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兩銀子,也算小有家資了。”
    街道上,感受著懷里銀子的重量,許夜頗為欣慰。
    遙想初來時。
    家徒四壁,一無所長。
    就連自己也快被活活餓死。
    虧得李德仁送出的一塊豆餅,才活了命。
    而如今。
    家有余糧,身有余錢。
    雖說不多,但也終是有能力、有資格,在這風雨飄搖的世道里活下去了。
    不過。
    現在也只是有資格能活下去。
    想要好好活著,還得需要賺更多的錢才行!
    出了小店。
    許夜便背著大背簍,在城中閑逛。
    盡管昨日也來過縣城,但他並未仔細逛過,對城中布局也並不熟悉。
    現在日頭尚早,正好有時間能好好了解城中各店布局。
    “賣炊餅咯,新鮮出爐的炊餅∼”
    “冰糖葫蘆,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蘆∼”
    “買梨了,虧本賣,十文一斤…”
    …
    午時的街道依舊熱鬧。
    販夫走卒。
    引車販漿。
    往來行人絡繹不絕。
    不乏路過繁華之所。
    往來行人腰掛錦繡,手持折扇,指戴珠寶,神情從容,富貴逼人。
    這些人在瞧見許夜以及其背上的大背簍時。
    有人居高臨下斜眼露出不屑。
    有的則隨意撇過視線,似看到什麼無關緊要之人。
    更有甚者。
    嘴里還嘟嚷著‘窮鬼’二字。
    對于這些投來的目光,亦或譏諷之言。
    許夜毫不在意。
    只是心中平靜的注視著周遭一切,走自己的路。
    沒多久。
    他便在一處布料店前停下了腳步。
    家里夏天的衣服委實沒有兩套,確實需要買些布料做身短打。
    “客官,買布嗎?”
    店門前小廝,見少年掛著大背簍停下腳步展望店內,便主動禮貌一問。
    來人買不買得起先不說。
    在門前留客,這本就是他的本職工作。
    若不能時不時問上一句,只怕掌櫃的還以為他在店外邊摸魚捉蝦呢。
    如今這世道,活可不好找。
    哪怕掌櫃的與他有那麼一層親戚關系在里面,也不是他能松懈不干活的資本。
    許夜點頭應答。
    小廝立時笑容燦爛,兩步上前迎許夜走入鋪子。
    這家鋪子不小。
    里面有其他客人正在挑選布料。
    這些人身著紗綢,肌膚紅潤,都在上等布匹前挑選。
    小廝笑著開口問道︰
    “客官你是要買布做衣服還是...”
    “做衣服。”許夜回道。
    听聞此言,小廝則笑著將許夜帶到了麻布前,熱情介紹著店內產品︰
    “客官,看看咱鋪子里新來的布料吧,薄是薄了些,但這個天氣熱得很,用這布料做的衣服穿著清爽。”
    許夜摸了摸布料,又問了價格,便同意下來。
    若能用上蠶絲布,自然是好的,但目前錢財有限。
    相比街道上那些衣不蔽體的乞丐,麻布已經算得上是上上之選了。
    付了錢,把布裝進背簍,許夜又去買了些針線,以及肉食。
    野味價格比家養的牲畜高。
    所以每次打獵才沒有留獵物自己吃。
    買好東西,許夜便頂著烈日徑直出城,朝家的方向趕。
    今日進城,賺了錢,也花了錢。
    “現在身上就只剩七兩銀子,實在算不得多,不過秋稅錢應是籌齊了。”
    秋水就像一塊頑石,許夜在這兩日沒少為其發愁。
    不過現在總算好了。
    心里的頑石落地,整個人都輕松不少。
    回村的路只有一段是官道。
    其余則是彎彎曲曲、褐黃茅草遍布的山間小路。
    剛開官道莫約一刻,許夜便在一處蘆葦環繞的小道停下。
    原因無他。
    前方狹小道路上,不知何時出現一漢子,就那麼直愣愣站在路中央,擋住了許夜前進的路。
    漢子身形高大。
    蒙著面,不識相貌。
    不過身著短打,腰間別著短刀,倒顯得匪氣十足。
    許夜面露警惕,當即轉身往後走。
    這一轉身,原來身後早已被另一人堵住。
    來人也蒙著臉,不過體型就不那麼壯實。
    是個瘦高個,手中同樣有短刃。
    “你...你們要干什麼?”
    許夜神色慌張,語氣惶恐。
    當然。
    這不過是他裝出來的。
    為的只是示敵以弱。
    其實早在城中時,許夜就已經發現了有人在跟蹤自己。
    這是獨屬于武者的感知力!
    只是城中人多眼雜,並不方便動手,這才將人引至于此。
    此地蘆葦成海。
    微風一起,四面八方皆是蘆葦葉片搖晃摩擦的聲音,動起手來,那是相當方便。
    根本不用擔心會有人發現。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二人竟先一步忍不住,率先跳了出來。
    而此刻。
    站在許夜身後的壯漢,同樣在心里感慨著,這片蘆葦蕩真是個好地方!
    這里人跡罕至,等會就算動起手來,不怕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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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這般想著,壯漢心里便得意起來。
    他上下打量著許夜,仿佛在看一頭到手的獵物,咧嘴笑道︰
    “小子,乖乖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否則,休怪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許夜眉頭一挑。
    倒不是被這番話嚇的,而是此人的聲音,竟與昨天傍晚回家時,在城中跟蹤他的人一模一樣。
    只是上次有城衛幫他將人給攔下。
    不曾想這人今日竟再次尾隨。
    就是不知道這二人是見財起意,還是受人指使。
    若是受人指使而來,許夜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賴皮張。
    賴皮張時長對外宣稱與縣城野狼幫有關系,也剛好在他手里吃過虧。
    最關鍵的是。
    昨日傍晚。
    許夜清清楚楚听見面前的壯漢在城門後大聲嚷嚷著,說自己是野狼幫的人,讓城衛趕緊開門放行。
    莫不成這二人就是賴皮張尋來報復我的?
    種種蛛絲馬跡,讓許夜不得不做出此種猜想。
    若是如此,那對于面前這攔路二人,便不能簡單粗暴的一殺了之。
    “小子,別想著跑,你覺得你能逃得掉?”
    壯漢見許夜不語,還以為他在思索逃離對策,當即抽出了腰間短刀。
    瘦高個也凝視著許夜,開口道︰
    “乖乖把錢交出來,不要反抗,興許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許夜裝出一副成誠惶誠恐的模樣︰
    “兩位大爺,我認識張無賴。”
    張無賴便是賴皮張的全名。
    他需要確定,這二人是否是賴皮張請來的。
    壯漢與瘦高個眼中齊齊露出疑色。
    張無賴,這是哪個鳥人,怎的從沒在平山縣听說過?
    緊接著。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頓時心領神會。
    眼前這小子在詐他們!
    “你敢唬我們,老子這就讓你嘗嘗刀子的滋味!”
    壯漢語氣稍慍,持利刃步步逼近,
    見兩人這副模樣,許夜立時明白,這二人不是賴皮張請來的。
    至于是否是受其他人指使,那就更不可能了,畢竟他連來縣城的次數都少,更沒有得罪什麼人。
    這二人大概是見他賣獵物賺了錢,從而心里起了歹念。
    這年頭搶劫盜竊之事多如牛毛,早已不足為奇。
    當即。
    許夜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模樣,放在背簍,從懷里掏出銀子,恭敬遞出︰
    “兩位大爺饒命,這是我身上全部的錢了。”
    “早這樣多好,免得浪費大家口舌。”
    對于許夜卑躬屈膝的態度,壯漢很是滿意。
    不過最令他滿意的還屬許夜手里的銀子。
    本來他只是盤算著能弄個一二兩銀子,就算不錯的了。
    沒想到這年輕人給了他一個驚喜。
    目測六七兩銀子!
    如此巨款,足以讓他在醉月樓享樂一番了。
    一想到醉月樓里,那些姑娘婀娜的姿態,以及百變的口技。
    他就止不住雙腿發酥。
    恨不得立馬就飛奔去醉月樓,好生痛快一場。
    壯漢心癢難耐,上前便要拿許夜手里的銀子,完全放松了警惕。
    瘦高個則負責持短刃警戒。
    不過說是警戒。
    實則他的目光也不在許夜身上,而是盯著許夜手里的銀子,根本沒一絲警戒許夜的意思。
    畢竟許夜看似瘦弱的身體,以及畏畏縮縮的表情,怎麼也不像會反抗、能反抗等的樣子。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子。
    手里又沒家伙事,拿什麼反抗?
    正是有了這種想法,以至于兩人都沒怎麼把許夜放在心上。
    此時此刻。
    兩人想的是,拿到這些錢後,要如何去瀟灑揮霍。
    壯漢為了好接過銀子,干脆將短刀重新別回腰間,旋即一把將許夜手里的銀子奪了去。
    看著手里白花花的銀子。
    壯漢心跳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加速。
    而此刻。
    見壯漢放松警惕,許夜當即不再隱藏。
    化拳為掌,猛然出手。
    雙峰貫耳!
    砰!
    一聲悶響突然響起。
    壯漢只覺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重擊了,一陣天旋地轉。
    還未等他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意識便陷入沉寂,直挺挺倒地不起。
    這輩子算是直了。
    突兀的變化,使瘦高個陡然驚醒。
    他第一反應便是握緊短刃,後退,想要與少年拉開距離。
    然而。
    不待他有何行動。
    一拳已至,直擊面門。
    這一拳速度很快。
    瘦高個根本來不及反應閃躲,硬生生吃下一拳,被打的倒飛幾米,滾落在地。
    見狀。
    許夜快速踏步上前,準備補刀。
    待來到倒地的瘦高個身邊,才發現對方已是雙目充血通紅,嘴里正吐出血沫。
    儼然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
    瘦高個張了張嘴,想要求饒,不過傷勢太重,沒發出一絲聲音。
    見他這副痛苦模樣。
    許夜眼中顯露慈悲之色。
    瘦高個模模糊糊間,瞧見了這個眼神,頓時心懷希望,以為少年會放過自己。
    哪知下一刻。
    就見少年舉起沙包般大的拳頭。
    砰!
    拳頭落下。
    瘦高個硬吃一拳,一聲不吭,只是瞪大雙目。
    死不瞑目!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許夜雖是煉皮境武者,但他從未與人實戰過,不知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索性利用這種偷襲的辦法,將二人一舉制服。
    除掉兩人後。
    許夜又在兩人身上好一頓收刮。
    最後得到了兩枚當百的大錢,以及十多枚銅板。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
    殺人容易,拋尸難。
    于是為了處理掉二人,許夜足足花費了一個時辰。
    他先是將二人拖進蘆葦深處。
    又找來樹枝刨出一個深坑,才將二人扔進去掩埋。
    做完這一切。
    許夜才收起自己的七兩銀子,以及從二人身上搜來的錢,朝黑山村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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