗,以及三宗之下的五大門派。
這些門派之中,可都是有著先天武者坐鎮的,尤其是上三宗,門內先天武者更是不止一位!
而眼前這少年,既听過三宗五門,加之自己實力又是真氣境,非尋常勢力能夠培養,說不得就來自這三宗五門。
這些勢力平日可是高高在上,他費家雖大 ,卻也夠不著這些宗門。
沒想到今日卻能踫巧遇到這些勢力的門人,真是天助他也。
他正愁沒辦法解決這丁三郎的威脅,如今有了這許小友的加入,倒是可保住他女兒的清白了。
費桐伯默默朝女兒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而費惋兮卻依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雖說這許公子話大,但與那丁三郎比較起來,能不能有勝算還是兩說。
她有些擔心許夜不是那丁三郎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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