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泰大酒店的頂級包間內,燈火輝煌,環境奢華。
梁喜趕到時,黃江早已等候多時,一見他進來,立刻滿臉堆笑地起身相迎︰
“哎呀,梁大少,您可算來了,快請上座!”黃江熱情地將他引到主位旁的位置,態度恭敬得近乎諂媚。
梁喜很享受這種被捧著的感覺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口,坐了下來。
不多時,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著中式立領襯衫,氣場沉穩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臉上帶著看似和煦的笑容,眼神卻銳利如鷹。
正是盧新華,跟在他身後沉默肅立的精悍保鏢,正是他手下頭號打手阿豹。
盧新華一進來,目光便落在梁喜身上,主動伸出手,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恭維︰“這位就是梁少吧?果然一表人才,氣度不凡!听說您是留學歸來的高材生,真是年輕有為啊!”
梁喜被這番話說得心頭舒坦,也起身與盧新華握手,嘴上卻還保持著矜持︰“盧老板過獎了,幸會。”
“大家坐下聊,坐下聊。”
黃江如同最稱職的中間人,招呼著眾人落座,然後對著盧新華,故作感慨地說道︰“盧老板,您是明白人。說句實在話,梁少要能力有能力,要學歷有學歷,空有一身才干,卻……唉,不被重用,連我這個外人看著,都替他覺得可惜啊!”
梁喜擺了擺手,一副不願多提的樣子,但眼神中的不忿卻掩飾不住︰“黃老板,今天高興,不提這些掃興的事。”
盧新華何等老練,聞言只是了然一笑,順勢接過話頭︰“梁少說得對,今天是我們初次坐在一起喝酒,開心最重要,大家都不要客氣。”
他示意了一下服務員,很快,一瓶包裝精美,年份悠久的麥卡萊倫50年單一麥芽威士忌被端了上來,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知道梁少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尋常酒水入不了您的法眼。”
盧新華親自為梁喜斟上一杯,“這是我珍藏多年的好東西,今天特地拿出來,以表誠意。”
梁喜笑著點了點酒瓶︰“盧總太客氣,太破費啦!”
“不值一提!”盧新華擺了擺手,“梁少,你這樣的貴客,自然是配得上這好酒的。”
黃江在一旁跟著笑道︰“盧總為人最是好爽,我跟他打交道最懂他的,梁少你們接觸久了就知道了。”
三人開懷,推杯換盞。
幾杯價值不菲的頂級洋酒下肚,在黃江和盧新華一唱一和的刻意奉承下,梁喜很快就酒精上頭了。
他手指用力點著桌面,開始吐露“衷腸”,話語中帶著怨氣︰“不瞞二位說,如果……如果公司交給我來坐,我一定會比我爸做得更好!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守著老一套!公司要想繼續做大做強,必須引入新的管理模式,開拓新的財路!”
黃江立刻附和︰“那是當然!梁少您的眼光和魄力,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只不過……唉,梁總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放著自己有才干的兒子不交給打理,偏偏信任那些外人,甚至連……呵呵,有些風塵出身的女人說的話,都比自己兒子管用。”
這話如同毒針,狠狠扎在梁喜最敏感的心病上。
他臉色漲紅,酒精混合著積壓已久的怨憤徹底上頭,猛地一拍桌子︰“沒錯!他就是老糊涂了!早晚,我要讓他認清楚,誰才是他最值得信賴、最能委以重任,將來接管整個企業的人!”
黃江和盧新華隱晦地對視一眼,嘴角都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盧新華見梁喜在酒精和奉承下,已然卸下心防,怨氣與野心都暴露無遺,知道時機成熟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語氣誘惑說道︰“梁少,這空有抱負無處施展,是最難受的。眼下,就有一個讓你大展拳腳,證明自己的機會。”
他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跟我合作,咱們二一添作五,一起賺錢,怎麼樣?”
梁喜雖然有些上頭,但畢竟不是完全的傻子,他瞥了盧新華一眼,帶著幾分審視的笑意︰“盧總,有這種好事,您會這麼想著我?咱們之前……可沒什麼交情。”
“哈哈哈…”
盧新華靠回椅背,不慌不忙地點上一支粗大的哈瓦那雪茄,笑道,“梁少是聰明人,我也不繞彎子。你也知道,我盧新華在南城,雖然場子多,勢力不算小,但這碼頭上的進出貨生意,說白了,命脈還是攥在你老爸梁總手里。”
他吐出一口煙圈,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撥︰“他那個人,規矩大,門檻高,有些生意……不太好辦啊。”
梁喜听到這里,警惕性立刻提高︰“盧總,咱們先把話說明白。如果是做白粉那種生意,風險太大,那就免談了。我梁喜還想多活幾年。”
盧新華聞言,朗聲一笑,擺了擺手︰“梁少,你多慮了!整個南城道上誰不知道,我盧新華是靠賭場起家的,干淨利落。至于面粉那些傷天害理的東西,我是從來不踫的,壞名聲,也損陰德。”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
隨即,他又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幾乎只有他們兩人能听見︰“不瞞你說,最近我搭上了幾條馬來的線,那邊的朋友,有批貨要長期出。說白了,就是一些……嗯,繞過正規渠道的‘水貨’,電子產品、奢侈品配件之類的。”
他觀察著梁喜的神色,繼續加碼︰“這種東西,你我都明白,說有事就有事,說沒事,自然也就沒事。關鍵在于打點和管理。而且,這里面的搞頭……”
盧新華用雪茄點了點梁喜面前的酒杯,說出一個讓梁喜心跳加速的詞︰“走量快,周轉率高,利潤至少是對半開,甚至能翻著跟頭往上走。只要渠道穩,這就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
他描繪的前景,加上那驚人的利潤空間,像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撓在了梁喜的心尖上。
他太需要錢了,不僅是為了在鬼添那里入股,更是為了向太子輝證明自己!
梁喜看著盧新華那篤定的笑容,又瞥了一眼旁邊一直笑眯眯的黃江,心髒加速跳動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