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立刻會意。
李山河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近母老虎的後腿。
母老虎察覺到了,嘴里發出一聲低吼,但因為它正忙著吃東西,那威脅的意味也減弱了許多。
二憨見狀,趕緊又湊到它媳婦跟前,用大腦袋不停地蹭著,嘴里“咕嚕咕嚕”地叫著,像是在說︰“吃你的,吃你的,他們是給咱治傷,沒惡意。”
李山河趁機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它的傷口。
傷口很深,皮肉外翻,周圍的毛都被凝固的血黏在了一起,看著就疼。
幸運的是,子彈只是擦著肉皮飛過去了,沒有傷到骨頭和筋。
“琪琪格,熱水,先清洗。”李山河沉聲說道。
琪琪格立刻把浸了熱水的布遞了過來。
她畢竟是草原長大的姑娘,膽子比一般人大得多,動作也麻利。
她學著李山河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用熱布一點一點地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污。
母老虎疼得身體一顫,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嗚咽,但可能是因為嘴里有吃的,也可能是二憨在旁邊不停地安撫,它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反抗。
薩娜則在一旁幫忙,擰干布,換熱水,兩個人配合得相當默契。
李山河看著琪琪格那熟練的動作,心里頭也是一陣佩服。
他發現自己這幾個媳婦,真是各有各的優點,個個都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關鍵時刻都能派上用場。
很快,李衛東就拿著一個小瓷瓶過來了。
“給,咱家祖傳的金瘡藥,止血生肌,好使得很。”他把瓷瓶遞給李山河。
李山河打開瓶塞,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
他用手指剜出一些墨綠色的藥膏,小心翼翼地,均勻地涂抹在母老虎翻開的皮肉上。
藥膏一接觸傷口,母老虎的身體又是一陣劇烈的顫抖,顯然是藥力刺激到了傷口,疼得不輕。
但它也感覺到了傷口處傳來的一陣清涼,那火辣辣的疼痛感似乎減輕了不少。
它發出幾聲感激似的嗚咽,吃完最後一口兔肉,竟然主動伸出舌頭,舔了舔李山河的手背。
李山河心里一松,知道這就算是徹底接受他們了。
他用干淨的布條,學著包扎傷員的樣子,將母老虎的後腿結結實實地包扎了起來。
處理完母老虎的傷口,天都快亮了。
李山河直起腰,捶了捶酸痛的後腰,感覺比自己進山打頭熊都累。
他看了看那三只依偎在母老虎懷里,已經開始拱來拱去尋找奶水的小虎崽子,心里頭那點煩躁感,也漸漸被這溫馨的一幕給沖淡了。
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李山河的家里,又多了五張嘴。
而且,這五張嘴,可不是一般的小貓小狗,它們是老虎,是山里的王。
這可真是個大挑戰,也是個甜蜜的負擔。
“爹,這事兒不能讓村里人知道。”李山河對李衛東說道,“你明天去跟我二爺三爺他們打個招呼,就說咱家後院養了幾只大狗,讓他們別過來,也別讓孩子過來,免得被咬了。”
“行,這事兒我曉得。”李衛東點點頭,他比李山河更清楚這事的嚴重性,“不過,光瞞著也不是個事兒啊。這一家子,吃喝拉撒,可都是大問題。就咱家那點存貨,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我知道。”李山河嘆了口氣,“明天我讓彪子去公社一趟,看看能不能買頭豬回來。實在不行,就去黑市上收。先整頭豬頂一頂,後面的事,再慢慢想辦法。”
“也只能這樣了。”李衛東看著那一大窩老虎,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二憨,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出去一趟,直接給咱家拉回來一支隊伍。”
父子倆正說著,圈養區角落里,傳來一陣委屈的“嗚嗚”聲。
李山河轉頭一看,只見大憨還趴在那個角落里,把頭埋在前爪里,整個虎都散發著一股子“生無可戀”的氣息。
李山河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他走過去,拍了拍大憨的腦袋︰“行了,別裝死了。明天給你單獨加餐,給你留個大豬蹄子。”
大憨抬起頭,用它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看了看李山河,又委屈地“嗚”了一聲,像是在控訴二憨的暴行。
李山河被它這副慫樣給逗樂了,心里頭的壓力也減輕了不少。
他心里頭想著,這日子,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他得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把這一大家子給養活了,還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難題啊!
